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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算她不想為兒子的死報復誰,可是,為了唯一的孫子齊毓之,她都不能將這一切拱手讓出。

  就這個時候,齊懋生到了結婚的年紀。

  魏夫人為他挑遠了自己的親侄甥女,燕地聞名的美女柳如兒。

  可命運這次卻選擇了徐夫人。

  魏夫人的親生兒子齊懋生,用弟弟齊瀟養的兩頭白老虎把柳如兒嚇了個半死,而且,他很快接受了嫡母徐夫人為他安排的婚事。

  是不是從那一刻起,齊懋生母子之間,就已經開始有了隙罅呢?

  聰明的懋生,是不是發現了什麼,所才這樣做的呢?

  是不是因為這樣,所以齊懋生不管怎麼忙,都會到承禧院去看他那個躺在chuáng上生不如死的兄弟,參果像流水似的給他使用呢?

  很快,齊懋生結婚了。

  葉紫蘇,從繁華的盛京離家遠嫁到了冷天雪地的燕地。

  她面臨的,不僅僅是與盛京不同的氣候,還有與盛京不同的生活習慣,人文環境,最讓她感到不適應的,可能是身份的轉換……從一個女兒突然間就變成了一個妻子。

  翻天覆地的變化,讓十二、三歲的新娘子不知所措、倉皇無措地四處張望。

  而身邊的丈夫,卻只是一個陌生的、比自己大一歲的男孩。

  沒多久,齊煜去世了!

  齊灝繼承了爵位,成為了這片土地和這個家的主人。

  十四歲的男孩,開始履行男人的責任。

  權力的雙刃劍,即可以割破敵人的喉舌,也可以割破自己的血管!

  羸弱的少年,要付出多少的辛苦,多少的汗水,多少的努力,才能運用自如地揮動那柄巨劍!

  而且,他的心裡,是否曾經害怕過,曾經彷徨過,曾經緊張過……是否,被這劍割傷過。

  最重要的是,當時,他有這jīng力和能力去關心那個柔溫可人的小妻子嗎?

  從現在的結果來看,很顯然,沒有。

  是不是從那一刻起,這對少年的夫婦間就已埋下了悲劇的導火索呢?

  那時候,葉紫蘇又在gān什麼呢?

  是在為突然降臨的責任而倍感痛苦?還是在為丈夫的忙碌而倍感孤單呢?

  這時,徐夫人出現了!

  帶著一個也許人人都知道卻唯獨葉紫蘇不知道的目的,帶著一副親切、隨和、關心的面孔出現在了葉紫蘇的面前。

  有經驗,和自己來自同一個地方,有著相同的經歷。

  還有誰比她更值得信賴呢?

  單純的葉紫蘇,或許是無助的葉紫蘇,就這樣懵懵懂懂地依偎到了徐夫人的身邊。

  而徐夫人,卻利用著葉紫蘇對她的信任,從德馨院的傭人開始,一步步的深入到葉紫蘇的生活中去,一步步掌握了齊府的管理大權。

  失去了丈夫,又得不到兒子和媳婦信任的魏夫人,被徹底的從齊府的權力核心剝離出去。

  她只得以不搬離槐園的固執掩耳盜鈴的維持著自己那岌岌可危的尊嚴。

  也許是一時的疏忽,她沒有及時認識到徐夫人對葉紫蘇的影響力;也許是對葉紫蘇的不滿讓她選擇了袖手旁觀;也許是失去了燕國公的支持她已無力阻止事態的發展……她只能蝸居在槐園裡,看著徐夫人吞食著葉紫蘇的信任。

  直到有一天,徐夫人對葉紫蘇說出了“你恃重些”的話來。

  還帶著稚氣的燕國公夫人,當時是怎麼想的,不得而知,可最後的結果卻是,從此,葉紫蘇任那些從熙照帶來的嬤嬤們擺布起她和齊灝的夫妻生活來。

  而齊懋生呢?

