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屏幕上很快跳出來一張灰白色的介紹。
雲渺:「這是誰?」
陸征眉頭緊擰:「二十多年前,一個因公犧牲的警員。」
雲渺盯著灰白照片上的面孔看了一會兒,瞳仁顫動著,「陸征,這就是剛剛審訊室的那個人,但他為什麼會是紅蛇組織的人?」
信仰的大山上,猛然滾下來一塊巨石。
在現實的地面上砸下一個深不見底的深坑,你往裡看時,理智和勇氣就會被那深坑吞沒……
記憶的碎片如同碎掉的鏡子,在腦海里回放著——
「陸征小朋友,你長大想做什麼呀?」
「我要做爸爸一樣的警察,用槍消滅一切壞人。」
「我看你就是想玩槍吧?」
「我才不是,我爸爸說槍不是用來玩的,是用來保護好人的。」
「喲,小伙子有志氣,有個英雄夢啊。」
……
雲渺感受到了陸征的心緒起伏與脆弱。
她站起來,抱住了他,「陸征,是你說的,不要被恐懼和黑暗啃噬了心智。」
女孩眼裡滿是堅定。
陸征喉結動了動。
雲渺在他背後拍了拍。
現實並沒有給他們太多的時間來調整情緒。
一個小時後,有線人匯報說秦松去了N市郊外的一處工廠。
陸征提了鑰匙出門。
雲渺在他上車前從他手裡接過了鑰匙:「我今天手癢,想開車。」
第93章
93.
臨著要走,陸征又折回去一趟。
再出來已經換上了黑色的防彈衣。
雲渺上一次見他穿這樣的衣服,還是九年前。
歲月沒有帶走他的帥氣,卻在他身上增加了一抹沉穩,過去和現在重疊交錯,雲渺看得有些呆。
陸征垂眉看了她一眼:「渺渺,在看什麼?」
雲渺挑挑眉:「看你呀,不給看嗎?」
陸征:「給,隨便看。」
雲渺:「這還差不多。」
陸征示意她抬起胳膊,他掀開手裡的防彈衣幫她穿上。
已經幫她拿了最小的號了,上了身,還是有點大。
腰兩側的帶子需要調整,他彎著腰幫她細心整理。
雲渺:「會碰到他嗎?」
陸征:「不一定,安全起見還是穿上好。」
腰上的帶子整理好了,他站起來幫她整理肩頭的綁帶。
雲渺的身高差不多到他的肩膀,陸征低頭幫她整理肩帶的時候,兩人的臉靠得很近。
雲渺就安安靜靜地看著他——
從眉眼到下頜,每一條線條都是凌厲利落又好看的,尤其是那雙眼睛,微微風簇浪,散作滿河星。
一邊整理好了,再整理另外一邊。
雲渺繼續偏頭看他,他的唇線也好看,嘴唇很薄。
陸征視線和她溫柔地對視而過,「還沒看膩?晚上回家慢慢看。」
雲渺被他說的,耳根莫名泛熱。
肩帶弄好後,他往她頭上扣上了一頂防彈頭盔。
雲渺:「這個我可以自己扣。」
陸征已經垂眉幫她扣好了,下秒捉了她的手在那防彈頭盔上摸了摸:「這個是護目鏡,需要的時候拉下來保護眼睛。記住,再好的防彈衣也不能擋所有型號的子彈,一會兒還是跟著我。」
雲渺:「好。」
已經到了車邊,雲渺忽然握住了他的手。
陸征回頭——
雲渺:「陸征,一會兒如果有突發情況,你先保護你自己,可以嗎?」
女孩的眼睛在月光下,晶瑩瀲灩,讓他心中莫名一陣柔軟.
他伸手在她臉上捏了下,語氣裡帶了幾分寵溺:「渺渺,我對國旗宣誓過,誓死保衛人民群眾的生命、財產安全,保護你是責任也是義務,所以,你不用覺得有壓力或是其他。」
雲渺吞了吞嗓子,眼窩莫名泛熱。
陸征已經牽著她上了車。
車子一路開到城郊的廢棄工廠。
這一帶儘是拆遷區,居民搬走後,路燈也不開了。
陸征將車子停在路邊,和雲渺一起下了車。
四周一片漆黑,只有頭頂的月亮撒下些許微弱的銀光。
夜很近,只剩下蟲鳴鳥叫和衣服布料摩擦的窸窣聲。
雜草叢走到頭,前面的廠房裡亮著一束火光。
陸征讓雲渺待在一棵榕樹後,自己順著牆根一路到了那廠房門口。
那束亮著的火光是廢舊物品燃起的火堆,因為沒人在往裡面加可燃物,火勢慢慢轉小後逐漸微弱。
確認沒有危險後,陸征朝雲渺招了招手,她很快從樹叢後面出來,到了他身邊。
雲渺看了眼那暗紅的餘燼,「我們來晚了一步,人已經走了。」
陸征打開隨身的電筒,在屋子照了照。
這是一間廢舊的服裝廠,用來做引火物的是一些碎布條。
空氣里殘存著布料燃燒過的臭味。
車間中間有一張爛了腿的桌子,有人將它移動過位置,地上有清晰的拖拽痕跡,桌子拽到這裡來應該是擺放東西的。
雲渺要往那裡走,被陸征攔住了:「小心地上的釘子。」
雲渺拿電筒照過後,才發現那潮濕的地上散落了著幾枚銀色的圖釘,圖釘落在水裡一點鏽也沒生,說明剛剛掉下來不久。
那邊有個架子,木板上有被圖釘留下的小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