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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梨權衡了下,往右側身,把左半邊身體留給它。
但阿拉斯加的狗腿剛抬起,沉默了半響的任西安突然吼了句:“回來!”
主人發話,阿拉斯加立刻沒了囂張的氣焰,退了幾步回到任西安身側。
沒了狗吠四周霎時平靜。
程梨即刻說:“謝謝。”
她仍舊目不轉睛地盯著他。
如同遭遇一個路障。
任西安則冷靜地繞過她,帶著兩條狗繼續下山。
兩人擦身而過那刻,程梨忍住碰他的衝動,趕在任西安離她最近的那刻說:“謝謝你沒放狗咬我。”
***
任西安領著阿拉斯加下山,速度比平時慢了一點。
身後沒人跟上來,他知道。
回到俱樂部,只見周鯨和幾個兄弟坐在主樓的台階上。
一見任西安,周鯨晃了晃手中的三文治:“哥,吃嗎?會客廳那裡還有一堆。”
任西安擺手:“吃過了,你自己想轍解決。”
周鯨想他一早便長跑去了,覺得奇怪:“吃什麼了,不應該啊,該不是空氣吧?”
周鯨話有點兒多。
任西安聞言對緊跟著他的阿拉斯加說:“去,咬他。”
周鯨立刻從台階上爬起來,指著阿拉斯加說:“我這麼帥你要捨得下口你就不是狗!”
這話管用。
兩條阿拉斯加面面相覷,就地坐下,都不再搭理他。
任西安走了幾步,周鯨又跟上來:“這東西是昨天那個玫瑰花妹妹訂的,一大早從二環運過來的,我估摸著上午可能人也還會再來。”
任西安沒什麼特別的反應:“東西既然你吃的,人來了你接待。”
周鯨湊他耳側說:“哥,我瞧著那姑娘也還行。單純,想拿下你就只想拿下你,別的不求。”
任西安給他腦門一巴掌,斜他一眼:“既然還行,看上了你上。”
周鯨:“我可降不住。”
任西安:“那你插個翅膀飛。”
周鯨:“……”
周鯨見他衝著俱樂部里的拳場沙包走去,也死心不再跟著他念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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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周鯨走回一堆俱樂部員工等著曬太陽的台階,突然見有人往俱樂部大門這個方位走。
周鯨看了眼表——六點四十五分,距離營業時間還有將近兩個小時。
他又抬頭看了眼天色,天剛全放亮沒多久。
他又擦了下眼睛看了下那個往裡走得人。
不是他眼花,還真是前幾天那個爬牆進來的,送老大“份子錢”的女人。
她的第一次出場就很奇特。
遇到打飛機的,爬進來。
這第二次出場……
周鯨聽到了耳側一堆小青年的議論聲。
胸大、腰細、個高挑、膚瓷白……
後面還跟著一串詞……就像形容個充/氣/娃/娃。
周鯨想罵這堆崽子。
眼前這個女人的第二次出場,一左一右兩隻貓護駕,手裡提個黑色小皮箱。
中發鋪散,部分柔軟地垂到肩前。
眼神筆直堅定。
要是再有幅墨鏡……很像道上混的。
***
程梨站在俱樂部門外,不知道那堆看著她的男人們的心理活動。
她也記人,遠遠地,認出了周鯨。
她站在門外,沒有急著要人開門,沒請求進去。
她看到周鯨身側有人準備往這個方向走,被周鯨攔下。
程梨站在原地。
沒多會兒,周鯨走過來。
他問她:“來找人?”
程梨微搖頭:“不全是,也來玩。”
周鯨提醒她:“到營業時間還早。”
程梨嗯了聲:“了解。”
周鯨又問:“來玩什麼?”
程梨回:“抱石攀。”
周鯨這倒有點兒意外。
相比拓展訓練里的真人對戰,俱樂部開發的戶外攀岩人氣要差一些,女性玩家更少。
但想起那天程梨爬鐵絲網的時候挺順,周鯨又接受了一點。
他只建議:“我們這兒的線,都是任哥自己和朋友首攀開出來的,不比那些室內攀岩牆,難,還危險。市內有些攀岩館,可能更適合你。”
程梨提醒他:“你忘了我來的目的。”
找人?
不全是。
是找人加來玩。
這個找人的人——周鯨自然一看到程梨腦海里就反應出任西安來。
周鯨又說:“我們需要提前預約。”
程梨報出來一個號碼:“今天的0012號,是我。”
這麼說是做了萬全準備來的。
周鯨見過一些並非因為熱愛,只是來天狼星為了拍個照發朋友圈顯逼格,或者為了追逐天狼星的某張臉某個人來的人。
他繼續提醒程梨:“不一定非得是這個,可以換個項目。玩遊戲沒什麼,拿命玩沒必要。”
每年死在深山遠海的驢友不計其數,人各有志,每個人的追求不同,可以不理解,但得相互尊重,但追求詩和遠方的同時,很多犧牲可以避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