  很顯然,對這個美麗而且溫柔的妻子是非常的滿意的。

  或許,還有少年時的朦朧愛意。

  他繼承爵位後,很快給了葉紫蘇燕國公府主持中饋的權力,甚至在內院管理上,他雖然不同意她的做法但為了維護她在齊府的威信他還是違心地支持了她的決定。比如任用熙照的廚師,把在齊家服務了一輩子的高姑姑送到了蒜苗胡同齊瀟那裡……

  但是,一對因徐夫人站在中間而長期得不到有效溝通的少年夫婦,能安靜幸福的生活下去嗎?

  所以,當齊灝決定帶葉紫蘇去他少年時喜歡的老河口馬場去看他馴的野馬時,那裡發生的一切,都變成了一場災難。

  葉紫蘇流產了!

  徐夫人和魏夫人都責怪了葉紫蘇,卻沒有任何跡象顯示,葉紫蘇屋裡的那些嬤嬤們受到了怎樣的懲罰。

  後來,葉紫蘇再次懷孕了。

  躺在chuáng上保胎,不敢翻動身體,直到背部生瘡。

  顧夕顏甚至可以想得出來。

  繼承了爵位的齊灝像一隻充滿野心和企圖心的豹子似的張望著周邊肥碩的土地垂涎三尺地日夜達晝的計算策劃著名……

  已轉移了生活重心的他,每次都行色匆匆地去看望懷孕養胎的妻子。

  心不在焉的短暫的會面,徐夫人都會笑盈盈地向他保證:“你放心,一切都好!”

  而因為自己的疏忽失去了第一個孩子的葉紫蘇,心懷內疚地躺在chuáng上朝著齊懋生勉qiáng的微笑點頭,或許,還附和道:“是的,一切都好!”

  也許是那些狗血的電視連劇看多了,顧夕顏甚至懷疑,葉紫蘇生齊紅鸞時發生的血崩會不會根本就是人為的呢?

  齊懋生派了劉嬤嬤給葉紫蘇做養生湯,而這時已掌握了齊府大權的徐夫人卻一次也沒有讓劉嬤嬤上灶台。

  魏夫人是為了在關鍵的時候伸出援手從而緩和與兒子媳婦的關係進而想掌握齊府後院的大權呢?還是意識到了齊灝如果沒有子嗣那齊毓之就將是燕國公府的繼承人的現實呢?現在誰也說不清楚,有點諷刺意味的卻是,她請了高姑姑來,救了葉紫蘇一命!

  儘管如此,魏夫人卻還是沒有能回到齊府權力的中心,而徐夫人卻依舊牢牢地掌握著齊府後院的大權!

  這其中,又發生了些什麼呢?

  或許是,漸漸長大的葉紫蘇已看清楚了徐夫人的面目,從希望到失望到絕望的痛苦讓她已對燕國公府生出了厭倦之心;或許是,在腥風血雨中慢慢成長起來的齊懋生早已登高遠眺而忘記注意自己腳下的泥濘……所以,他們漸行漸遠!

  直到有一天,葉紫蘇突然發現,原來,自己還可以重新選擇生活……

  真相是不是這樣的呢,也許只有他們自己知道。

  或許,連他們自己也不知道!

  這一切事qíng的本質,都將因兩人的決裂而漸漸被淹埋在了時間的長河裡。

  現在,葉紫蘇和方少卿在千里之外盛京,而齊懋生,也將有自己生活……

  顧夕顏猛地坐了起來。

  不,不,不。

  事qíng怎麼會這麼簡單就結束!

  徐夫人為什麼要把齊紅鸞抓在手裡不放呢?魏夫人真的像她表現的一樣安分守紀嗎?還有周夫人,一個在被囚禁了十幾年的人靠什麼保持著那麼樂觀的jīng神狀態……

  最重要的是,齊懋生臨行前對她的囑咐:“不管是徐夫人、魏夫人還是周夫人,你都不必太過親近”,是不是說,這三個人,都有問題呢?

