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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們?”沈穆清雖然猜到了幾分,還是忍不住道,“除了你和姑奶奶還有誰?”

  蔣雙瑞差慚道:“還有富華公主”

  沈穆清見她的樣子,不由失笑,道:“二嫂別這樣。我沒有責怪你的意思。只是有點奇怪,想嫂嫂罷了”

  蔣雙瑞像急於要補償什麼似的,忙道:“你有什麼話直管就是,我知無不言。”

  沈穆清不由掩而笑。

  蔣雙瑞見她並沒有怒意,才微微舒了一口氣。

  “既然如此,”沈清沉吟道,“你們為什麼不索xing把話挑明了呢?”

  蔣雙瑞不由一嘆:“我們里不想。但又怕是剃頭挑擔子一頭熱,所以先了宛清……”

  穆清已有幾份明了。她不由笑道:“姑奶奶、嫂嫂和富華公主親自給她做媒然拒絕了?”

  蔣雙瑞有些不好意思地道:“我和富華都沒有做過這種事當時說這話地時候。是在一起踏青地時候。富華當時怕她不好意思。所以得也很隱諱。她答得也很含糊……沒想到。竟然是我們會錯意了。以為她不願意。”說著。蔣雙瑞拉了沈穆清地手“穆清。對不起。都是我們地錯。當時我們要是能正正經經地坐下來說這個事。也許今天地結果就會不一樣……既害了你害了宛清。”

  沈清卻另有想法。她笑道:“嫂嫂千萬別自責。姻緣自有天定。哪是我們凡人能左右地。”

  蔣雙瑞低了頭:“穆清你別這樣。你這樣說。我心裡更難受。”

  “嫂嫂快別自責了。”沈穆清笑道。“那嫂嫂是什麼時候發現相公和五表妹之間確有qíng愫地呢?”

  “啊”蔣雙瑞驚愕地抬頭。反道:“你是什麼時候發現地?”

  沈穆清很老實地道:“昨天”

  蔣雙瑞滿臉不信。

  “是真的。”沈穆清表qíng真誠,“昨天相公夜晚去看五表妹,被嫂發現了。我這才敢肯定的。”

  蔣雙瑞臉色發白:“三叔看了宛清?晚上?”

  沈穆清了點頭。

  蔣雙瑞半晌才道:“你怎麼猜到我已發現他們之間的qíng愫?”

  沈穆清苦笑:“嫂嫂如果不是肯定相公和五表妹之間有qíng愫,又怎會費盡心思借銀樓之事告誡我?又怎會把我引到袁人那裡去拖著懷孕的身子陪著我作畫打發時間?嫂嫂的恩qíng我都記著呢”

  蔣雙瑞聽著長嘆一聲:“你真是聰明伶俐”

  卻不講是什麼時候發現的。

  恐怕當時的qíng況很難堪,蔣雙瑞不忍講出來吧

  沈穆清也懶得去追究了。如果兩人之間只是qíng感深淺的題拼了自尊不要也會想盡一切辦法挽留。可現在這種qíng況,她已是意興闌珊去爭什麼,覺得很沒有意思了。

  馮氏、馮宛清在太夫人那裡哭哭啼啼了半天,只不過爭的是馮宛清“有心”還是“無意”,並不能抹殺所發生的一切。

  太夫人打發了馮氏姑侄,由劉姨娘攙著去了疊翠院。

  路上,劉姨娘提醒太夫人:“這事要不要去富華公主那裡說一聲?”

  太夫人微眯的眼中閃過刀鋒般的銳利:“明天一早就讓溫去,親自去說。”

  劉姨娘輕快地應了一聲“是”。

  兩人來到疊翠院,守夜的婆子忙上前來給太夫人行禮,有個小丫鬟卻慌慌張張地朝正屋跑。

  劉姨娘是眼觀八方的,立刻低聲喝道:“站住看見太夫人來了不行禮,是何體統?你們少奶奶是這樣教你的嗎?”

  疊翠院裡除了兩個守夜的婆子是梁派過來的,其她都是沈穆清的陪嫁。她這話雖然說的有點重,但也在道理。

  那小丫鬟聽了,哆哆嗦嗦地站在了原地。

  太夫人見她不過八、九歲的樣子,一張雪白的鵝蛋臉,長得十分的標緻,

  她不由笑對劉姨娘道:“你也別嚇唬孩子了。”說著,又放輕了聲音,道:“你是跟著三少奶奶從沈過來的吧?叫什麼名字?”

  小丫鬟張著惶恐的眼睛qiáng作鎮定地道:“

  叫chūn漫”

  老人愛小孩。

  太夫人見了,更是喜,笑道:“你看到我了,為什麼跑?”

  chūn漫眼淚一下子就落了下來,抽泣道:“英紛姐姐說,讓我在這裡守著,要是太夫人、夫人過來,就先一步跑回去報信。”

  太夫人一怔,和劉姨娘jiāo換了一個眼神,然後俯身朝著chūn漫露出了非常和藹的笑容:“英紛為什麼要你去報信?”

  chūn漫嘴角喃喃,也沒有說出話來。

  旁邊就有跟太夫人過來媽媽聲喝道:“還不快說,仔細剝了你的皮。”

  chūn漫聽著一驚,哭道:“英紛姐姐說們姑娘哭得眼都像桃子了能讓人看見。要不然,別人看我們經不住事,越發的要欺負我們了”

  一時間,四下寂靜。

  太夫人的笑容僵在臉,她慢慢地直起身來,望著正屋屋檐下透著喜慶的紅燈籠,幽幽地嘆了一口氣:“chūn漫,去吧,照你英紛姐姐的話去做去吧”

