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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家一起來到cao練場,來使要求先祖派一個人站在百米開外的地方,頭頂一個蘋果,說這樣最好體現這種新型武器的威力。先祖照做了,那來使就派了身邊的一個人出來,舉起一個鐵桿,遠遠地瞄著那蘋果,一聲巨響過後,那蘋果就碎成了稀巴爛,鐵桿還冒帶硝味著煙火……大家一看,都被震住了,在場的燕地人個個面面相覷,都有些手足無措。來使就告訴先祖,說這種武器叫‘火銃’,是原太初王朝神機營的鎮營之寶。先祖知道他們這是在威脅燕地出兵,就裝聾作啞地笑著巴掌,說了幾句稱讚的話。誰知道,先祖的話剛落音,站在來者後面持火銃的人舉起手中的火銃,對著先祖就是一擊……”

  “啊!”顧夕顏失聲驚呼。

  齊懋生目光森然地望聞顧夕顏一眼,道:“夏曆1815年四月,燕地八萬人南下,參與了在嶺南郡阻擊加貝納爾人的戰役。到夏曆1816年,加貝納爾人戰敗退兵,楊氏由原來的二十萬大軍曾至五十萬大軍,我們燕地,八萬人馬卻只留下一千五百人……當時齊家的家主齊展休妻殺子,迎娶了楊氏之女……從那以後,熙照就有了賜婚齊家習慣。”

  顧夕顏目瞪口呆地望著齊懋生,齊懋生也望著顧夕顏。但是顧夕顏的目光中充滿了悲戚,而齊懋生的目光中卻充滿了怒憤、屈rǔ、凜然。

  顧夕顏的直覺告訴她,這件曾經發生在幾百年前的往事,一定深深地刺傷了齊懋生的心。她不由以一種開玩笑的口吻道:“嗯,這樣說起來,你們家還是皇親國戚嘛!”

  “是有親戚關係,卻沒有血緣關係。”齊懋生聞言,就露出一個在顧夕顏看來有些慘白的笑容,“熙照來的七位嫡夫人,沒有一個的子嗣活著繼承了爵位的!”

  這話……太值得玩味了!

  顧夕顏不由就打了一個寒顫。

  齊懋生露出一個自嘲的笑容,輕聲道:“史記上記載,夏曆1816年chūn天,加貝納爾人戰敗,退兵。楊氏、齊氏、鄭氏、吳氏、沈氏、李氏在明島召開了六邊會議,楊氏承認其他五家的管轄權,封五家家主為國公,五家尊楊氏為帝,每年上繳錢帛若gān,親衛不得超過三千……實際的qíng況卻是,沈氏戰後要求楊氏兌現戰前承諾的‘蜀地之人可以隨意前往江南經商並得到楊氏庇護’的協議,楊氏不僅不同意,而且還要求齊、鄭、吳、沈、李jiāo出兵權,歸順楊氏。”

  “大家當然都不同意,楊氏就當場拿出了火銃,沈家人率先和楊氏翻臉,也亮出火銃,而且數量遠超過楊氏所持有的……楊氏措手不及,鄭、吳、李三家趁機帶著各自的人馬支援沈家,當場擊斃楊氏守衛五萬多人,可楊氏也仗著人多勢眾把三家的人馬困在了明島。”

  “沈家世居劍南,那裡地勢險要,易守難攻,但人丁稀少,軍力不足,雖然有火銃,也無力單獨與楊氏抗衡;而齊家已歸順楊氏,李家素來被楊氏所尊,鄭、吳兩家為水源已相爭百年,心結難除,四家也不可能擰成一股繩。後來由先祖出面與楊氏周旋,楊氏被迫簽署了‘明島協議’。”

  “這麼多年過去了,齊家一直沒有忘記當年所受的屈rǔ,歷代家主臨終前都會囑咐繼任者,一定要注意‘火銃’的消息,想辦法能拿到‘火銃’的製造圖……”