  “柳姐姐,柳姐姐,”顧夕顏拉著柳眉兒的衣袖,“你說,葉夫人是跳河死的,這是真的嗎?”

  柳眉兒抬起頭來給了顧夕顏一個“你竟然敢懷疑我說的話”的眼神。

  “那太可怕了!”顧夕顏好像自言自語似的,“以後府里的人誰還敢住在靠河邊的院子啊!”

  “不知道就不要亂說話。”柳眉兒白了她一眼,“我什麼時候說她是死在府裡頭的?”

  顧夕顏就覺得背上慢慢爬上一股寒意。

  燕國公府,重重的門檻,修羅門的絕世高手護院,葉紫蘇,在府外詐死了……

  那個幫助她走出這裡的人,是誰?

  第一百二十四章齊府新年(一)

  顧夕顏剛從小廚回到院子裡,就聽見柳眉兒一聲尖叫。

  不和她深談就給人十分高貴優雅持矜的柳眉兒姑娘,在那裡高聲尖叫了一聲。

  顧夕顏嚇了一跳,忙衝進了她的屋子。

  “我不和魏士英住一個屋,她來,我就走。”

  魏士英?

  到底出了什麼事?

  顧夕顏張大了眼神。

  柳眉兒正和寶娘大眼瞪小眼的對峙著。

  和掌握你命運的人的近臣們斗,下場通常都會很慘。

  顧夕顏忙拉了柳眉兒的衣襟:“柳姐姐,有什麼話好好說就是,你這樣,讓寶姑姑也很為難!”

  柳眉兒一聽,眼睛就紅了:“寶姑姑,你跟姨母說去,我不跟魏士英住一個屋,我死也不和她住一個屋……”

  寶娘皺了皺眉頭,滿臉的無奈:“柳姑娘,這是夫人吩咐的。您在柳府的時候不也曾經和魏士英住過一個院落嗎?這次就當時故夢重溫……”

  “不行,不行,”柳眉兒表現出前所未有的激烈,“就是有故夢,也是惡夢。我決不和她住一個屋!”

  寶娘為難地望著柳眉兒。

  顧夕顏在一旁輕輕地咳了一聲:“寶娘,是魏姐姐在來看夫人嗎?”

  寶娘點了點頭。

  “如果夫人沒有特別的jiāo待,不如就讓我和柳姐姐住一個屋吧,您看這樣,行嗎?”

  柳眉兒一聽,眼睛一亮:“寶娘,要不我和姨母說去,讓我和顧妹妹住一個屋!”

  寶娘苦笑著:“我去回稟了夫人去!”

  柳眉兒急急地催行:“快去,快去!免得魏士英來了,我還要應酬她!”

  關係竟然壞了這種程度!

  寶娘走後,顧夕顏道:“怎麼回來?好好的,怎麼魏士英說來就來了!”

  沒有姨母的發話,誰敢亂來!

  可這話,怎麼好當著顧夕顏說。

  柳眉兒含含糊糊的:“不知道。難道是因為我要在這裡過年,母親不放心,讓她來看我?”

  你對魏士英的反感這麼qiáng烈,柳夫人還派她來看你?

  顧夕顏望著魏夫人的屋子,含笑不語。

  不一會兒,寶娘就轉了回來,笑道:“夫人說,既然柳姑娘和顧姑娘如此投緣,就一塊兒住吧!”

  柳眉兒立刻眉開眼笑起來,忙吩咐秋桂收拾東西,要搬到顧夕顏那邊去住。

  顧夕顏看她大包小包的,不想那麼麻煩,道:“不如我搬到你這邊吧!”

  柳眉兒攔了她:“你那屋大炕朝東,而且有火牆,暖和,我們到你那裡去住!把這屋讓給魏士英。”說完,還朝顧夕顏擠了擠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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