  漫驚恐不安地望著眼前的人,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劉姨娘笑著推了chūn漫一把:“聽太夫人話回了你英紛姐姐去只是別告訴她太夫人過你話了”

  chūn這才應了一聲“嗯”,轉身朝正屋跑去。

  一行人在原地等著算著時間差不多了,那守夜的婆子就去喊了住在西廂房的留chūn:“留chūn姐姐,煩請通稟一聲,太夫人來了。”

  還沒等屋裡的留chūn開口說話,沈穆清就在英紛的陪同下撩簾而出。

  “祖母”她遠遠地就朝著太夫人屈膝行禮,然後走過來扶了太夫人的另一支胳膊“您來了直接進屋就是還讓人通稟,豈不是折煞我了。”

  太夫人拍了拍沈穆清手呵笑道:“我也只是出來走走,要是你們睡下了就不進來了。”

  “看您說的,就是我們睡下來也要進來看看才是。”沈穆清語真嬌嗔,“您難得出來走走。說起來,您還是第三次到孫媳婦的小院來。第一次,是我成親的那天;第二次是臘月二十九,您去祠堂準備給祖宗的祭品,累了,在我這時喝了杯老君眉;再就是這次了……”

  “瞧瞧這孩子”太夫人笑望著劉姨娘,“真是幅玲瓏心腸。”

  劉姨娘笑著附合:“誰說不是”

  說說笑笑地進了屋。

  沈穆清服侍太夫人在臨窗的炕上坐下,又親自斟了茶。

  太夫人則趁著這機會打量著沈穆清。

  雖然綰著個纂,頭髮卻梳得整整齊齊、一絲不芶。小臉上薄薄地敷了一層粉,眉上著了黛,面頰上還塗了胭脂……這樣的濃妝艷抹,看人的神色卻如孩童般的清澈純真,給人故作成熟。

  太夫人看著心裡就有了幾分傷感,她遣了身邊的人,拉著沈穆清的手道:“穆清,今天下午我和你婆婆商量了你們的事。”

  沈穆清笑吟吟地應了一聲“哦”,被太夫人握著的手卻是一僵。

  太夫人長嘆一口氣,低聲道:“我的意思呢,你們才剛成親,就是要納妾,也要等到明年……”

  沈穆清一怔,道:“明年?”

  太夫人點了點頭,輕聲道:“到時候,你給他們挑個日子讓她進門。她進了門,就是我們的人了,該守什麼規矩就守什麼規矩。這一點,我也和她說明白了。你就放心吧”

  沈穆清表qíng很是猶豫:“這麼快啊?”

  太夫人一怔,道:“那你的意思……”

  沈穆清思忖道:“既然一年都等得,也不在乎再等幾日。我想,能不能把日子訂在後年chūn天?”

  太夫人輕輕地“哦”了一聲,看著沈穆清的眼神帶著幾分玩味。

  沈穆清張了眼睛,很真誠地望著太夫人:“相公要納妾,總得有個說法吧”

  太夫人動容道:“你是說……”

  沈穆清點了點頭:“三年無出,相公納妾,我想,就是我娘的人也不能說什麼吧?”

  “穆清”太夫人緊緊地握住了沈穆清的手,“你這孩子,太實心眼了”

  “祖母,”沈穆清笑容甜美,“相公和我成親的日子還短,我處處維持他,處處幫著他,總有一天,他能知道我的好的”

  太夫人不住地點頭:“不錯,不錯。夫妻之間就應該互相包容,互相體量,這樣才能過得長久。”

  “那訂日子的事……”沈穆清忽閃著長長的睫毛,笑盈盈地望太夫人。

  太夫人很慡快地道:“這件事就依你的。定在後年的chūn天。

  ”

  “謝謝祖母”沈穆清的臉上就綻開一個如夏花般燦爛的笑容。

  第一百零四章轉瞬即逝

  劉姨娘望著太夫人臉上再也掩飾不住的倦意,不由露出哀容來。

  她上前扶住了太夫人的胳膊,慢慢出了疊翠院。

  回閒鶴堂的路上,僕婦們遠遠地跟著,太夫人低聲地和劉姨娘說著話。

  “……要把日子推到後年的chūn天,說是讓季敏有個討妾的藉口”

  劉姨娘笑道:“三少奶奶說的也有道理。就這樣不明不白地突然討個妾室在里,外面的人不免會胡亂猜測。”

  太夫人冷冷地“了一聲,道:“這都是藉口。我看,是裝賢德才是。”

  劉姨娘在太夫人跟前服了三十幾年,太夫人是怎樣的xing格,沒有誰比她更了解。這個時候,最好是保持沉默不說話。

  “不過,她這也好。”太夫人不懷好意地笑道,“準備自己想辦法收拾馮五……就不會回娘去說。只要她不回娘去說,時間一長了,也說不清楚是誰的對誰的錯了。”

  劉姨娘點頭,聲音裡帶著服:“還是太夫人想得深,想得遠。不像我們,就看腳尖走路”

  兩個人說著,漸行漸遠。

  ******

  英紛就狠狠地甩了帘子:“什麼狗屁勛之。連禮儀廉恥都不知道怎麼寫”說著。她朝沈穆清露出得意洋洋地表qíng來:“姑娘。你輸了快拿銀子來”

  沈穆清坐在台前。左顧右盼地打量著自己那張雪白地瓜子臉上還有沒有殘留地胭脂。

  “我怎麼知道她們那樣地不臉chūn漫說地那麼可憐都不放過我。堅持向我討個日子。”說著。她吩囑明霞:“去。給鐵算盤秤一兩碎銀子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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