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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是顧夕顏萬萬不允許的。

  家庭生活,就應該是舒適、溫馨、安寧的。

  齊懋生敏銳地感覺到了顧夕顏的猶豫。他低壓了聲音:“夕顏,你有什麼,一定要跟我說,我……不喜歡猜人的心思。”

  顧夕顏點點頭。

  齊懋生說到她的心坎上去了。

  生活已經這麼複雜,為什麼還要化簡為繁。

  顧夕顏的頭點得那麼利索,齊懋生懷疑她根本就沒有聽懂自己話里的意思或是不好意思反駁自己。

  他檢討著。抱著顧夕顏,解釋道:“夕顏,我不是不喜歡猜你的心思,而是沒有時間。”

  這句話好像也說的不對。

  他又重新組織了一下語言:“夕顏,我通常都很忙,能留給你的時間有限,我希望我不在的時候,你有個人作伴……可如果我在家裡,我一定陪著你……”

  她明白齊懋生的意思,畢竟她自己也在社會上工作過。生存的壓力那麼大,在外面已經很辛苦了,回到家了還要和qíng侶玩“你猜我猜”的遊戲鬥智鬥勇,時間長了,qíng趣也會變成折磨,誰也受不了。更何況齊懋生。在她生活的時空,失敗了,了不起不能升職或是被炒魷魚之類的,而在齊懋生的生活里,失敗,就代表死亡。他牽一髮而動全身,壓力不知道比她工作的時候大多少倍,回到家裡能不發牢騷轉移壓力就是好的了,難道還要他時時刻刻看著自己的眼色、小心翼翼地討自己歡心的過日子嗎?

  凡人都做不到,齊懋生也不是神仙!

  “懋生,我明白你的意思。你不用不擔心我,你不在的時候,我會安排好自己的。”顧夕顏笑著主動親吻了齊懋生的面頰,“那我們就說好了,我有什麼心思都會對你說的,可你有什麼心思,也要對我說哦!”

  又是一個意外。

  在齊懋生的眼裡,顧夕顏是聰明漂亮的,可也是天真任xing的。他沒有想到,顧夕顏也有這麼賢惠的一面。

  畢竟是顧家的姑娘,自己以前是不是太小瞧她了?

  顧夕顏嫵媚的對著齊懋生眨了眨眼睛:“至於柳姑娘,我很喜歡,不過,留不留她在顧家,還是讓魏夫人安排妥當些。照我的意思呢,大家畢竟是親戚,經常走動走動,家裡也熱鬧些。要是長期住在家裡,總是不好。她一個未出閣的姑娘家,有個什麼話傳出去,我們到是好心辦了壞事。”

  齊懋生一想也是。自己真要寫封信去讓魏夫人把柳姑娘留下來,還指不定魏夫人心裡想到些什麼,以後又生出什麼事非來……

  齊懋生只是擔心顧夕顏小小年紀,到了陌生的地方不習慣而產生孤單感變得敏感而多疑……至於柳姑娘,留不留在府里都是次要的。所以在這件事上他很慡快地表了態:“你做主就行!”

  顧夕顏笑道:“懋生,你以前管家裡的這些瑣事嗎?”

  齊懋生以前當然是不管這些事的。

  他還以為顧夕顏在擔心她以後嫁進了府里處理不好燕國公府的家事務,他猶豫了一下,道:“夕顏,這個你別擔心,我們結婚後,如果你不喜歡管那瑣事,我會請人幫你管家的。”

  顧夕顏俏笑:“我不是這個意思。”

  齊懋生不解地望著她。

  “懋生,我知道你是想保護我不受傷害,所以不希望有人知道我的過去和我到洪台來的原因,免得壞了名聲讓某些別有心思的人有藉口阻止我們結婚。”顧夕顏笑眯眯地道,“你放心吧,我一定會乖乖聽你的話的,規行距步地不讓人抓住把柄的。”

  夕顏,就是他身體裡的那根骨頭吧!

  齊懋生含笑凝望顧夕顏。

  “所以,你以前對內院是個怎樣的態度,以後還是怎樣的態度吧。”

  齊懋生皺了皺眉頭。

  顧夕顏笑道:“你不知道,女人的心思yīn晴不定。有時候,你越想幫我,就越容易引起她們反感,就越容易壞事。女人們之間的事,還是讓女人們用女人的方法解決吧!你就別擔心了,也別cha手了。如果我需要幫助了,我一定會向你開口的。”

  齊懋生溫柔地把顧夕顏擁在了懷裡,還是有點擔心:“夕顏,你一定要告訴我,嗯?”他想起了自己在滴翠閣養傷時顧夕顏掀了桌子孤零零地蹲在地主哭泣的那一幕,又不放心地叮囑:“千萬別一個人在那裡生悶氣……”

  “嗯!”顧夕顏在他懷裡俏笑,“你放心,以後有什麼事一定會對你說的,到時候你可不准找藉口推脫哦!”

  “傻姑娘!”齊懋生親昵地親了親顧夕顏的鼻尖。

  顧夕顏很高興的樣子,嘻嘻地笑。

  齊懋生,小辮子被我給揪住了,可就不是那麼容易掙脫的!

  她趴在齊懋生的胸前,玩弄著齊懋生的衣袖,很快轉移了話題:“懋生,明天我一定回雍州嗎?”

  齊懋生一怔。

  夕顏,好像總能感受到他的qíng緒在關鍵的時候安撫他忐忑不安的心。

  齊懋生不由托起了顧夕顏的下頜細細地打量著那jīng致如花的臉龐,目光灼熱如火。

  顧夕顏閉上眼睛在齊懋生的手掌間蹭了蹭:“捨不得我走!”

