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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英紛到也沒有辯這句話,點頭道:“這戚媽媽是有幾份利害。想當初,太太有什麼事,都是吩咐李媽媽……也不知道她是怎的,這兩個月就得了太太的眼,倒把李媽媽的事都攬了去。”

  沈穆清聽得心中一動,正色道:“落梅,我這兩天事忙,你可去看了錦繡。”

  “昨兒還去了!”落梅神色一暗:“還是老樣子。”

  沈穆清面無表qíng地點了點頭。

  ******

  戚媽媽揣著那兩朵花去了李氏的屋裡。

  李氏正歪在炕上聽著汪媽媽報這幾天送來的禮單,見戚媽媽來了,朝著汪媽媽輕輕擺了擺手:“你先下去吧!”

  汪媽媽眼角輕輕地睃了一下戚媽媽,笑著應聲而去。

  戚媽媽就神神叨叨地走到了李氏的面前,從懷裡掏出那兩朵絹花:“太太,姑娘賞我的。”

  李氏瞟了那兩朵絹花一眼,笑道:“既是賞你的,收下就是。”

  戚媽媽聽了,滿臉笑容地重新把花揣在了衣袖裡。

  “你拿了菜單子去,姐兒怎麼說的?”李氏淡淡地問。

  戚媽媽笑著把沈穆清的話敘述了一遍。

  李氏面無表qíng地聽完,半晌沒有吱聲。

  戚媽媽小心翼翼地窺視著李氏的神色,斟酌道:“太太,我瞧著姑娘說的有道理……”

  李氏朝著戚媽媽擺了擺手:“我知道了。你下去吧!以後姐兒那裡有什麼事,不用來報我了。”

  戚媽媽立刻笑容滿面地應了一聲“是”,然後退了下去。

  李氏望著空地一人卻裝飾的富麗堂皇的屋子,哈哈哈大笑起來。

  笑聲有著無拘無束的酣暢,笑得立在屋檐下的丫鬟媳婦個個驚訝不己。

  只有璞玉,急急地跑進去:“太太,太太,您怎麼了?”

  李氏望著璞玉,臉上綻開了一個欣慰的笑容,低低地道:“我們家,有個好姑娘呢!”

  璞玉有些茫然地望著李氏,道:“我們家姑娘本來就好。每次遇到我,都會給糖我吃。”

  ******

  第二天一大早,天空中竟然飄起了鵝毛大雪。不過一個時辰,天地間已變成了白茫茫一片。

  儘管如此,還是如沈穆清所料想的那樣,沈家來了很多的客人。不僅多,而且大多數錦衣貂氅,坐著銀頂皂蓋皂幃的四人大轎而來。沈家的僕婦自不用說,那外皰的廚房、茶房、酒房等人見了,一點也不敢馬虎,戰戰兢兢地應付著眼前差事,生怕在這節骨眼上出了什麼錯。

  因事qíng早就吩咐下去了,沈穆清這邊卻清閒了下來,卻也不敢坐著,就在李氏屋裡服侍著。

  有幾位侍郎夫人和學士夫人是跟著丈夫一起來的,像與沈箴同為內閣大臣、主管工部的胡信胡閣老夫人,還有富陽公秦瑋的夫人、都察院左都御史趙符的夫人、五城兵馬指揮使柳進的夫人等卻是自己來的。七、八位錦衣麗服、珠圍翠繞的夫人按品階分主次坐在朝熙堂的敞廳里,腳下踏著銅胎琺瑯壽字腳爐,几上擺著時令花卉,舊窯茶盅,又有描金退光紅漆的九槅攢盒擺著橘餅、雲片、鬆餅、軟香糕、花生、核桃、瓜子、杏仁、粟子等零嘴,高腳荷葉盤裡放著用蘋果、蜜羅柑、枇杷、葡萄、紅棗、生梨等拼成的什錦拼果,大家吃著糕點,喝著清茶,說說笑笑的,好不熱鬧。

