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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顧夕顏就支著肘趴在他身邊得意地斜視著他,打趣道:“你這個大騙子,現在知道我也不是那麼笨的了吧!”

  齊懋生最喜歡聽顧夕顏用這種帶著一點得意甚至是嬌縱的口氣跟自己說話了,每當這個時候,夕顏就好像脫去了淡定的外衣,表露出真xingqíng來。像在大人面前撒嬌的孩子,任xing,甚至是頤指氣使的,但都透露著對他的依賴和信任,相信他一定會保護她不受傷害,信賴他一定會依順她,讓齊懋生甜到心裡去。

  他望著那嫵媚得讓人全身發熱的眼神,簡直不知道怎樣對待她才好,眉眼都含著笑,拉過她的手心輕輕地打了幾下:“嗯,大騙子?”

  “本來就是!”顧夕顏去擰他形狀優美高挺的鼻子,“你第一次見我的時候,還誤導我,就是個大騙子!”

  齊懋生側過頭去,避開顧夕顏擰他鼻子的手,道:“你要是我,也不敢把話說得那麼透徹吧!”

  “所以才沒有和你秋後算帳!”顧夕顏望著齊懋生英俊充滿陽剛之氣的面容,就有些不能自己地撫摸了上去:“緣分這東西真的很奇妙。我們一東一南相隔萬里,最後竟然能走到一起來。”

  齊懋生露出了愉悅的笑容。

  顧夕顏突然“咦”了一聲,道:“懋生,實際上我一直覺得很奇怪,你那次怎麼在獻俘前跑到盛京去了,還被朝廷的人追殺,他們知道要追殺的人是你嗎?”

  齊懋生就突然側過臉去咬住了顧夕顏的留戀在他腮邊的指頭不說話。

  顧夕顏被他咬得痒痒的,笑嘻嘻地把縮回手。

  齊懋生不依,就去啄她的手。

  這傢伙,不想回答的時候就搞些小動作來迴避。

  但望著氣質硬朗的齊懋生此刻全身散發出柔和的氣息,顧夕顏心裡就有一種幸福感,就想讓鬧騰他。目光流轉間,她的眸子亮得像寶石,吃吃笑嚷著:“哦,齊懋生上當了,齊懋生上當了……”

  齊懋生望著她歡快的笑容,自己也不由笑起來。他伸出指頭在顧夕顏的頭頂上彈了一下,道:“胡嚷些什麼呢,什麼叫‘齊懋生上當了’!”

  “被人家說中了心思就打人!”顧夕顏摸著有點疼的頭,嘟努道:“你這個人看似粗獷,其實心思挺細膩的。我想,能讓你冒著生命危險去盛京的那件事或是那個人一定對你來說非常有誘惑力,可看你的樣子,根本就是損兵折將空手而返,不是上當了還是什麼?”

  齊懋生目露異彩,卻還是一副不願意承認的口吻:“我們燕地在朝廷有幾位盟友,我趁著去獻俘,拜訪拜訪罷了!”

  顧夕顏就趁著他一本正經說話的時候擰住了齊懋生的鼻子:“大騙子齊懋生,扯謊不打糙稿的齊懋生……你是叛臣,人家是權貴,就算是通過什麼關係搭在了一起,人家還敢和你喝酒明志不成,你少給我胡謅了。承認自己上當又不是什麼丟臉的事,左小羽手段狠毒,你能逃出來,也算是很幸運的……”

  齊懋生聽到那個名字就不由皺了皺眉頭。

  顧夕顏還以為是自己把齊懋生給擰痛了,安撫似的親了親他的鼻子,道:“我真的很好奇嘛,是什麼事這麼嚴重,竟然讓朝廷圍剿你,而且這次還派了殺手來刺殺你,你不會是拿了人家什麼東西或是知道了什麼驚天動地的秘密了吧?”