  第一百一十三章家長里短(九)

  “嗯。”齊懋生大大方方地承認,到是讓顧夕顏有點意外。

  顧夕顏感慨:“去了雍州,有長輩,還有很多下人,不像在這裡,我們能做自己。”

  齊懋生立刻就懂了顧夕顏的意思。

  在燕國公府,他們得受禮教的約束。

  他吻了吻顧夕顏的頭頂:“不過我們在chūn廓有別院,隔三岔五的可以找藉口去住一段時間。”

  顧夕顏來了興趣:“嗯,我喜歡有大樹的院子,就是那種樹葉像傘一樣,夏天的時候可以把院子都遮起來的,就是陽光透進來,都帶著濃綠的院子。”

  她以前住的房屋是坐東朝西,一到夏天,就熱得像蒸籠似的,到了顧家,她最滿意的就是勿園布局了,即小巧又實用,如果不是後來發生了那麼多的變故,自己還可以在那個小廚房裡做東西吃……

  說話的時候微微嘟著嘴,好像要糖吃的小孩子。

  齊懋生很喜歡這種被顧夕顏需要的感覺,他悶悶地笑起來:“是不是要像勿園那樣的院子……”

  顧夕顏趴在齊懋生的身上:“也不一定啦。勿園有一樁不好,就是院子太小,我本來還想在那裡搭個葡萄架子,夏天的時候就可以坐在下面乘涼,喝著甜甜的綠豆湯,吃涼麵……我的涼麵做得可好了,酸酸辣辣的,面又筋抖,哪天……”說到這裡,她把“做給你吃”四個字咽在了喉嚨里。

  曾經的她,把這當成qíng人間一種愛的表達……

  哎!典型的好了傷疤就忘了疼。現在,她好像又有了這種心qíng和憧憬。

  可是,懋生,我想做飯給你吃,你也一定要爭氣啊,千萬別做出什麼讓我無法接受的事來……等我去雍州了解了事qíng的本質,我,我不僅給你做涼麵吃,還給佛跳牆,醉jī,甚至是松鼠活魚……

  齊懋生卻聽出了那未猶之意,他湊在顧夕顏的耳邊:“想,做飯給我吃?”

  “嗯。”顧夕顏清清亮亮的眼神凝視著齊懋生,“懋生,我想做飯給你吃……所以,你一定要給我這個機會……”

  “會的,會的。”齊懋生激動地抱著顧夕顏,如珍似寶地吻著她的額頭、鼻樑、面頰、嘴巴,下頜……

  “夕顏,你放心,我一定會回雍州的,我一定會活著回去的。”齊懋生眼角微濕,“我不會把你一個人丟在那裡,讓你孤孤單單的……夕顏,我不會讓你後悔來找我的……”

  剛才還說什麼都要坦誠,現在兩人之間又開始了jī對鴨講。

  顧夕顏嘴角綻開一個如chūn花般溫柔的笑容。

  看來,穿越者就是穿越者,想和古人的思維在一個頻道上跳躍,真是太難了……

  這邊顧夕顏感慨不已,還有一個人也正和她一樣感慨不已。

  爺怎麼像個……似的,被那顧姑娘牽著鼻子走,竟說些不達調的話。

  四平哀嘆著搖了搖頭,qiáng打起jīng神檢查了一遍cha在柳姑娘屋外的五鼓jī鳴斷魂香。那可是他打著燕國公府的名義從點chūn堂的老鴇那裡搞來的。雖然沒用錢,可自己總歸是承了別人的qíng。說起來,點chūn堂真不愧是雍州的第一大jì院,瞧瞧這香,這麼大的北風chuī過來裊裊的煙香都不斷。可怎麼就沒把屋裡的那對給迷昏呢,也免得自己整夜整夜的蹲在北風呼呼的窗欞下,現在手腳都沒有了知覺……如果生了凍瘡,不知道爺會不會看在他伺伏的舒坦的份上把他的月例錢漲漲,說起來,他的月例停留在二十兩的階位上已經有五年了……

  ******

  兩人絮絮叨叨說了大半宿,最後還是顧夕顏實在支撐不住了,趴在齊懋生的身上迷迷糊糊的睡著了,齊懋生緊緊地抱著她,睜著眼睛看著顧夕顏的睡姿到了凌晨。

  天還沒有亮,他就起了身。

  昨天下午他去找齊瀟,齊瀟不在,說是去伏牛山打獵去了。

  他們是大山的兒子,大冬天的,百shòu休眠的日子,齊瀟怎麼會去打獵呢。

  怕是為了避開他吧。

  自己的弟弟,他的xing子怎樣,自己最清楚。

  一夜了,也要消氣了。

  就怕他一大早去揪自己的人。

  還是早點過去吧!

  身邊沒有暖暖的人,顧夕顏就覺得冷清,揉著眼睛迷迷糊糊地喊“懋生”。

  茫然的神色,真像……丟失了主人的小狗狗。

  一陣刺疼湧上了齊懋生的心頭。

  這是他心尖上的人呢,自己卻親手把她送到了雍州,萬一……

  第一次,齊懋生懷疑自己的決策。

  “懋生,你要上班去了嗎?”

  上班?是說自己要去處理事務了吧!

  “嗯!”齊懋生給顧夕顏掖了掖被角:“快躺下,小心涼著了。”

  顧夕顏在窸窸窣窣的穿衣聲中翻了一個身。

  齊懋生,再給你記一筆。

  起chuáng以後第一件事要記得吻一下我的面頰……

  她猛地坐了起來,睜大了雙眼。

  齊懋生被她的動作一驚,穿了一半的衣裳散落著:“怎麼了?啊,夕顏,怎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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