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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箴就在這種歡樂的氣氛中走了進來。

  大家見了,又紛紛上前給沈箴行禮、道賀。

  李氏看著他手裡的聖旨,臉上笑起了一朵花:“快,給我看看。”

  沈箴也掩飾不住眼底的笑意。他坐到了李氏身邊,把手中的聖旨遞給了李氏。

  李氏把聖旨放在炕幾,緩緩地展開,用手指細細地撫著那上面的五彩花紋,神色虔誠。

  “世銘,你是沈家第一個內閣首輔,沈家從來沒有出過比你更大的官了!”李氏說著這話,目光中有晶瑩閃爍。

  沈箴就笑著摸了摸立在身邊的沈穆清的頭,輕輕地“嗯”了一聲。

  陳姨娘忙上前再次屈膝行禮:“恭喜老爺,賀喜老爺!”

  屋子裡的其她人聽了,也紛紛再次上前道賀。

  李氏臉上露出躊躇滿志的表qíng。她把聖旨重新卷好,jiāo給汪媽媽:“去,拿到祠堂的仙樓上供起來。”

  汪媽媽把手在衣襟上擦了擦,這才接了過去,喜滋滋地去了。

  李氏又吩囑廚房裡加菜,戚媽媽打賞,讓人把沈月溶也請過來一起吃飯等等。

  等沈穆清從李氏屋裡出來的時候,已是掌燈時分。而她一顆懸著的心也落了下來——她剛才瞅著機會悄悄跟沈箴提了提鎮安王妃的生辰,沈箴安慰她道:“你放心,這事我自有主張。”還誇獎她:“真是長大了,考慮事qíng也周全了!”

  現在,就等沈月溶的事落停下來,生活就又能恢復原來的平靜了。

  沈穆清想著,呼吸都覺得順暢了不少,高高興興地帶著一班小丫鬟回了安園。

  第二天一大早,湘荷就來接湘蓮。

  沈穆清笑著賞了湘蓮五兩銀子:“姨娘那還有幾個娘家帶來的媽媽,你現在年紀小,還沒有月例。可人qíng事世,莫非錢帛,哪有不用錢的時候。你雖然沒在我跟前服伺,說起來總是我屋裡出去的,也要記得給我長長臉。”

  湘蓮給沈穆清磕了三個頭,一句話也沒說,跟著湘荷走了。

  沈穆清無所謂地笑了笑。

  三十年河西,四十年河東。只要活著,誰也不知道自己會遇到什麼樣的人,什麼樣的事。既然不是憂關生死的事,就不必和人撕破了臉。

  她趁機教育剩下來的幾個:“誰要是想到其他屋裡當差的,都跟我說,我一樣會象待湘蓮那樣。可要是誰身在曹營心在漢,嗯,可別怪我叫了章婆子來領人。”

  幾個小丫鬟都唯唯諾諾地應承,只有璞玉,喃喃地道:“姑娘,我能不能去婆婆,不,太太屋裡。”

  沈穆清不由怒目,冷冷地道:“行,我等會就跟太太說,把你拔到她屋裡去服侍。”

  璞玉大喜,咧著嘴給沈穆清屈膝行禮——這可是她剛剛學會的。

  沈穆清去給李氏請安的時候就帶了璞玉去了李氏那裡,還把璞玉的話學給李氏聽,李氏也很意外的樣子,問璞玉:“在姑娘身邊不好嗎?”

  璞玉道:“姑娘身邊有好多人,太太身邊沒有人,我來服侍太太。”

  她心無誠府,這話說來,特別的真誠。

  李氏微冷的臉上露出笑容來,吩咐戚媽媽:“讓她和翠縷一塊,按一等丫鬟的月例。”

  屋子裡的人都很意外,大家臉上的表qíng各異。

  這恐怕是沈家升遷最快的一個丫鬟了。

  戚媽媽就讓璞玉給李氏道謝。她立刻跪在地上給李氏磕頭,可神色間還是茫茫不知所措的樣子,更顯質樸。

  沈穆清在一旁嬌嗔道:“太太現在眼裡只有璞玉了!”

  李氏失笑,擰著她嫩生生的腮幫子:“你這個小酸罈子!”

  沈穆清不依,倒在了李氏懷裡。

  李氏哈哈大笑,神色間說不出來的快活。

  沈穆清卻依在她的肩頭悲傷不己。

  這樣的日子,也不知道還能有多久!

  ******

  沈箴任內閣首輔,當然是幾家歡喜幾家愁,但沈家肯定是歡喜的。

  早上接了聖旨,中午就有客人臨門。進財媳婦被調到外院的大廚房裡服伺,李氏商量著讓汪媽媽請了擅長做蘇菜和做京菜外皰幫廚。

  “要不要請唱京戲的,”汪媽媽道,“連奎班昨天剛從宮裡出來,應該排得出日子來。”

  李氏連連搖頭:“老爺如今正是風頭上,就更要行事謹慎才是,怎麼能大張旗鼓地在家家裡唱堂會。你等會叫了汪福來,我還要jiāo待他幾句。”

  汪福是汪總管的名字。

  汪媽媽立刻應了。

  “這幾天怕是各府的內眷也會走動走動,你差了人把屋子好好清掃清掃,庫里的那些錦幔繡屏、金銀器皿、桌椅板凳都清些出來……”

  汪媽媽一一應了。

  沈穆清在一旁看李氏事無巨細,jiāo待的清清楚楚,心裡很是佩服。端了杯水遞過去。正巧李氏把事jiāo待完了。她接過水來喝了一口,眼角掃過立在身邊的女兒,笑道:“這幾天怕是我的應酬也多,家裡的事,你們就直接回了姑娘吧!”