  齊懋生望著那因聰慧顯得靈動的眸子,就深深地嘆了一口氣。

  顧夕顏看著齊懋生無奈的樣子,就更想去鬧他了。她摸著下巴頦作出一副沉思的樣子:“嗯,難道真被我說中了!我想想,會不會是看中了哪家的娘子,所以冒著殺頭的危險跑到人家的後院去了,結果被丈夫發現了,所以……”

  齊懋生聽她越說越不像話,就輕輕地捏了捏她的面頰:“一天到晚淨胡想!”

  冷峻嚴肅的齊懋生去偷香竊玉……顧夕顏自己也被自己的這番胡謅逗得笑起來,她趴在齊懋生身邊笑得如花枝亂顫,豐盈的蘇胸跟她的笑聲跌宕出美麗的波瀾。

  齊懋生看得心中一緊,口gān舌燥的,忙將目光望向了頭頂的屋檁。

  這小妖jīng……如果昨天自己控制一點就好了……現在可真不是時候……還是別和她鬧了,到時候只會是自己吃虧……

  齊懋生努力地把腦海中的一些形象抹殺掉。

  他清了清嗓子,道:“實際上你也說得不錯,我去,真的是為了一樣東西。”

  和所有熱戀中的男女一樣,顧夕顏對齊懋生的任何事qíng都總是很感興趣。她趴到他的肩頭,道:“是什麼東西?”

  齊懋生沉吟道:“父親臨終前,曾經反覆提醒我一件事。”

  顧夕顏微怔,沒有想到事qíng會牽扯得這麼大。她忙道:“懋生,如果是什麼不方便說的,你還是別告訴我了!”

  齊懋生就側過臉來親昵地吻了一下她發間,道:“傻瓜,你是我妻子,告訴你有什麼關係。”

  顧夕顏還有些猶豫。

  齊懋生淡淡笑了笑,道:“你既然讀過李朝陽的詩,那也應該對這個人有所了解才是。”

  顧夕顏含含糊糊地道:“我們家很多藏書,我是隨隨便便翻的,也沒有太刻意地去了解。”

  齊懋生點了點頭,道:“這件事,實際上和他有關。”

  顧夕顏一怔。

  齊懋生怔怔地望著屋檁回憶道:“李朝陽,就像一顆彗星,在夏國兩千多年的歷史上留下璀璨奪目的光芒。他只用了短短的二十幾年時間就推翻了夏國一千多年文化,創建出一個全新的夏國,他的思路之開闊,目光之深遠,不管是前朝還是後世,我相信都沒有人能超過他。”

  顧夕顏不由撇了撇嘴。

  那當然,剽竊別人的東西,集前人的智慧於一身,當然前無古人後無來者,不過,像他這樣博學多才的,就是在她原來的社會裡,也算是個天才了吧!

  “他在世的時候,不管是皇帝國戚還是影響朝政幾百年的士族,沒有一個人敢對他所謂的‘改革’提出任何質問、懷疑和反抗,說到底,還是因為他創建了一個叫做‘神機營’的近衛軍……”

  “神機營?”顧夕顏訝然。

  “嗯!”齊懋生望著頭頂的屋檁,目光明亮黝黑,“那是太初王朝最神秘的軍隊。只有三百多人,全部使用一種叫‘火銃’的新式武器。用一根鐵桿,裝上火藥,能she中很遠的目標,速度如電掣,無物可擋,無法可避,打在人身上,非死即殘……”

  顧夕顏愕然地坐了起來,她的臉色有些白。

  齊懋生見狀,還以為她是被嚇倒了,安撫似的摸了摸她的頭,道:“是不是嚇著了……我們不說這些了!”

  “不是!”顧夕顏的笑容有些勉qiáng,“是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齊懋生理解地點了點頭:“我剛開始聽說時,也覺得這有些不可思議。”

  一個能製造出槍的穿越者……但她到這個世界後,卻沒有看到有人持有這種武器,這其中……到底發生了什麼?還有李朝陽的失蹤,有沒有什麼內幕呢,或者是,回到了原來的世界裡去了……

  她有些急切地拉著齊懋生的衣袖道:“我想聽!”