  顧夕顏已隱隱猜到了一些:“所以有人以持有火銃製造圖的名義約你到盛京見面……”

  齊懋生的臉上就閃過尷尬之色,道:“當時剛剛攻下高昌,兵疲馬乏……明知危險,卻還是想火中取栗,試一試自己的運氣……”

  “你是被人發現了,還是落入了陷阱呢?”顧夕顏問。

  齊懋生一怔,他沒有想到顧夕顏會一語中的,說到點子上去了。

  被人發現,是指有這個事而露了餡;落入陷阱,是指沒有這個事想除他而後快。

  齊懋生臉色一正,表qíng嚴肅地道:“當時燕地在熙照的諜報說,有一個人自稱手中握有製造‘火銃’的圖紙,要高價出售,並按照我的要求送了三分之一的圖紙過來作為憑證。當我到達約會地點的時候,只發現滿屋的死人,沒等我回過神來,就朝了圍擊。雖然那些人都蒙著臉,但指揮靈動,行動gān淨利索,配合默契,一看就是行伍出身,而且其中還夾雜著幾個其貌不揚的絕世高手,我就是一時疏忽被傷的……等我衝出重圍的時候,街面已開始戒嚴。”齊懋生面容變得冷峻起來,“當時和我一起到達的,還有一個和我一樣受約而去的,雖然大家都在相貌上做了一些喬裝,但他氣度不凡,身邊仆眾身手極高,應該也不是泛泛之輩。因我當時失蹤,燕地在盛京的諜報轉移了事務重點,等回過頭去再查的時候,也查不出什麼有用的東西了。”

  他苦澀地笑了笑:“實際上也不用查,這樣的手筆,除了朝廷,也沒有人敢,沒有人能做到。我不死,估計他們也不會甘心。”

  望著他有些失落的神qíng,顧夕顏直覺的就想安慰他。

  沒有吃過豬ròu,也見過豬跑了。那些電視、電影裡不是常常有這樣的qíng節。

  她沉吟道:“懋生,你也不用這麼沮喪。或者,這件事根本就是不針對你的,而是針對所有知道有火銃這回事的人,或是針對所有敢出面買火銃的人呢!”

  齊懋生就點了點頭:“嗯。我當時也這麼想。這麼多年過去了,市面上也沒有大規模的出現火銃,一般的人是根本不知道它的價值的,就算有人知道,沒有實力,也不敢據為己有。而且那人出價極高,不是一般的人能問鼎的,如果背後沒有類似於國公府這樣的勢力支撐,根本就拿出那麼多的錢來。”

  說到這裡,他像突然想到了什麼似的對夕顏道:“嗯,夕顏,我怎麼就沒有想到……既然如此,那人不是死了,就會和我一樣……如果真如我懷疑的那樣,說不定,這火銃……而且這場刺殺也並不是完全因為我私自出兵高昌所引起的……”

  齊懋生就猛然地坐了起來,喊道:“四平,你給我進來!”

  顧夕顏聞言,忙從一旁拿了件衣裳糊亂地披在了齊懋生赤luǒ的肩上。

  四平並沒有進來,而是隔著落地罩的帷幄低聲地應了一聲:“爺,小的在!”

  齊懋生道:“你去把定先生找來,我有事要協商。”

  四平應聲而去。

  齊懋生起身穿衣。

  顧夕顏想到自己現在是懋生的妻子了,當然要表現的賢惠一些才是,結果她剛起身,就被齊懋生給塞進被子裡了:“天氣冷著,給我好好呆著。我和定先生說兩句就讓人傳膳……雖然肚子不餓,也不能不吃……”

  說話間,外面已傳來一個中年男子的聲音:“國公爺,你叫我!”

  齊懋生已利索地穿好了衣服撩開帷幄走了出去,顧夕顏只得又躺了下去,聽兩個人說起話來。

  齊懋生道:“我們可能偏離了方向,一直把火銃想得太過神秘。時間已經過去四百多年了,誰知道這中間又發生了一些什麼。也許這火銃和刀劍一樣,也有一個使用時間或是年限……你去查一查,看看蜀國公和鳳台那邊都有些什麼動靜,我一直懷疑那個和我一起被圍的人是蜀國公府的人!”

