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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庭坐了會兒,程梨覺得缺了點兒什麼,翻找了半天她才從房內找出來那個摔碎了的手機。

  程梨點亮屏幕,碎屏一亮,蜘蛛網就特明顯。

  只屏幕邊角稍好點。

  程梨勉強看清時間:22號。

  她爬進天狼星那天,是2號。

  中間還有些工作日她沒往任西安那兒湊。

  還有一些天任西安離開北京,她還在宮裡照常當差。

  這麼算算,她搞他這事兒辦的還算快。

  就是每次正經談談時弄得比較磨嘰。

  這磨嘰很不程梨。

  沒多會兒,程梨把煙掐了。

  她回想下午對任西安說的那些話,心裡罵了聲操……

  什麼亂七八糟的。

  磨磨唧唧且矯情。

  能重來嗎?

  咬了會兒牙程梨又摸了根煙出來。

  還是煩。

  這東西她此前戒,是因為總是控制不住往胳膊上摁。

  現在早就控制得住了。

  **

  又坐了會兒,手機響。

  程梨掃眼看。

  這玩意兒生命力真特麼旺盛啊,竟然還能吱聲。

  她作為個人身上的零部件怎麼就那麼容易壞呢?

  程梨手操作了半天,才接通。

  又久違了不少時日的程鹿鳴的聲音傳過來:“還以為還是會撥不通。”

  程梨瞬間明白了,沒信號的時候程鹿鳴也聯繫過她。

  她記得過檢查站的時候程鹿鳴也在找她。

  程梨說:“回來了,那會兒是在阿爾金所以沒信號。”

  程鹿鳴嗯了聲,隨後說:“那掛了。”

  程梨:“……”

  他打來電話就為了試試撥不撥的通?

  程梨笑,不太懂他盛寵之傾世火凰。

  她的笑剛落,有腳步聲擠進她的耳朵。

  程梨抬眸,程鹿鳴離她越來越近,很快站到她身前遮掉大半光影。

  程鹿鳴解釋:“從這路過,掛斷進來和你面聊,省省電話費。”

  程梨啐他:“我回來是回來了,可要是人不在這兒呢?”

  那個路過更不可能。從焰城不會路過北京。

  程鹿鳴蹲在她身旁:“我不會再撥回去?瞎操什麼心。”

  程梨從木椅上起身把椅子推給他:“別蹲著,你那腰經不起折騰。”

  他有舊傷,程梨記得。

  程鹿鳴低聲笑,可也沒坐上去。

  他聞到了菸草味。

  心上起了點兒褶皺,可眉間沒有。他要是蹙個眉,程梨肯定還他一記蹙眉。

  他問程梨:“坐這兒煩什麼呢?預感到今天可能能見到我,先煩上了?”

  程梨說:“想點兒事。”

  程鹿鳴看她,半信半疑,嚴肅了起來:“想事兒用腦子,動什麼口。”

  抽什麼煙。

  程梨也看他。

  程鹿鳴強調:“不是戒了嗎?”

  程梨有些敷衍:“上次你不也碰呢嘛!”

  程鹿鳴斜她,要笑不笑:“比什麼不好,和我比糙?”

  程梨也還有的回:“好,那算你贏。”

  她的語氣就好像她讓他一樣。

  程鹿鳴還是笑,隨後他站起身,把程梨也扯起來:“屋裡坐,你怎麼越老待客之道都沒了?”

  程梨跟在他身後回室內。

  不是第一次來,程鹿鳴對這個地方不算陌生。

  剛坐下,他說:“許叔下葬了,他之前查的那個案子破了,弄好了就下葬了。”

  程梨反應慢了一拍,而後才對號程鹿鳴嘴裡這個許叔是誰。

  她哦了一聲。

  許良是這個世界上幾少的對她算不錯的長輩。

  這些年她一直往焰城跑,就是去找許良,警察許良。

  程渠失蹤這些年,程梨一直堅持著去問程渠的失蹤案是否有進展。她問的那個人就是許良。

  上個月許良因公殉職,死在抓捕逃犯的路上花樣王爺。

  程梨去阿爾金山之前最後一次去焰城,就從去見許良變成了見程鹿鳴。

  程梨說:“他走早了。”

  程鹿鳴沒說話。

  是很早,許良才四十多歲,人生還長。

  可此刻他面前的這個女人,差一點走得更早,好在她最終沒那麼決絕。

  程梨問:“你去了?”

  程鹿鳴嗯了聲:“去了。你那份祝他安息的花,我也替你放了。”

  程梨又哦了一聲,沒再問。

  他們兩個都認識許良,有不少接觸。

  程梨最初結識許良是因為程渠那個案子,程鹿鳴最初接觸許良則是因為程梨捲入的另一場糾紛。

  ***

  八年前,扔程梨出家門後沒再怎麼接觸過的樂海音叫她回去,程梨回去了。

  當初她之所以會跟隨程渠外出,是程渠堅持要帶上她。

  程渠失蹤,程梨健在。

  程梨從來不知道她錯在哪兒,活著,為什麼就錯了。

  可那件事後,樂海音一直拿她當罪人。

  程梨的神經線在樂海音將她扔出家門前的三年間已經變得極為脆弱。

  焰城的那幾年壓得她尚稚嫩的眸暗沉無光。

  程梨從理解包容到無法忍受後,和樂海音不止一次地爆發過激烈的讓人身心俱疲的爭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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