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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雲翹愣了愣。
片刻後，她拿被子捂住自己的臉，意志有些崩潰。
劉曜為什麼要喜歡她啊。
她明明喜歡的是自由遼闊的漠北，而不是繁華熱鬧的上京。
不過再崩潰，第三天晚上，沈雲翹依舊去了雲豐閣用膳，畢竟理智和情感並不是同一種想法。
沈雲翹覺得要完了。
用完晚膳，沈雲翹想走了，劉曜叫住她問：「什麼時候進宮看太后？」
這是來圍場的第三天了，明日就是啟程回京的日子了。
沈雲翹聽完這個問題，視線落在劉曜身上，道：「初八吧。」今天是初三，意味著沈雲翹回家之後四日才進宮。
劉曜喝了口茶，山楂蜜茶，酸甜的滋味沖的他腦子都不清楚了下，他不是很喜歡喝這種東西。
抬頭，沈雲翹碗裡的山楂蜜茶所剩無幾了，他端起茶碗，灌了兩大口下去。
「太后非常思念你。」劉曜說。
沈雲翹覺得劉曜可真的是彆扭，一雙漆黑的眸子明明寫滿了不快，卻還是要語言隱藏自己的不快。
她嘆氣道：「可是我初七有事，所以不能提前進宮。」
「什麼事？」劉曜忍不住問。
沈雲翹張了張唇，「我覺得你知道了會不開心。」
劉曜發出低低的壓迫聲，「嗯？」
「初七是祈原清的生辰。」沈雲翹說。
劉曜後脊背瞬間繃緊了，整個人都散發出一股危險的味道。
沈雲翹抬起頭看了看，雲豐閣雖然是行宮中的庭院，但先皇貪圖享樂，行宮中的宮殿也建的精緻漂亮，屋脊上的橫樑不僅僅漆了紅，還雕上了漂亮的紋路。
「表哥他千里迢迢從漠北而來，而且……」沈雲翹目光落在他手上，「你還……捅了人家一刀，雖然不是很深吧，但表哥生辰，我總不能撂下他獨自一人吧。」
劉曜沒出聲，只是繼續坐在酸梨木椅子上，看著她。
真的是彆扭啊。
沈雲翹覺得自己應該生氣，但是吧，劉曜臉長的那麼好看，此刻臭著臉，透露出了一絲絲威脅的意味，可那威脅，就像是一隻漂亮的貓生氣時露出的爪子。
竟然還有些可愛。
她拉著椅子往劉曜身邊挪了挪，戳了戳他的胳膊，「劉曜。」
劉曜惡狠狠地看了她一眼，說：「初八我讓人在宮門口接你。」
「好。」
沈雲翹剛剛應完好，劉曜臉色再度凝沉了起來，若說剛剛是露出爪子的漂亮貓貓，現在則是露出了尖牙的黑臉貓。
又怎麼了？
劉曜語氣很沉，「很多人都還以為祈原清是你的未婚夫婿吧？」
「這……」沈雲翹躲開了劉曜的視線。
「嗯？」語氣不僅僅是沉了，還像掛上了數旦巨石，要壓的人喘不過氣了。
「我回京之後就取消這個假婚約，行了吧。」沈雲翹認命道。
劉曜唇角輕微地往上一牽，牽動弧度很小，一不小心就被人忽視過了。他道：「這是你自己說的，沈雲翹，做人要言而有信。」
第43章 日常
「好。」沈雲翹說。
「我走了。」沈雲翹又說。
劉曜嗯了一聲, 沈雲翹抬腳離開，剛走了一步，背後傳來劉曜叫她的聲音, 沈雲翹轉過身, 劉曜視線落在她身上。
劉曜看了她好片刻。
沈雲翹問：「還有什麼事嗎？」
劉曜低聲道：「你走吧。」眼神從她身上挪開。
沈雲翹愣了下, 旋即明白了什麼, 唇角泛起一個不容易被人察覺的弧度。
從燕山圍場回京的這一日路程，沈雲翹都沒有再看見劉曜了，雖然都在回京的隊伍里, 可是人太多了，且沈雲翹又在女眷隊伍里。
不過沈雲翹的心情不像來的時候那麼忐忑彷徨了。
回到康遠侯府, 沈雲翹先去見了祈原清, 祈原清傷口已經恢復了五六成, 稍慢些的正常舉止不受影響。
「我打算過些日子就回漠北，你呢？ 」祈原清說。
沈雲翹愣了下，說：「我, 我肯定也要回去的。」
她頓了頓，補充了一句，「總要回去看看外祖父他們。」
祈原清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你和陛下……」
說起劉曜，沈雲翹道：「我以前不是和你說過我七歲在皇宮裡落過水, 是一個小太監救了我。」
祈原清頷首, 「你說過，怎麼了？」
沈雲翹神色有些複雜，「當時救我的不是小太監, 是劉曜。」
祈原清怔了怔, 好半晌沒有說出話來。
良久後, 他看著沈雲翹的眼神有些感慨，「他藏得可真深。」
沈雲翹附和了他這句話。
過了兩天，就是祈原清的生辰，康遠侯府給他過了個熱鬧的生辰。
從祈原清住的院子回春間院，已經是晚上了，天空繁星閃爍，彎月也亮的明朗。
沈雲翹洗漱過後，在床上躺了兩刻鐘，依舊毫無睡意。她從床上爬起來，把屋子裡的燭台點亮，打開衣櫃。
細嫩手指從一條條精緻漂亮的裙子裡拂過，她取出一條天青色撒花織金長裙，猶豫了一會兒，換了條湘妃色繡蝴蝶撲花圖紋的紗裙。
明日要穿的裙子掛在了金絲楠木衣架上，沈雲翹坐在妝奩前，端詳水銀鏡里的那張臉，俄頃，不知道想到了什麼，沈雲翹突然站了起來，疾步往床頭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