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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鯨覺得他得把話說在前頭。

  程梨這才發現他話里有些針對的意思。

  她看了下周鯨:“謝謝你的建議。要不要打個賭?”

  周鯨:“賭什麼?”

  程梨微眯眼:“你選條線,我登頂的話,我像你那天摁我一樣把你摁地上嘗嘗土什麼味道。”

  周鯨:“……”

  原來在這等著他呢?

  這女人還挺記仇。

  但應該比玫瑰花妹妹更適合任西安。

  第7章 血光

  天狼星背靠落霞山。

  山體一面近乎垂直,接近90度,適合開闢成岩壁攀岩。

  攀岩線路所在的那側山體,和程梨此前圍觀的發掘現場相對。

  比遺址所在那側山體高,也峭。

  程梨來之前,打算選線抱石。

  跟著周鯨進了攀岩場,才發現抱石牆過矮,決定改換項目。

  **

  周鯨原本以為程梨話里有玩笑的成分在,程梨提著的那個黑箱打開,他才真得開始正視那個“賭”。

  坐式安全帶、攀岩鞋、下降器、快掛、岩石塞、鎂粉、吊帳、頭燈……

  程梨是真的有備而來。

  周鯨不想承認……但直覺真遇上了熟手。

  天狼星目前開了五條打好膨脹鉚釘和掛片的路線、難度差異很大,從5.8到5.13。

  其中四條線在直壁上,另外一條線位於左側,帶仰角,後半段也和直壁打通。

  落霞山岩質堅硬,但也不乏岩石破碎之處。

  因為路線都是新開闢出來的,可能會有落石,需要佩戴攀岩帽。

  程梨穿戴裝備,將繩子從頭到尾順過一遍,在繩尾打八字結防脫。

  而後開始檢查掛片,佩戴護膝,防止磕傷。

  全程周鯨一直在一旁看著,他插手的兩件事,一是替程梨指定保護者,二是選擇線路。

  既然是賭,不能太簡單。

  但也不能太麻煩,得讓程梨今天下得來。

  **

  剛上牆,程梨掛反了一把快掛。

  保護者在身後提醒她。

  周鯨聽到兩人對話,笑了下,覺得也許是他想多了,她其實很菜。

  等她順利地上移,周鯨反而離開現場不再圍觀。

  想完攀一條線路不容易,周鯨此刻又轉而覺得那個賭他勝算稍大。

  他沒忘一件事,得把這事兒告訴任西安。

  **

  帶著阿拉斯加洗完澡,任西安就在俱樂部閣樓的躺椅上補眠。

  剛閉眼沒多久,有人不請自來,掀開了他蓋在臉上的雜誌。

  任西安睜開眼,看到了周鯨嘴裡的那個“玫瑰花妹妹”,他在國家隊時的體能教練曾森的侄女曾閱。

  任西安打挺坐正,出於禮貌。

  曾閱見他起身,擠占他身旁那處位置,出於喜歡。

  任西安不動聲色地隨後起身:“球場在下面。”

  曾閱毫不掩飾自己的意圖:“我來看你,順便打球。”

  和曾森交好,任西安顧及曾森,告訴她:“上午有朋友來,開發新的攀岩路線。我沒時間當平面圖坐著給你看。”

  曾閱急忙解釋:“GIF也行,我不挑。”

  任西安:“……”

  他掏出手機撥給周鯨,電話接通之後,言簡意賅的囑咐周鯨:“閣樓,上來。”

  周鯨正巧要和他說說程梨那事兒,很快就上了樓。

  曾閱一見周鯨,有些不耐煩。

  周鯨習以為常,當沒看見。

  他幫任西安擋了曾閱不知多少次,曾閱見了他不想潑硫酸,他覺得已經是喜事。

  一碰面,任西安告訴他:“帶曾閱活動活動。”

  曾閱拒絕:“我不是來找他。”

  這話透著些任性的味道,任西安蹙眉。

  這樣耗下去對彼此都不是樂事。

  他和曾森雖然交好,但不代表要替曾家照顧小女孩。

  任西安看著她,有句話早便想說,過去覺得沒找到合適的時機。

  可有些話需要的不是時機,態度最重要。

  此刻他的話語平靜且鏗鏘有力,和他在賽場上的怒吼不同:“曾閱,如果你是我的顧客,天狼星歡迎你;如果你是為了我來,你其實沒有來的必要。”

  曾閱默不作聲。

  任西安沒有留情:“我是你叔叔的朋友,你以後可以叫我任叔叔。”

  曾閱還是不說話。

  任西安繼續:“如果叔叔過去有讓你誤會的地方,那我向你道歉。可我覺得不應該有。過去沒有,未來也不會有。”

  曾閱攥拳:“我沒有比我大三歲的叔叔!!”

  任西安噢了聲:“那你現在有了。”

  **

  曾閱怒而離場之後,周鯨有些結巴地建議任西安:“哥,你其實……可以……稍微委……婉點兒。”

  任西安不為適才的舉動後悔:“可以,然後她明天還會再來,後天也會。你如果沒看夠,可以去追。”

  周鯨立馬擺手:“別。”

  任西安搖頭笑笑。

  他話雖說得絕,到底還是得替曾森關照下曾閱。

  且曾閱沒有惡意,遇到他這種不會憐香惜玉的,也算“遇人不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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