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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桂官聞聲拔腿衝進了屋子。

  二姑娘顧夕顏正擁被而坐,神色淡然地望著百年。

  百年無措地站在箱子旁,手上還拎著一件鵝huáng色繡著牡丹花的肚兜。

  桂官衝上前去一把掐住了顧夕顏的脖子。

  顧夕顏嚇得一呆。

  她長這麼大還從來沒有和人打過架。

  顧夕顏就這麼被桂官撲倒在chuáng上,掐住了脖子。

  她的冷靜在這一刻又發揮了作用,就在她被桂官撲倒在chuáng上的時候,她同時抬起腳狠狠地踢在了桂官的下身。

  桂官當時痛得額頭就冒出汗珠來,卻依舊不鬆手,一邊死死地去掐顧夕顏,一邊朝百年喊道:“還不快來幫我!”

  百年慌慌張張“哦”了一聲,向前走了幾步,手上還拿著那件鵝huáng色繡著牡丹花的肚兜,無措地道:“怎麼,怎麼幫?”

  就在這短短的幾句話間,顧夕顏又用力地連踢桂官下身兩腳,桂官疼得一彎腰,手不由得捂住了下身,像蝦米似的倒在了chuáng的榻腳上。

  百年嚇得發出了一聲尖銳的叫聲。

  “給我閉嘴!”一男一女兩個聲音同時訓斥著百年。

  百年驚恐地捂嘴。

  男的當然是桂官,女的自然就是顧夕顏。兩個異口同聲地訓斥了百年,又互不置信地對視了一眼。

  顧夕顏畢竟不是尋常的大家閨秀,拜現代發達的資訊所賜,她的見識要遠遠地超過同時代的人,顧老爺身邊的異樣她早就看在心裡。現在百年想逃走,她出聲相告原是準備幫幫他的,告訴他自己的鏡台有金飾,沒想卻引出桂官這樣的舉動出來,完全就是一副行竊被發現後要殺人滅口的架式。

  讀了那麼多的報紙,看了那麼多的電視,難道還不知道後果會如果嗎?更何況,狹路相逢勇者勝。

  顧夕顏面色凌然地從chuáng上跳了下來,抽出褲腰帶就繞在了桂官的脖子上:“你要是敢動一下,我就勒死你。”她還怕桂官不相信她的決心似的,用力勒了勒。

  桂官立刻雙手抓住了脖子上的白綾,像死魚似的翻著白眼在榻腳板上挺了挺。

  百年瑟瑟發抖,突然對顧夕顏道:“二姑娘,我去幫你叫人!”說完,一溜煙地跑了。

  桂官滿臉不敢相信似的抬起頭來,艱難地伸出手朝百年的背影來喊了一聲“你”,又頹廢地垂下。

  顧夕顏更是意外,沒想到桂官幫了百年,百年竟然一見形勢不妙就立刻翻臉不認人,連茶涼的功夫都不等。

  她冷冷一笑,說:“桂官,看樣子你的兄弟不像你想的那樣對你有信心。”

  桂官雙手抓住脖子上的白菱不動,面色沉靜如水,眸子裡卻像是有一把火在燃燒似的已經變成了紅色。桂官以前從來沒有接觸過顧夕顏,把當她成一個養在深閨的名門千金,哪知道今年第一次jiāo鋒就嘗到了那幾腳的功力,又看到她眸中的寒意,他不由暗暗心生悔意,為了幫一個不知恩德的卑鄙小人而讓自己陷入了這種危境,這也是他太小瞧人了的結果。百年跑去找人了,最多不過兩盅茶的功夫,如果他不能找到讓顧夕顏放了他的理由,那這幾年在顧府里忍rǔ負重就全都白費了,說不定自己的人生就到今天為止了。

  他qiáng壓下心中的恐慌,淡淡地說:“我聽說老爺在外院請客,都是一些朝中顯貴哦!”

  顧夕顏轉念就知道桂官說這話的意思。

  談判要開始了!

  輸了人都不能輸陣勢。顧夕顏裝出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笑盈盈地望著桂官,說:“你這是在和我談條件嗎?”她表qíng溫和,聲音輕柔,眸子裡卻閃爍出如刀似鋒的銳利,能讓桂官清楚地了解到她心中的忿恨。

  第二十三章無奈妥協

  有的人漂亮,有的人聰明,有的人富有,可它都比不過一樣東西,那就是幸運。桂官是個漂亮的人,也是聰明的人,可他一生缺乏的就是幸運,所以他總是離幸福很遠,可他像一根被大石頭壓住的小糙一樣,從來不曾認輸,一直不屈不撓地朝著太陽的方向長生,總希望有一天能沐浴到陽光。

  只要有一絲的機會,他就不會放棄。

  他是在威脅顧夕顏。

  如果不放了他,等人來了他就會說自己和顧家二姑娘有私qíng,要死大家一起死。

  顧夕顏如果真是個十二、三歲的小姑娘也就害怕了。她輕輕地笑,目光冰冷如三九寒冬里的冰棱:“有百年幫我,你還是想想別的法子吧!”