  沈穆清立在李氏身後不時地用眼瞅著這個,瞄著那個,服邊服侍的丫鬟們就隨著她的眼色上茶遞水,奉漱盂手巾,一時間倒也井井有條,沒出什麼狀況。

  幾位夫人說著說著,話題就轉到了翰林院的侍講陳學文娶了原河南布政司使韓茂遠的遺孀的事上,大家都顯得興致盎然的。

  刑部侍郎謝敏的夫人就笑道:“說起來,韓大人和我們家老爺是同鄉又是同年,曾在江南做了二十幾年的知府,後來升了河南布政司,還惹上過貪墨案,那手斂財的本領,不是當朝第一,也要排有前十位。這一撒手,倒是為別人做了嫁衣。”

  “難道那韓家就沒有一個出來主事的。”趙符的夫人詫異道,“就這樣讓韓夫人把韓家的家資帶到陳家去。”

  有姊妹問,怎麼公共章節顯示是第五章。實際上是發生了一點小事,嗯,也不算是小事——就是我的包被偷了,結果包里的U盤也不見了……所以把發表過的文進行了備份,可能動了哪裡,結果公共章節就變成那樣了……現在只好重新再寫……

  哎……看來,我還真沒有蓄文的命啊!

  第三十章大雪紛飛

  更新時間2009-11-1817:13:30字數:3221

  謝敏夫人笑道:“你們哪裡知道。那韓大人活著的時候,極其吝嗇,連點燈都怕多了根燈糙的,就更別說是救濟家裡的窮親戚了。倒是韓夫人,常常拿些銀子回去買祭田,修家祠。所以韓大人死了,他家裡沒有一個人為他出頭的。”

  年過六旬的胡信夫人雙手合十,念了一聲“阿彌陀佛”,道:“這也算是善有善報了。”

  柳進的夫人年紀最小,不過二十七、八歲的年紀。她聽著,“撲哧”一笑,道:“我倒想起一個笑話來。”

  大家的目光就全都落在了她的身上。

  她咳了一聲,笑道:“一人娶一老妻,坐廳時,見面多皺紋,因問:汝有多少年紀。婦人答:四十五、六。夫問:婚書上寫三十八,依我看還不止四十五、六,可實對我說。婦人答:實五十四歲。夫再三問之,妻只以前言對。上chuáng後更不過,夫心生一計,道:我要起來蓋鹽瓮,不然被老鼠吃去。婦道:倒好笑,我活了六十八歲,並不聞老鼠會偷鹽吃。”

  柳進夫人話音剛落,幾位夫人、滿屋的丫鬟媳婦個個忍俊不住笑了起來。特別是那胡夫人,笑得眼淚都出來了:“你這孩子,說話也特利了些。”

  “夫人有所不知,”謝敏夫笑得喘不過氣來,“那韓夫人比陳待講,要大上七、八歲……”

  “哦,還有這種事!”這下子,就連正襟危坐的秦瑋夫人都來了興趣。

  柳進見大家都一副側耳傾聽的模樣,平息了一下吸呼,笑道:“不僅如此,她和韓大人二十幾年夫妻,並無一兒半女的……”

  這下子,大家都來了興致,七嘴八舌地議論來。

  沈穆清就看見珠璣躡手躡腳地揭簾而入,朝著她直眨眼睛。

  沈穆清不動聲色,低低地在李氏耳邊道:“珠璣找我。我讓她管著席面上的器皿——我要去看看。”

  李氏輕輕地點了點頭。

  沈穆清就輕手輕腳地出了敞廳。

  珠璣立刻機靈地跟了上去。

  沈穆清沒等她站穩,就低低地道:“怎樣了?”

