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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霞望著英紛笑。轉身秤銀子了。

  “姑娘您不能再喊我鐵算盤了。”英紛嘟著嘴走來過給沈穆清梳頭。“她們現在在私底下都這麼叫我。您讓我以後怎麼嫁人啊”

  “嫁人?”沈穆清眉角一挑“你不是說你要自梳的嗎?嫁什麼人啊”

  英紛忿然道:“您還給我準備了出嫁的銀子我不能就這樣便宜了明霞幾個”

  沈穆清不由哈哈笑起來。

  英紛看著,心裡十分的高興。

  她這樣做作,也不過是為了討沈穆清一個笑罷了,現在沈穆清這樣開懷,她已覺得自己這小丑做得值得。

  英紛就笑著轉移了話題:“姑娘,我去把珠璣叫進來吧您吩咐讓我把她叫來,可我怕中途遇到了太夫人,就讓她暫時在後面的退步歇著。”

  “嗯”沈穆清下了chuáng,坐到了對面的炕上“讓她進來吧”

  英紛和凝碧神色一肅,恭敬地給沈穆清行了禮,然後去叫了珠璣進來。

  “我要你的事,你公公怎樣答覆了?”沈穆清遣了身邊的服侍的人。

  “三少奶奶,我公公說,每一行都有每一行的利潤做哪買賣最賺錢,還真不好說。”珠璣小心翼翼地觀察著沈穆清的神色,見她並沒有生氣,反而露出笑容來微微地點了點頭,這才鬆了口氣,繼續道:“京都的水深著不起眼的小門面,說不定後面就有皇親國戚,所以沒有幾分斤兩的人,是不敢到京都來開鋪子的。要是三少奶奶所求不,不如到白紙坊那邊買兩個門面個賣茶葉的鋪子。”

  “賣茶葉的鋪子?”沈穆清沉吟道。

  珠璣點頭:“我公公是這麼說的。還說,那邊多是從南邊搬過來的戚六眷走得勤,又有到茶館喝茶的習慣果能在那些管事、小廝里做出口碑來,想來生意也不會太差。”

  不愧是走南闖北的人主意極好。

  沈穆清叫了英紛進來:“去,拿五根金條出來給珠璣。”

  英紛應聲而去。

  沈穆清對著滿臉困惑的珠璣道:“你把這五根金條jiāo給你公公,讓他在白紙坊給我買兩個鋪面,最好能離近一點的。”

  珠璣滿腹疑,卻不敢多,接過英紛遞過來的五根金條裝到荷包里。

  “三少奶奶還有什麼話要我帶過去。”

  沈穆清笑道:“跟你公公說一聲,要是這五根金不夠,就讓他暫時幫著貼一點,以後等江南鋪子的銀子回來了,我再還給他。”

  珠璣應了,揣了金條回了屋。

  她婆婆在炕上坐著改件chūn裳,公公周秉則在屋裡來回的負手踱著,看見珠璣回來,忙道:“三少奶奶怎麼說。”

  珠璣把金條掏出來放到了炕桌上,把沈穆清的話說了一遍。

  周秉的望著那金兩眼放光,拿起來就咬了一口,欣喜地道:“他爹,是足金。”

  周秉卻是眉頭微皺:“三少奶奶說,如果這金子不夠買鋪子,讓我貼一點?”

  周秉的聽得一怔。

  珠璣已點頭應了一聲“是”。

  “珠璣,你先下去吧。”周秉的拉了拉周秉的衣袖,吩囑珠璣,“這

  和你爹商量商量”

  珠璣略一遲,最後還是應了一聲“是”,轉身出了屋。

  周秉的待兒媳一走出門,立刻興奮起來:“他爹,這下我們發財了到時候你跟三少奶奶多報點……”

  周秉指著老婆氣得發抖:“難怪我周秉鬥不過汪貴那老貨,壞就壞在你身上了”

  周秉的見男人發了火,聲音不由低了幾分:“我,我怎麼了?”

  “你知道個屁啊?”秉氣得滿屋子轉,“太太給三少奶奶那陪嫁的院子現在是個什麼價?你知道嗎?”

  “我,我……我不是到了梁就有出過門嗎?”周秉的小聲道。

  “在那旁邊兩間鋪子多少錢?你知道嗎?”周秉為惱火,“她這算盤打得比太太還jīng。五根條金,也就剛好是兩間鋪子的錢。我連個跑腿的茶錢都沒有落下”

  周秉的見男人一副受羞rǔ的樣子,低聲道:“要不,我們不接這差事?”

  周秉突然抬頭。

  “不僅要接,還要辦得好,辦得漂亮,辦得她滿意。”他眉眼間透著毅然“她要是有這本事把這局面扭轉過來,還有什麼事辦不成我就把一小的前程壓到她身上……”

  ******

  第二天一早,王溫蕙去了富華公主那裡。

  富華公主早就得了蔣雙瑞信,聽到也只是嘆一聲。

  馮氏也回了一趟娘,想著宛清的父親是個糊塗的,就去商量她的哥。

  她哥聽了,倒覺得這是件親上加親的好事。只是反覆地囑咐她:“你把宛清送回來,我派了專人看著,再告訴她一些規矩。么弟媳那裡什麼也別說。你要記住了,宛清出嫁之前,萬萬不可有什麼風聲傳出去。要不然,我們兩可就成了京都的笑柄了。”

  馮氏擔憂地道:“這事,能封得住嗎?”

