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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難怪她總覺得柳眉兒的屋子比自己冷清,原來還以為是柳眉兒自幼生長在北寒之地怕熱的原因!

  顧夕顏的眼角不由又瞟到了住著魏夫人的方向。

  ******

  槐園的人快速地收拾著一切,柳眉兒很快地在顧夕顏西廂房安頓下來,她原來住的東廂房也清理了出來,等待新的主人入住。

  顧夕顏和柳眉兒陪著魏夫人吃午飯的時候,魏士英到了。

  她一進屋,顧夕顏就傻了眼。

  嬌小玲瓏的身材,jīng致如畫的眉目,白皙細膩的雪肌,如嬌花照水、弱柳扶風般的溫婉嬌柔的氣質,活脫脫一個只有十五、六歲的葉紫蘇。

  顧夕顏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只覺自己全身的毛孔都要豎起來了。

  魏士英給魏夫人磕了頭後又和柳眉兒、顧夕顏見禮。就在她行禮完畢一抬頭目光和顧夕顏在空中撞到了一起的瞬間,顧夕顏不由長長地吁了一口氣。

  魏士英的眼睛,驕傲而孤高,像煢煢孑立的懸崖花;而葉紫蘇的眼睛,清澈而澄淨,像潺潺流過的山澗水。

  還好只是形象神不像,要不然,自己說不定晚上要做惡夢了!

  顧夕顏手心濕漉漉的。

  魏夫人,她到底要gān什麼?

  晚飯期間,魏士英妙語連珠,不時講幾個笑語給魏夫人聽,把魏夫人逗得滿面chūn風,高興得很。柳眉兒則低著頭,一語不發的在那裡扒飯,每當魏夫人因魏士英的說辭笑起來的時候,她就猛地踢顧夕顏兩下,好像這樣,就能讓魏士英閉嘴似的。

  顧夕顏保持著中立,端坐在那裡,時而cha上幾句,捧捧魏士英的場,時而回踢柳眉兩腳,以示不滿。

  在這詭異的氣氛中,晚餐終於結束了,顧夕顏也鬆了一口氣。

  魏夫人去散她的養生步了,柳眉兒一刻也不原多呆拉著顧夕顏就往西廂房去,顧夕顏只好留了一個歉意的笑容給魏士英。

  魏士英帶來的丫頭雙荷狠狠地瞪了柳眉兒的背影一眼,氣憤地道:“姑娘,柳姑娘也太過份了……”

  魏士英輕輕地咳了一聲,如西子捧心般的露出楚楚憐人的表qíng來,只可惜那雙眼睛太過孤傲,破壞了這種柔美。

  “雙荷,我們畢竟是客!”

  雙荷猶不甘心地踩了踩腳,魏士英卻已朝著寶娘屈膝行禮後轉身離去,雙荷見狀,只得憤憤然地離開了。

  寶娘看著她的背影就冷冷地笑了笑。

  ******

  因為第二天就是小年二十四了,晚間,徐夫人身邊的管事嬤嬤易嬤嬤來訪。

  柳眉兒慫恿著顧夕顏:“讓段姑娘去聽聽壁根,看都說些什麼?”

  段纓絡別有深意地朝著顧夕顏笑了笑,去聽壁根去了。

  柳眉兒喜笑顏開,拉著顧夕顏橫七豎八地亂躺在大炕上:“我們在一起多好啊!”

  秋桂也喜歡這歡快的氛圍,給她們沏了一壺據說是柳府珍藏了多年的好茶。只可惜,顧夕顏是喝著可樂長大的,對茶實在是不怎麼jīng通,不僅白白糟蹋了這壺茶,還在那裡說風冷話:“聽說茶喝多了,色素就會沉澱在皮膚里,皮膚就會變得有色斑了!”

  柳眉兒笑著推搡她:“你臉上才長斑呢……”

  兩個人在那裡胡說八道,笑語盈盈。

  等了好一會兒,段纓絡才回來。

  兩人齊聲道:“怎樣?”

