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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梨捕捉到她那刻意裝可憐的眼神,搶先拒絕:“別惦記我,我床小,您那長腿長腳伸展不開。”

  陳墨即刻聲明:“地板,我說要床了嗎?”

  程梨:“地板是我那倆貓的。”

  陳墨:“靠,就你那兒地球人住得最多。”

  **

  程梨帶著陳墨進四合院的時候,裡面黑漆寂靜。

  人的腳步聲被拉長,顯得格外清晰。

  陳墨皺眉:“你能不能住個有人氣兒的地方?白天蹲冷宮,晚上蹲鬼屋,你這什麼癖好?”

  程梨噢了聲:“原來都有人住,這幾個月搬走不少。”

  陳墨:“什麼毛病,都走你不走?”

  程梨又哦了聲:“我懶。”

  陳墨:“……”

  進了門,白熾燈即刻打在人臉上。

  陳墨抬手遮眼適應了下光線,又問程梨:“你門口掛那鳥籠里的鸚鵡呢,怎麼不叫了?”

  程梨:“送人了。”

  陳墨:“送帥哥?”

  程梨搖頭:“送一母鸚鵡,它是公的。”

  陳墨:“……”

  陳墨又掃了眼程梨這間房的布局。

  一床,三桌,四椅,一櫃,一書架,一沙發。

  內里物件簡單到比上次她來時還不如。

  雖簡單但又不簡陋,生活氣息不多,工業風格明顯。

  兩隻英短正窩在程梨腳邊蹭啊蹭,程梨彎下腰抱起個高的那個。

  見陳墨眉蹙成峰,程梨給出建議:“你要覺得無聊可以抱老二逗著玩,它比老大溫柔,對吻人沒興趣。”

  這是說這貓不會咬人?

  陳墨:“……”

  她拒絕跟只貓套近乎。

  程梨又拿了一疊外賣單給她:“喜歡什麼自己點,這裡不方便開火,點什麼都要雙份就好,我都可以。”

  陳墨接過,也沒急。

  程梨囑咐完她就一頭扎到室內西南角的案几上。

  那是她在家裡的工作檯,上面擺滿了各種工具。

  細刀,錘,鋸,漆刷,鑽……

  還有已經成品的小木雕。

  有人偶,有貓偶,有靜物……

  程梨拿起一個椴木塊,木塊已經被打磨了大半,可以看到人的形體輪廓。

  陳墨也往前湊:“這個也是人偶?”

  程梨嗯了聲:“對。”

  陳墨:“真有耐心。”

  程梨:“孤寡老人都有。”

  陳墨笑:“哎,小梨子,你真是……”

  懂說話的藝術。

  陳墨湊到程梨開工的案几旁。

  兩隻英短也跟著輕巧地跳上案幾,在程梨左手邊和右手邊分散坐好,默契十足。

  陳墨瞧它們這架勢也不是一兩天養成的,跟接受過常年訓練似的。

  程梨拿砂紙打磨著椴木,陳墨又開始研究起她那一堆人偶。

  她順手拿起一個,正反兩側都看了看。

  是個男偶,身材還不錯。

  上身肌理線條分明,腹肌胸肌都緊緻突出。

  濃眉長眸,鼻樑高挺,五官深邃。

  程梨的雕功細緻,人偶面部掛了個蹙眉的不耐的表情,顯得栩栩如生。

  陳墨看著,覺得這人偶還有那麼點兒面熟。

  她好奇:“原型是誰?”

  程梨瞧她,挪出一隻手指了指自己腦袋:“沒有,靠這個。”

  陳墨看了下那一堆人偶,有三個和她手裡這個是同一張臉:“沒唬我?”

  程梨堅持:“這種小事,我至於嗎?”

  是不至於。

  陳墨把人偶放下,木偶離手的那刻她又發現了一個問題:“我說,你能不能多刻幾刀,給他們穿件衣服。”

  幾個人偶幾乎都是裸體。

  程梨看了木偶一眼:“穿了。”

  陳墨:“三點式內褲也算?”

  程梨:“皇帝的新衣都算。”

  陳墨:“……”

  ***

  半城之隔,同樣失語的還有下午被任西安打發去陪3號場顧客吃飯的周鯨。

  當然,肥雞不在此列。

  恆業這一堆人很能喝。

  周鯨帶著俱樂部招募的兩個新人作陪,喝到月近中天,才把那堆人給喝趴下。

  喝到最後他連嗓子都不想動一下,擺擺手就打發走幾個手下。

  下午任西安提著那個肥雞不過半分鐘,就鬆了手。

  可那人不太爭氣。

  任西安手一松,他腿一軟“啪”一聲半坐半跪在地上。

  當是時任西安就打發憋著笑的周鯨招呼3號場剩下的人找地方坐坐,而他自己和那個肥雞留下深入切磋。

  三號場那堆人大概是覺得任西安雖然神隱了,但好歹算是個公眾人物,惹不出什麼白刀子進紅刀子出的事兒來。

  倒沒不賣面子,沒有執意留下摻和同事的麻煩。

  雖然任西安出場時氣勢凜冽,提起人來像是要將人捏死。

  **

  周鯨估計任西安這切磋得是以對方鬼哭狼嚎收場。

  論身手,任西安碾壓無疑。

  廢掉那人身為男人的尊嚴,或者廢掉那人身上點兒零部件,都是分分鐘的事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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