  她哥哥瞪了她一眼:“能封住,三年後就嫁。如果封不住就跟宛清和季敏講,到時候只能將錯就錯,不承認有這事了。”

  梁季敏和馮宛清的事,就這樣定了下來。

  馮宛清又在梁住了兩天,馮就派人來把她接走了。

  也許是心想事成了,也許是馮宛清對梁季敏說了些什麼季敏一改以前的頹廢,開始在叢綠堂苦讀,準備考庶吉士。

  太夫人和馮氏看了都很是欣慰:“這心定下來了,自然就知道上進了。

  ”

  沈穆清聽了嘴角微撇,蔣雙瑞卻很為沈穆清擔心。

  日子轉眼間就到了四月竹走的那天沈穆清沒有去送她,讓人帶了兩副金頭面去。

  中旬梁季敏很順利地考上了庶吉士,開始了在翰林院的學習。而蔣雙瑞則於五月初二生下了一個女孩。

  太夫人很喜:“里已經有三個小子了在生了個閨女,這下子孫子、孫女就都有了。”

  馮氏卻有掩不住的失望。洗三禮那天她甚至沒抱一下孩子。蔣雙瑞的母親看在眼裡在心頭,躲在祥雲院後的槐樹旁偷偷的哭。蔣雙瑞的嫂勸蔣母:“她還年輕,以後日子長著。”

  蔣母搖頭:“兩人本就不好。我原指望她能一舉得男,以後不管姑爺怎麼待她,她也有個依靠的……早知如此,我們就不應該攀這高枝……”

  來找蔣母入席的沈穆清聽了忙輕手輕腳地走開了腦海里卻不時地浮現出她成親那日蔣母的笑容。

  讓沈穆清覺得奇怪的卻是梁叔信的態度。他一改以前的漠不關心,每天都去看看女兒,還給女兒起了一個小名叫“貴姐”。

  沈穆清很喜貴姐,不僅常常去抱她,而且還給她洗澡、穿衣、換尿片。以至於她身邊的rǔ娘媽媽都笑道:“三少奶奶把我的差事都搶了,我們做什麼啊?”

  有時她和梁叔信碰到了,梁叔信會很婉轉地向沈穆清說起梁季敏,說他現在做事沉穩多了,說他和同僚們相處的很好,說他公事上很得上司的器重等等。沈穆清知道梁叔信是在變相的幫兩人和好,有時候他說的多了,也不免回上兩句:“二伯說的好像我不知道相公是什麼人似的?”

  每到這時,梁叔信就無語,用一種哀求的目光望著她。

  實際上,沈穆清並沒有說錯。

  也許是出於對沈穆清的感激,也許是因為與表妹的未來有了明確的前景,梁季敏反而和沈穆清親近起來。他不僅重新搬回了疊翠院,而且晚飯後還經常到正屋去坐坐,和沈穆清、梁幼惠聊天。這段時間,梁季敏最常說的就是浙江臨山縣令告自己的頂頭上司餘姚知府貪墨案。

  第一百零五章惺惺相惜

  沈穆清第一次聽梁季敏講臨山縣令告餘姚知府貪墨案時候,覺得很是詫異。別說是在政治上了。就是她在公司的那會,所有做上司的都會忌諱那些曾經越級反映的下屬,如果有人被貼上了這樣的簽標,他的前途也就有限了。

  不過,古代的士子更有諍骨,也許這個餘姚知府真的是有問題。

  梁季敏顯然也是這樣想。

  他不僅對這件事很關注,而且還招集了一班人要寫個什麼萬言書,要皇上下旨徹查此事。

  沈穆敏清望著他興奮的臉,不由道:“閔先生呢?你們寫萬言書,閔先生可有什麼表示沒有?”

  梁季敏眼中閃過不屑,道:“閔狀元到翰林院沒有兩天就被調到了行人司一一如今他專門負責給皇上擬詔書,是天子近臣了,哪裡還會對這些事感興超。”

  既然連天子的近臣都不參與這件事,你們這些書生在這~dL跳些什麼?沈穆清本不想說什麼,轉念又想到自己現在畢竟還是梁季敏的妻子,梁家有什麼事,也脫不了gān系。因而輕聲勸道:“你們和閔先生是同科,這樣的事,也要和他打個招呼才是。

  要不然,別人還以為你們之間有予盾……”

  梁季敏以為然地點了點頭。

  沈穆清苦笑著去了太夫人那裡,把這件事給太夫人講了。

  太夫人畢竟經歷的事多,腦筋一轉就想明白了其中的風險,急道:“這可怎麼辦?”

  最好的辦法是找個藉口把梁季敏拘在家裡。比如說,太夫人病l,他要侍疾,這樣一來,又有了梁季敏不得不在家的道理,又可以避免那些和梁季敏有一樣想法的同催們認為梁季敏是臨陣脫逃。

  但沈穆清卻沒有出主意的打算。不管怎麼說,她該說的也說了,該提醒的也提醒了,梁家要是連這點事都擺不平,也就枉稱百年世家了。

  太夫人見沈穆清滿臉的急切,皺著眉頭不說話,又想到她畢竟年紀小,也就不指望她出什麼主意了。好言好語地安慰了她兩句讓紫娟送了出門,然後叫了王溫蕙來。

  王溫惠聽了,微微有些意外。這件事,她也聽說了,萬言書的事,也覺得不妥當。

  沒想到,沈穆清也看出來了。

  轉念想到她在處理梁季敏和馮宛清事上的冷靜和篤定,王溫蕙心裡升起幾分惺惺相惜來。

  難怪當日自己在家時父親常說:天下間只有沈箴能和我並肩爾。

  她突然間理解了這種感嘆。

  再高明的手段,再縝密的計劃,如果沒有一個人能看出耒,那又和錦不畏行有何區別?

  王渦蕙微微地笑起來,決定幫這個能和自己相提並論的妯娌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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