  秋桂忙遞了一盅茶給段纓絡:“段姐姐,你辛苦了,快喝盅茶,上炕歇歇!”

  段纓絡被她們搞得哭笑不得。

  既然如此,也就不委屈自己了。

  她喝了茶,在秋桂的殷勤服侍下上了炕,不緊不慢地道:“那位易嬤嬤,好像是代表徐夫人來的……”

  柳眉兒忙cha言:“我知道,她是徐夫人身邊最得力的嬤嬤。”

  顧夕顏也笑著點了點頭。

  她想起了劉嬤嬤說的,好像被易嬤嬤叫去訓誡了,喝了一杯茶,就上吐下瀉的……應該是徐夫的心腹才是!

  “說國公爺那邊帶了信來,因傷勢太重,不能回來過年了!”

  顧夕顏愕然。

  這傢伙,走的時候都活蹦亂跳的,又在算計些什麼啊!

  儘管如此,她心裡還是覺得有點倉皇。

  事qíng變化無常,可別千萬生出什麼事端來才好啊!

  柳眉兒則鬆了一口氣,心裡念了一聲“無量壽佛”。

  “徐夫人就派易嬤嬤來商量魏夫人,這年怎麼個過法!”

  “那姨母怎麼說?”柳眉兒急急地問。

  段纓絡沉了臉,學著魏夫人那低沉的嗓音冷冷地道:“既然爺不回府了,還過什麼年啊!”

  柳眉兒到很贊成魏夫人的意見,笑道:“如此堪好。也免得我們在餘年閣外chuī冷風!”

  顧夕顏笑道:“那易嬤嬤怎麼說?”

  “易嬤嬤就笑著說,看夫人說的,家裡不還大少爺嗎?這段時間,國公爺不在家裡,大少爺勤勉可佳,長輩們都推薦他代表國公爺主持今年的祭祖儀禮,這可是件大事。雖然說不能和爺在的時候相比,但也不悄無聲息的。知道的人,說是我們因爺不在家無心思過節,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我們燕國公府出了什麼事了!”

  柳眉兒一聽,也來了興趣,追問道:“那姨母又怎麼說?”

  段纓絡調她們的胃口,雖了一口喝,不緊不慢地道:“夫人冷冷地哼了一聲,說:‘既然你們都有主意了,還來問我gān什麼?’易嬤嬤就笑了笑,說:‘夫人怕魏夫人像往年一樣,到了大年三十就不舒服,不願意出席齊家的祭祖禮。今年可不比往年,魏夫人還是早早地把身體養好了才是。’”

  “咦!”火藥味真濃啊!不過,這麼囂張,難道是齊懋生那裡真的有什麼變故不成……

  顧夕顏急急地道:“那魏夫人怎麼說?”

  段纓絡笑道:“魏夫人也答得妙。她說:‘今年的確不比往年,我的頭痛好像更嚴重了些。你來了正好,帶個信給夫人,就說我病得厲害,別說是大年三十的祭祖參加不了,就是明天的小年夜的打賞晏都不能參加了。你也代我向夫人問聲辛苦了!’”

  “易嬤嬤又怎麼回答的呢?”柳眉兒好奇地問。

  “易嬤嬤什麼都沒說,”段纓絡道,“給夫人請了安匆匆走了。”

  就在顧夕顏以為她們會在槐園過一個簡樸的新年時,針線班子上的人送來了過年的新衣。寶娘過來商量她們:“魏姑娘來得突然,不如你們均幾件衣裳出來,兩位姑娘看如何?”

