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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西安和程梨這兩人這槓法,他看著頭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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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帶走的行李不多,要告別也不需要儀式。
程梨和方蓀很快隨布合力齊上車。
坐定了,方蓀問程梨:“梨姐,我拖累你了。”
程梨沒說話。
適才任西安扛程梨那一出,大家都看到了。
方蓀又問:“不跟任哥告個別嗎?”
程梨不想滿足一眾人圍觀而起的好奇心:“問點兒別的。”
方蓀聲音變小,還真問了:“你們剛剛那是吵架嗎?”
程梨斜她一眼。
方蓀支吾:“我……就……聽到了一點。”
倒是誠實。
程梨否認:“不是。”
方蓀不敢問多了。縱然她有很多不解和疑惑。
她安靜了,反而是程梨問她:“像吵架?”
方蓀說:“像,有話可以好好說的。”
程梨扯唇。
多麼簡單的道理,世界上的每一個人都懂。
她不僅沒那麼做,她還刻意去惹任西安,可能碰上他,她就容易作。
程梨說:“可能我有病吧。”
她其實知道的。
她知道這不是趕她走,是關心。
她大概有些急進了。
從最開始,她就告訴任西安她在追他。
在這方面她很坦白。
剩下的,程梨還不知道該從哪裡開始。她不是完人,總會有束手束腳的地方。
天狼星里猝不及防的相遇打亂了她的計劃,原本她想準備得更好一些,把她自己整理得更完整一些再去重新靠近他。
在她還沒準備好的時候突然就遇到了,她也只能硬著頭皮往前走。
***
回程的路只有三個人,很單調。
也許是出神的時間太長,程梨覺得回花土溝的路途好像沒有那麼遙遠,只在石棉礦耽擱了一下。
機票已經訂好,她們還要在花土溝留宿一晚。
布合力齊沒有多留,程梨也沒問他接下來是要返回車隊,還是就此結束隨葉連召一行人的旅程。
在花土溝鎮安頓下,方蓀連接上了網絡,她腳還沒好徹底,不方便四處走來走去,留在賓館裡和男友親朋聯繫。
程梨隻身離開賓館走在大街上。
走了沒多會兒,程梨路過那日她和任西安接過吻的酒吧。
程梨站在路邊看了會兒,下意識地咬了下下唇。
她有些煩躁,眼睛開始四處轉,尋找超市。
不為別的,就是想買煙。
進了最近一家店,程梨在玻璃櫃面上看了一遍。
老闆過來招呼她:“買什麼?”
程梨敲了敲櫃面:“拿這個。”
老闆不建議她選這種:“很烈,抽得慣嗎?”
程梨蹙眉,從大衣口袋裡摸錢包,只問:“多少錢?”
老闆說:“十二。”
程梨找錢。
有新客人進來,門在程梨身後吱歪響。
程梨將紙幣放在櫃檯上。
她的手和紙幣一起放上去,她還沒將手拿開,有人從後面伸過來一條手臂,手覆在她手面上,同時說:“不要煙。”
程梨聽見這道熟悉的人聲時手背起了一層疙瘩。
來自不應該出現在這裡的任西安。
任西安將她那兩張紙幣從她手底下抽出來,對老闆說:“換棒棒糖。”
程梨沒動,也沒反駁。
程梨只見任西安拿好棒棒糖後又從他的口袋內掏出幾張紙幣拍在櫃檯上。
老闆問:“還要什麼?”
任西安將糖塞進他的口袋內,說:“煙。”
程梨瞪他一眼。
任西安沒看她。
她的錢遞出去,沒換來煙,換回的糖還沒進她的口袋。
任西安毀了她買煙的買賣,他還當著她的面買煙?良知呢?
第33章 侶行(三)
程梨先一步走出商店站在街口,她心情不錯。
有腳步聲從她身後響起,那道聲音越來越近時,任西安站到她身旁。
程梨還沒說什麼,一串棒棒糖砸向她的手臂。
程梨伸手接過,也沒跟任西安客氣,整理了下將這一串糖整個塞進大衣口袋內。
任西安站那兒沒動,看著對面暮色籠罩下的那間他們一度光顧過的酒吧。
在這兒他時隔經年後第一次不那麼合時宜的衝動過。
日頭落得很快,菸灰色的幕幃垂在地表上,天色一暗,四周的人來人往都像被摁下慢動作鍵。人行緩緩,風過徐徐。
兩個人安安靜靜地站著,誰也沒提此前在湖畔時那出不歡而散。
過了一會兒,程梨先開口說:“你得還我錢。”
任西安皺眉:“你收的糖是天上掉的?”
程梨聲明:“糖過來,我不能讓它掉地上,這沒道理,我只能接。”
程梨自己咬了下舌頭,琢磨這有點兒無恥。
任西安聞言看她,程梨甩掉舌尖上那丁點愧疚感直直看回去。
他既然可以不要良知,她也暫時丟掉廉恥。
任西安沉默了下,打發她:“回去聯繫周鯨,算你利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