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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通電話很快被切斷。
車內算是安靜,布合力齊一如既往地沒有開音響,程梨和程鹿鳴的對話,離她最近的任西安能捕捉個大概。
將手機塞回口袋之後,程梨正經地看了任西安一眼。
這看裡帶著審視。
任西安原本平靜地目視前方。
程梨灼熱的目光射過去,他又調轉視線看向窗外,只留給程梨一張輪廓分明的側臉。
這麼較勁有意思?
程梨咳了聲,很自然地開口解釋:“鄰居,過去的。”
想了想她又睜眼說瞎話:“一女人。”
任西安眯了下眼睛:“……”
此刻不想回應她任何一個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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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到了檢查站,審查通行證的時候,方蓀從3號車上下來敲1號車的車窗。
她敲的是任西安那邊。
任西安降下車窗,方蓀說:“我們車上的路哥說給大家合影留念。”
她指了指不遠處檢查站的路標:“和它合影。”
方蓀話一落,前排的布合力齊和frank聽到後很自覺地下車和她一起靠向人堆。
任西安的腿剛要往下邁,程梨喊了他一聲:“任西安。”
任西安回身看她。
程梨指了指她剛從座位旁的布袋裡掏出來的圍巾、手套、口罩等。
都是男式的。
程梨下顎輕抬,說:“該戴的戴,別凍著。”
任西安的左手還放在車門把上,聞言捏得緊了些。
他沉默兩秒,輕嘲:“程小姐把所有男人都當女人,以為我脆弱到捧在手裡就會化?”
石棉礦之後,程梨覺得程小姐這三個字還挺好聽的。
她否認,臉不紅心不跳的說:“那倒沒有。但是曬壞了、凍壞了的話,我不是會心疼嗎?”
任西安:“……”
他沉默著甩門下了車。
程梨挑挑眉,把自己包裹嚴實了也跟著下去。
這話這麼含蓄,他都不愛聽?
說好的好好相處呢?
那甩門的聲音,怎麼聽怎麼不客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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審查手續的過程並不長,很快葉連召和嚮導霍加也歸隊,一群人開始排拍照的位置。
程梨靠在1號車上,臉包的嚴嚴實實的,只露出一雙眼睛。
方蓀對她招手,程梨回了她一記揮手。
人基本是按著身高站位的。
任西安和frank還有葉連召在整個隊伍里身高最為出眾,在後排兩端的最外側站好,剩下的幾個人有的站在後排中間,有的和方蓀一起蹲在前排。
任西安身前還空著,程梨徑直走向他,在他身前的空位上蹲好。
她蹲的位置離任西安的腿很近。
程梨一動,她的衣服就能擦上任西安的腿。
等路哥拍完程梨起身時看到從她身後走出的任西安的臉色……更像遠處那座山頂積雪的山了。
這座行走的雪山在石棉礦那裡倒是化了一點。
***
高原上埡口多,白日日光熾烈。
拍完照離開檢查站,車隊緊接著開上一段顛簸的土路。
越野車嘶吼著,沿著蜿蜒的土路前行,掀起滿地塵土。
開向預計的紮營地阿牙克庫木湖,需要翻過海拔四千多米的埡口。
等車隊翻過至高點,遠處月牙形的湖泊便呈現於人眼之前。
阿牙克庫木湖躺在高原凹處。安安靜靜,與世無爭。
既是鹽湖,又是死湖,還是常年不凍湖。
湖內魚蝦滅絕,礦物質叢生,植被稀少。
像是一塊閃著粼光的藍嵌在這一大塊褐色土地上。
眾人已經看到湖的面貌了,可下到湖畔的位置還需要一段時間。
司機布合力齊說:“路上石塊兒比較多,割壞輪胎很麻煩,被帶飛起來打碎水箱車更會廢在這裡。你們抓穩點兒扶手,走的可能晃一些。別看現在這路不像樣兒,好歹之前來過的人留下的轍印還算清楚,再往裡走,轍印也不怎麼見了,是真的沒路。”
frank說:“分了下神再集中精力我都覺得暈。”
布合力齊笑:“正常,我是跑慣了。”
frank而後又追評:“這湖很漂亮。”
布合力齊略帶自豪道:“這個是阿爾金這片兒最大的湖了。”
程梨在心裡念:可惜是死的。
死湖。
frank掃了眼四周的環境,指了指遠處依稀可見的涯壁,扭頭問任西安:“任,紮營後去那兒看看?”
任西安應下:“可以,說好了帶你看山。”
frank補充:“還有羊,岩羊。”
任西安看著遠處的山峁,很包容的語態:“看夠了你再走。”
程梨冷笑了下,他對男人倒是溫柔。
frank也哈哈笑:“不會太久,看出感情之前就不看了。”
他又問程梨:“一起嗎?”
程梨:“我怕拖後腿。”
frank等任西安表態。
可隔了足足十秒沒有人說話。
程梨懂了,這很顯然是不歡迎的意思。
最後程梨說:“海拔高了,我想老老實實待在營地里,哪兒都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