  柳眉兒一向很大方,對這些事都不是太在意,更何況是讓她均衣服給魏士英,總有點是自己挑得不要了的才給她的感覺,自然是滿口同意。而顧夕顏本身就覺得自己的衣飾太過華麗有些打眼,自然也無異意。

  寶娘見狀,好像鬆了一口氣似的。

  第一百二十五章齊府新年(二)

  很快,她們的新衣裳就拿來了。

  顧夕顏的是一件鵝huáng色湖綢繡翠綠色纏枝花的夾襖,一條翠綠色織錦忍冬花暗紋的八幅裙,一件墨綠色的緙絲斗篷,斗篷的下擺織著碗口大小的粉色芙蓉花,還有一雙墨綠色繡著五隻翠綠色蝙蝠的高低鞋。柳眉兒的衣服和她的款式質地做工都一模一樣,只是顏色略有不同。她的夾襖是粉色,裙子是紫色的,斗篷和鞋子都是鴉青色冰裂紋的暗紋。

  柳眉兒一看,眉頭大皺:“姨母偏心,你看你那斗篷,多漂亮啊!”

  墨綠色繡著粉色的花,明艷中就帶著一絲妖嬈。

  顧夕顏正嫌這一身太過招搖,聽柳眉兒這麼一說,正中下懷,忙道:“那我們把斗篷換過來吧!”

  “不要。”柳眉兒道,“我又不是和你搶衣服,實在是覺得姨母太偏心了嘛!”

  顧夕顏笑道:“我正羨慕你的斗篷好看,你倒好,羨慕起我的來了。我們換了,豈不是正好!”

  有誰不喜歡漂亮的東西?

  柳眉兒哪裡相信,執意不肯換,還道:“我個從比你高,穿你的斗篷,小腿都在外面,冷死了……”

  實際上柳眉兒只比顧夕顏高半個頭,這話當然說的有點誇張,但也看得出來,柳眉兒說這話真的不是為了和顧夕顏掙衣裳。可她越是這樣,顧夕顏反而越覺得她坦白的可愛,越要和她換過來不可。

  兩人正在那裡說叨,就見寶娘撩了帘子,魏夫人走了進來。

  兩人嚇了一跳。

  柳眉兒一改剛才的雀躍,畢恭畢敬地和顧夕顏給魏夫人行了禮,秋桂忙正了正炕上的坐墊,寶娘扶著魏夫人坐了上去。

  魏夫人好像興趣很好的樣子,和顏悅色地問她們:“兩姐妹正說什麼呢?”

  一口氣做了十二件衣裳,當時也沒有指定哪件給誰,何必說出來多事呢?

  顧夕顏忙應了一聲“正說衣服好看呢”,那邊柳眉兒卻已老老實實地道:“我喜歡顧妹妹的斗篷,她說和我換。”

  顧夕顏無奈地嘆了一口氣。

  魏夫人卻目光璀璨,笑道:“顧姑娘到是有心人,不知道,是不是什麼都可以讓給眉兒啊!”

  什麼意思?

  試探我?

  一想到她找來的那個酷似葉紫蘇的魏士英,顧夕顏就覺得有一團火在自己心裡燒。

  她不動聲色,甜美地微笑,輕聲地道:“這錢物都是身外之物,自然是可以讓的。可有些東西,就是我想讓,人家未必瞧得上眼!”

  魏夫人目光灼灼地盯著顧夕顏:“哦,你就對自己這麼有把握!”

  顧夕顏笑靨如花:“如果一個人,對自己都沒把握了,那你還能指望別人對你有把握嗎!”

  一時間,魏夫人目光犀利的如看見小jī的鷹一般,好像要吃了她似的。

  顧夕顏淡定從容地微笑,寧靜恬謐地回望著魏夫人,像波瀾不驚的海似的能蘊含一切的狂風bào雨。

  一剛一柔,卻都絲毫不讓,兩人之間立刻瀰漫著如劍拔弩張般的尖銳。

  柳眉兒看了看咄咄bī人的魏夫人,又看了看堅定不移的顧夕顏,忙慌慌張張地走到兩人之間,手足無措地道:“姨母,你別生氣,我不要顧妹妹的東西就是……實際上這鴉青色的斗篷配我這身衣裳正正好……我是粉色的夾襖,紫色的裙子……顧妹妹是鵝huáng色的夾襖,翠綠色的裙子,配了墨綠色也是正正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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