  定治漢大吃一驚,轉念又露出明了的神色。

  如果齊懋生的懷疑是正確的,那也就是說,以前掌握著火銃的蜀地發生了巨變,這就可以解釋為什麼這麼多年以來蜀地蝸居劍南一直無所作為的原因了,既然蜀地失去了對火銃的控制力,那熙照也可以發生了同樣的事qíng……可不可以這樣認為,一直讓所有政治勢力唯唯諾諾、止步不前項上之劍,早就不復存在了呢?

  第一百五十三章言中事隱(三)

  齊懋生看見定治漢露出震驚的表qíng,知道他已經了解了自己的心意,就朝著他心照不宣地點了點頭,道:“還有,一定要想辦法打探清楚太后現在的身體到底怎樣了,說起來,她今年也有六十多歲了。常言道,人到七十古來稀。她也是該安排後事的時候了!我讓齊瀟和崔慶談高昌都督府大都督一職世襲之事,本意就是試探朝廷。如果他們很慡快地就答應了,太后恐怕就不會再對燕地容忍了;如果崔慶還猶猶豫豫,那說明太后對我們可能會以懷柔為主……”

  因為如果準備殲滅燕國公齊氏的勢力,那什麼過份的要求都可以答應,反正失去的總會回來;但如果以安撫為主,那就要很慎重,因為承諾的東西,不僅要對兌,而且可能就永遠是別人的了,更何況是地理位置和經實力都非比尋常的高昌……這次與崔慶的談判,是一次對朝廷關於齊灝私自出兵高昌又占領江中郡不退兵態度的試探!

  定治漢面色凝重地點了點頭:“我知道了!爺請放心吧。”

  兩人又寥寥jiāo談了幾句,定治漢就告辭了。

  齊懋生讓四平傳了膳,和顧夕顏一起吃了新婚後的第一頓飯。

  這期間,他的神色一直有點恍惚,顧夕顏知道自己的一番話可能讓他想起了什麼遺漏的事,也不打擾他,自顧自的吃起來。

  可能是沒有休息好的原因,她只是喝了一點湯就沒有了食yù,見齊懋生吃完後拿著筷子發愣的樣子,她不由微微一笑,下炕給齊懋生泡了一盅茶。

  齊懋生接過茶盅,這才發現茶是顧夕顏泡得,歉意地笑了笑,yù說什麼,顧夕顏就搶在他前頭開了口:“你先把傷口的藥換了再去忙!”

  齊懋生就笑著捏了捏顧夕顏的手,讓四平傳了大夫進來。

  這次顧夕顏躲在屏風後面張望。

  大夫給他用的是一種褐色的粉末,顧夕顏一眼就認出了那是地香jú的粉末。

  齊懋生的身體並不像顧夕顏想像的那樣,有很多猙獰的傷疤,除了背上有兩道白痕的舊跡外,就是腹間的兩道傷痕,一道從左肋下劃到腰際,是暗紅色的,一道就是在胸口的位置,只有兩寸長,但卻肌ròu翻飛,紅赤赤的,很是怕人。

  上完了藥,顧夕顏幫他穿上了衣衫。不過因為業務不熟練,所以顯得毛手毛腳的,搞了半天,但齊懋生的耐xing很好,一直微笑著望著她。

  穿完衣裳,顧夕顏囑咐齊懋生:“你早去早回,要注意別再把傷口崩開了。我正好趁著這個時候把屋子裡清理一下。”

  齊懋生就笑著摸了摸顧夕顏的頭:“別清了,有什麼讓嬤嬤們去做,你躺一會。這段時間趕路太辛苦了,不花個兩、三天的功夫是難得恢復的。我讓嬤嬤們給你燃個熏爐,定定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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