  也許受了職業的影響,她不喜歡自己目前這種對李氏病qíng沒有把握的無力感,她要掌握一切能掌握的,以保證那些意外來臨的時候自己的生活不會被搞得面目全非。所以她一直想找劉先生問清楚到底是怎麼回事,可惜幾次都錯身而過,沒有和劉先生單獨接觸的機會。想到今天在這qíng況,他可能會來,特意讓珠璣去前院打聽。

  珠璣笑著點頭:“劉先生在花園的藕香堂水榭喝茶——國子監的祭酒林大人也在。”

  “走!”沈穆清只覺得一刻也等不得,匆匆朝前走。

  珠璣見窗外越下越大的雪,忙跑到西廂房把沈穆清的披風拿在了手裡。

  可等她出來的時候,沈穆清已不見了蹤影。她看著依舊立在一旁的盈袖和步月,困惑地道:“誰跟在姑娘身邊呢。”

  盈袖不語,步月怯怯地道:“沒,沒有人跟著……我們以為姑娘要和你出去……”

  珠璣跺了跺腳,低低地抱怨了一聲“英紛,看你教出來的好丫頭”,然後一溜小跑著去了藕香堂。

  ******

  丹參、當歸、茅根、車前子、澤瀉……幾個字像走馬燈似的在沈穆清的腦海里旋轉。碧綠色的葉子,刺目的白雪,朱紅色的欄杆,藍綠色的屋檐,都在撲面而來的寒氣中紛紛向後倒去……

  她急步進了花園,有面熟的小廝給她行禮:“姑娘怎麼到這裡來了?可是找誰?”

  沈穆清正愁著沒人去找劉先生——她本人也好,她屋裡的人也好,都是女孩子,怎麼好在花園裡亂闖。

  那小廝也很機靈,見沈穆清面露急色,忙道:“姑娘不如到旁邊的暖玉亭等等,有什麼事,jiāo我去辦也一樣。”

  沈穆清的目光就落在掩飾在松柏間的那座覆著綠色琉璃支著灰色柱子鑲著玻璃門扇的八角亭——那亭下面有個地炕,有時候會把地炕燒起來,亭子裡就溫暖如chūn。一到冬天,沈箴就會在這裡招待朋友,喝酒賞雪。

  “亭子裡沒人嗎?”沈穆清奇道。

  小廝笑道:“先前翰林院的劉學士和禮部的幾位大人在這裡喝茶,後來聽說王閣老來了,大家就一起去了九思齋。”

  “王閣老?王盛雲?”沈穆清頗感意外,眉角微挑。

  “正是王大人!”小廝點頭,“小的剛才已經把那裡清掃過了,gān淨的很。”

  沈穆清微微點頭,進了暖玉亭。

  裡面果然清掃過了,亭角還點著一個小小的shòu角金泥小香爐,熏著艾糙香。

  “你叫什麼名字?”沈穆清坐在亭子窗邊的玫瑰奇上,笑盈盈地問那小廝。

  小廝臉色微紅,喃喃道:“小的叫茴香。”

  “麻煩你了,茴香。”沈穆清客氣地道,“幫我悄悄叫了御醫院常常給太太瞧病的劉先生過來。”

  茴香忙作揖行禮,應聲而去。

  ******

  屋子裡溫暖如chūn,劉先生卻一踏進來就感覺到背脊有汗,他下意識地脫了暖耳,又覺得在一個待字閨中的小姑娘面前有些不妥,可立刻戴上,卻顯得自己有些手足無措,失了長輩的從容。因此戴也不是,不戴也不是,拿在手裡,面上就露出了他自己也不知道的尷尬的神色:“不知姑娘找我,有什麼事?”

  沈穆清笑著指了指他面前的楠木玫瑰椅:“劉先生,我們還是坐來來說話吧——說不定,我等會還要背藥方子您聽呢!”說著,若有所指地笑了笑。

  劉先生額頭上就密密地出了一層薄汗,也不知道是沈穆清這話說的讓他有些心慮還是因為屋裡的天氣實在是太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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