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服務生走後,程梨又看了看,起了心思。
陳墨喝著水,順便瞄她幾眼:“這就感興趣了?”
程梨反問:“你不是現在對各種運動都感興趣嗎?”自從打著找到熱愛體育運動的新歡後離開陳墨的前任成了前任之後。
陳墨否認:“胡說,那是過去式,姐姐這會兒又想明白了,我就是一個沒什麼愛好的人,誰看著不順眼誰就滾,迎合那些狗屁人渣沒勁兒!”
程梨看她,平靜直視了會兒,最後說:“你隨意。我給你報名,一起。”
陳墨拒絕:“別說全馬,半馬我都跑不了。”
程梨以鼓勵為主:“歇菜了不丟人,放心。”
陳墨黑眸一轉,嗤笑:“是丟不死人吧?!”
她還是持保留意見。
菜很快上來,陳墨最後都忘了問程梨為什麼想要去參加這個全民活動。
她本來也有心事,因為那個半路弟弟陳硯。
她失戀後初次意外和他破戒,兩人便偶爾悶了湊一起睡一回,陳硯通常事前事後話都不多。
可他昨天突然問得很清楚,問他們這樣算什麼。
算*、炮/友,還是算談上了……
陳墨回了她心中所想,說姐弟。結果陳硯把她和她的東西一起扔出了門。
不是姐弟,還能是什麼?到這一步,陳硯一直推她往前走,可再往前踩就到懸崖邊上了。這掉下去可不是鬧著玩的,最好的情況也得是雞飛狗跳、地動山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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飯後陳墨和程梨慢慢走回去。
走過的宮牆越來越多,西門也不遠了。快到了,程梨就在和陳墨三言兩語的閒聊中往前看了看,在看清不遠處站著的那個人的側臉時她停下了腳步。
陳墨見她忽然遲疑,問她:“怎麼不走了?”
程梨又往前邁了幾步。
頭髮精短的男人此刻站在近前,一身黑衣,身形有些過於瘦削,更襯得他挺拔,顯得他格外高。
他站在這裡,不會是巧合,程梨已經猜到他是來找她的。
陳墨聽過她堂妹陳宜光的大部分故事。
可陳墨沒見過陳宜光故事裡的這個男主人公鹿原,所以見到了鹿原也是對面不識。
可程梨不同,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知道她聾了一隻耳朵的,就是此刻站在不遠處的那個男人——鹿原。
原來他出獄了。
第54章 大結局(上)
鹿原發現程梨的那一刻,站得更直了。
程梨讓陳墨先回去,陳墨不明所以地看著她。
程梨沒有即刻向她解釋介紹的意思。
陳墨審視了下不遠處的那個陌生男人,覺得他不像是惡人,她便沒有強留。
程梨的故事很多,這些日子陳墨已經開始漸漸適應,再多這一個,她也沒那麼驚訝了。
陳墨走後,鹿原才慢慢朝程梨踱過來。
程梨也沒吭聲,她轉身在前面引路,帶著鹿原繞道往最近的一間茶室走。
兩人一前一後在室內落了座。
都坐下來,才開始有了直接的四目對視。
隔著數年光陰,鹿原看向程梨的眼神極為清淡,缺少神采。
此前程梨看到他的背影和側臉時只覺得他瘦削,此刻程梨看到他的正臉,覺得他瘦到……脫了形。
他的臉色也蒼白的過分。
這幾年牢獄之災,有大部分時間,鹿原都是蹲在監獄醫院裡,程梨從很多渠道聽說過他的際遇。
見了面程梨才了解,他的身體狀況,比她想像的嚴重得多,一看就是垮得、虧空得厲害。
算算年紀,他也不過剛過而立之年,沒比她和陳宜光大多少。
可他整個人黯沉的失了光澤,就像程梨慣常見過的積壓了許多塵土,堆積在庫房多年的那些文物。
文物有工匠修復,那麼人呢?
程梨看著他就想起陳宜光,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這些年牆裡牆外的山重水複,不是三言兩語,不是一句好久不見能抹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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鹿原的人生比她還要跌宕。
警校大好前途的畢業生,從臥底成了犯人。
這是很惡俗的讓人覺得膩的洗版段子,也是很讓人覺得唏噓的現實。
看著鹿原,那些時光深處的片段也開始重新擠進程梨的腦海。
那會兒她和任西安已經散了,她已經處理完了這個部分。
離開北京之前,她還有陳宜光需要交代好。
陳宜光那一陣最常去的就是鹿原當時租的筒子樓。
陳宜光從小混跡在一堆武警裡面,眼很毒。
那個時候,她就已經覺得鹿原不是個在快遞站打工的小嘍囉,否則她也不會在多次收到他派送的快件後被吸引重生之步步向上。
可他常年需要遮掩身份,陳宜光便絲毫沒提她的心領神會。
程梨跟著陳宜光去過那棟偏遠的筒子樓幾次,樓底住著個老婆婆,對鹿原關照甚多。
程梨離開北京前,將給陳宜光的一些東西搬到筒子樓那裡。
那天開始時天氣不錯,那天結束時以筒子樓的燃氣爆炸收尾。
斷壁殘垣出現的毫無徵兆,意外來臨得讓人防備全無。
婆婆死了,程梨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