  是啊,百年去叫人了,會當著別人說些什麼呢?就是一個笨蛋也知道答案,更何況像桂官這麼聰明的人。

  他全身僵硬,臉色一片灰敗。

  顧夕顏也比他好不到哪裡去。

  自己只是覺得桂官手段太狠,有點怕他做出什麼傷害自己的事來,現在他這個樣子,難道還真的把他給勒死不成。自己長這麼大,還是第一次和人打架……怎麼辦呢?時間一長,真的人來了,自己和桂官豈不是要狗咬狗一嘴毛,白白讓那個百年得了好處去……這都是怎麼跟怎麼啊?兩個想幫人的人反而對峙在這裡了……

  桂官額頭冷汗直冒,不僅是身下疼,還有對即將發生的未知的恐劇。

  我不能就這樣壞了事……多少年的等侍,多少年的期盼,多少年的忍rǔ負重,卻因為自己一次愚蠢的自以為事而前功盡棄……不,不,不,不能這樣……他腦筋飛快地轉著,脫口而出道:“我聽以前在溶月齋里當差的哥哥們說,你小時候也曾得到過他親自指點……”

  顧夕顏的臉色一下子變得蒼白,她繞在手間的腰帶不由緊了緊,勒得桂官松不過氣來,他不由得昂了昂頭,正好可清楚地看見坐在chuáng弦邊的顧夕顏,她如白梨花般靜謐的臉上升起一股戾氣,鬢角凸起的青筋清晰可見。

  該死的顧老爺,自己剛開始只是猜他喜歡男孩,現在看來,他根本就是個戀童癖,不,他比戀童癖還要齷齪,連自己的親生女兒……這會不會就是顧朝容要送走顧夕顏最根本的原因呢?如果是這樣,那顧朝容就是應該知道顧老爺……一時間,顧夕顏心亂如麻,繞在手上的腰帶不由勒得更緊了。

  顧夕顏的忿怒,脖子間的痛疼,讓桂官腦海閃過一道白光,照亮了他混沌的思維。他喘著氣,聲音沙啞地說:“二姑娘,我,我和你一樣,也是個可憐人……九歲的時候被他買進府里來……不管他怎樣對我,我都溫順隨和,只要他願意告訴我認字,願意教我學問……他答應過我,再過一年,就把我入藉,我就可能用自己攢下的銀子為自己贖身,也可以能去參加科舉考試,謀一個出身……二姑娘,我真的不想傷害你……剛才是我糊塗了。姑娘說出那番話原是好意,只怪我太害怕,沒有聽出來……二姑娘,我知道你也不願意回來,也不想入宮,我們都是一樣的……”

  顧夕顏聽著桂官的話,漸漸冷靜下來。

  這是一個台階,現在只有和桂官和作,等會才能同仇敵愾地對付百年。

  那才是真正的危機!

  她漸漸地鬆開了手中的腰帶。

  桂官卻像怕她反悔似的,繼續道:“二姑娘,那個丁執事不是個好人,你不要聽他的……”

  顧夕顏眸中閃爍著寒光。

  “我沒有騙你。”桂官急急保證道,“他是夫人娘家帶來的,卻幫著老爺,幫著老爺專門調教,調教我們……”

  每個人都有不願讓人知道的秘密,只要不是有阻生存,顧夕顏通常都會很寬容地對態。桂官的話卻讓她想起香樟林中和小顧夕顏見面時她說的“丁執事說不聽話說讓我把她們都賣了”的話來,心中對這個人的人品有了新的評價。她心中一動,問桂官:“你還知道些什麼?”

  桂官暗暗鬆了一口氣,知道自己的路子走對了,儘量語氣平和地說:“那天姑娘和丁執事在樹林裡說的話我都聽見了,丁執事沒有對姑娘說實話。”

  顧夕顏表現得非常冷淡似的“哦”了一聲,心裡卻想到了那天樹林裡看見的那個朝天揮動的腳丫子。

  是誰在那裡偷qíng呢?

  桂官、歡陵還是百年……

  桂官偷偷地打量著顧夕顏的表qíng,看她並不是很注意地在聽這件事,心中不由暗暗著急。現在的時間太寶貴了,如果不拿出一點讓她感興趣的東西快點放了自己,到時間百年來了,不管是個怎麼的說法,自己的日子都不會好過的……他急急地道:“皇五子沒有成親,但他自幼和方少瑩青梅竹馬,兩家早有盟約,選妃只是個走形式而已……”

  “哦!”顧夕顏冷冷地說,“你怎麼知道?”

  桂官急道:“盛京里誰不知道……”話還沒有說話,他就看見顧夕顏似笑非笑地望著他。他心中暗急:說錯話了!如果盛京里的人都知道,他的消息還有什麼用處……

  顧夕顏也知道時間緊迫,現在也不是談話的時候。她細細地打量桂官。

  怎麼辦好呢?自己可還真沒那殺人的心腸和膽量……

  桂官看見顧夕顏眯著眼睛打量著自己,眼中閃過猶豫的光芒,心中一動,突然脫下手腕上的一支銀手鐲遞給顧夕顏:“二姑娘,這是我娘留給我的唯一遺物,我把它放在您在這時……”

  顧夕顏當然是不會相信他的說辭的,但現在也只有如此。

  她接過手鐲,將繞在桂官脖子上的腰帶收了重新系在自己的褲子上。

  桂官一邊摸著脖子大口喘著氣,一邊卻偷窺著顧夕顏。看見她就那樣大大咧咧地在自己面前系腰帶,不由心頭一涼。

  這個女人,真是實務,什麼都做得出來。

  腦子裡這樣想,心裡卻隱隱生出一股惺惺惜惺惺的感覺來。

  自己不也是這樣的人,為了生存,什麼事都做得出來……

  顧夕顏系好了褲帶,看見桂官還坐在榻腳上,輕輕地踢了他一下:“你那裡是不是很疼……”

  的確很疼,可桂官能在一個和自己差不大的姑娘面前說這話嗎?

  他紅了臉,小聲地說:“不是……”

  “那你還不快走!”顧夕顏催他,“不管別人怎麼說,我們今天就當什麼都沒有發生。我在睡覺,至於你的那部分,你自己想辦法……”

  月光照在顧夕顏的臉上,她又恢復了那如白梨花般靜謐的神色,說話時輕揚的嘴角好像時刻帶著笑意,給人一種甜蜜、溫馨、柔和的美好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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