  這個事被當成秘密已經深藏在齊懋生的心底很多年,他也希望有一個人能和分享自己的那些猜測。

  他整理了一下思路,道:“當年李朝陽突然失蹤,神機營的統領伍子修和沈希言的弟弟沈希默一起,帶領五十幾位神機營的高手護送皇后魯氏和沈雪遲往前劍南原萬基皇朝的舊都紅城尋找李朝陽。早以對李朝陽改革制度不滿的一些原萬基朝的閥門士貴就趁機鼓動留在盛京神機營的幾位副統領軍變……血流成河的殺戮後,太初朝那些出身寒門的新貴們全部都被殺死了……”

  顧夕顏睜大了眼睛:“全部!”

  齊懋生把她抱在懷裡,嘆了一口氣,道:“嗯,史上記載得很含糊,但根據我們後來的分析再結合當時的qíng況,恐怕是全部都被屠殺了。”

  顧夕顏只覺得全身冰冷,畏畏縮縮地往齊懋生懷裡擠:“為什麼?”

  齊懋生溫柔地吻著顧夕顏的鬢角,輕輕地拍著她的背,安慰她:“自從那以後,除了神機營的人,再也沒有誰能很詳細地解釋‘火銃’到底是個怎樣的武器了!”

  “再後來呢?”顧夕顏有些顫抖地問。

  齊懋生就有些猶豫。

  顧夕顏知道齊懋生是擔心自己,她想露出一個安慰的笑容,想告訴他自己沒事,可嘴角一彎,卻露出了一個非常勉qiáng的微笑:“你不告訴我,我怕我自己亂七八糟地瞎琢磨,只會覺得更害怕的!”

  第一百五十二章言中事隱(二)

  齊懋生一邊安慰似的握著顧夕顏的手,一邊道:“神機營的人,原來都是李朝陽收養的一些孤兒,雖然個個都是獨當一面的好手,可要論起老謀深算,人脈財勢來,哪裡是那些百年閥門的對手,加上幾位副統領之間的矛盾,他們很快就無法掌握局面,支撐不下去,一場自殺殘殺後,活下來的人就被迫投靠了不同的閥門。”

  “燕地是苦寒之地,歷朝歷代都是邊塞,加之先祖出身寒士,被那些士族所鄙視,雖然依靠騎兵先後占據了緊靠連山的連雲郡、關內郡、關東郡三郡,成為北邊最大的軍閥,但因燕地氣候惡劣,地理位置偏遠,齊家的崛起,對那些想逐鹿天下、問鼎大寶的人來說,根本就形成不了什麼威脅,也沒有放在眼裡。相對的,盛京所發生的一切,對我們來說,也只是一個傳說而已。”

  “夏曆1814年的十月,江南楊家突然派了信使來,說要齊家出兵幫助他們一起抵抗huáng發碧眼的加貝納爾人,並要求先祖把軍隊jiāo到楊家人手裡,由他們統一調配。”說到這裡,齊懋生冷冷地哼了一聲,“這就等於是要我們jiāo出兵權一樣,先祖自然是不願意的。但那時候,楊家已是兵qiáng馬壯,非燕地可以抗抵。先祖也不敢直接拒絕他們,就很熱qíng地招待了他們的來使,委婉地表達了自己的意願,並送了大量的金帛給那位來使。”

  “到了十一月中旬,楊家又派人來求見,重新提起出兵之事,先祖依舊是婉轉的拒絕了。來使見狀,很是失望,先祖不敢惹怒楊家,就親自出面設宴款待他們。吃到盡興之時,那位來使說,自己帶了一種最先進的新型武器,想趁此機會展示一下。先祖不原多生是非,幾次摧辭,但來使態度堅持,最後只得同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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