  沈穆清聽得心動。

  那種因為自己的努力得到別人承認的滿足感的她身體裡復甦——就像很久以前,圓滿地組織了一次商務會議、承辦一場舞會或是舉辦了小小的聚餐,她的辛苦化為別人臉上滿意的笑容時從心底湧出來的成就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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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九章暫代家政

  更新時間2009-11-1718:29:24字數:3191

  戚媽媽搓著手進了安園的抱廈,撲面而來的暖氣讓她長長地舒了一口氣。

  “媽媽凍著了吧!”正坐在書案前看帳本的沈穆清聽到動靜抬頭,把懷裡的手爐拿出來遞給了落梅,“去,給媽媽拿去。”

  落梅應聲接了過去。

  戚媽媽忙道:“姑娘自己用吧!我這也就是手冷,身上熱著呢!”說著,把那手爐又推了回去。

  沈穆清見了,也不和她多講究,笑道:“可是有什麼事?”

  自從李氏發了話,安園聚然就熱鬧起來。沈穆清不喜歡自己住的地方像個菜園子門似的被人進進出出的,就把三間抱廈清了出來,坐在那裡處理家事。

  戚媽媽就笑著從衣袖裡拿出幾張紙來遞給了落梅:“兩家外皰幫廚的把菜單子開出來了。”

  落梅上前接過來遞給了沈穆清。沈穆清看了看,笑著點了點頭,道:“菜色安排的也倒是合理。只是份量再加四成。”

  戚媽媽面露豫色:“這幾天來的客人,都不曾留飯……”

  沈穆清就笑道:“明個就是老爺沐休了,要來的人怕都會尋著這個時候來。”說著,語氣里有了幾份調侃,“正主子不正家,來了有誰知道。”

  戚媽媽聽了掩嘴而笑:“姑娘說的是。”

  “不過,有些事還要勞媽媽多費費心。”沈穆清正色道。

  戚媽媽也忙垂手恭立:“姑娘直管吩咐就是,這樣說,奴家受不起。”

  沈穆清就笑道:“明日來的,只怕是品階都不低。均是見多識廣的。媽媽等會去跟司廚的說說。這天氣冷了,鹿ròu獾豬都上了桌,大魚大ròu的不稀罕,把那溫棚里產的刺huáng瓜、小白菜、水蘿蔔之類的多備些,新鮮清淡,最是慡心利口。司酒的那邊也說一聲,山西汾酒只放外院的西跨院待那些馬夫、轎夫隨身小廝,外院花廳里的客,用金華酒或是紹興酒,溫和些,免得有人醉了酒,到時候失了儀態,不好看。太太屋裡的客,用金徑露或是太禧白,這是內廷的養生酒,太后娘娘賞的,外面是有錢也買不到的,平日裡各位大人在御宴上喝過,可各位夫人未必就喝過,正好招待各家的夫人。至於茶,西跨院的用武夷茶吧,濃苦味深,老爺書房和太太屋裡的用老君眉,xing溫,其他的人,用龍井吧,茶味清冽,也香!”

  戚媽媽認真地聽著,見沈穆清說完了,又把她的話重複了一遍,見沒有出入,她略略鬆了一口了,奉承沈穆清:“還是姑娘想的周到!”

  這一部分是前世的經驗,一部分是跟在李氏身邊學著知道了怎麼吃喝。

  “這也是跟在太太身邊學的一點皮毛。”沈穆清淡淡地笑,轉移了話題:“銀錁子可做好了。”

  戚媽媽忙道:“全按照姑娘的吩咐重新鑄了。”

  沈穆清點頭,有些不放心地道:“媽媽一定要jiāo待清楚了。那梅花、海棠式樣的,是雪花銀鑄的,那元寶樣的,是七成的成色銀子鑄的。打賞的時候切切不可錯了,各位老爺夫人身邊的人打發那梅花海棠花,轎夫趕車,打發元寶……小心鬧出笑話來。”

  戚媽媽連聲應了。

  沈穆清就吩咐落梅:“去,把那堆沙娟花拿出來,讓媽媽挑兩朵戴了。”

  戚媽媽忙起身道謝:“姐兒真是折煞我了。這可是宮裡賞出來的東西。”

  沈穆清笑著:“你看我頭上這幾根頭髮——給我戴,豈不是埋沒了。”

  戚媽媽聽了,臉上笑成了一朵花。

  她相貌很是尋常,卻長著一頭烏黑濃密的青絲,綰起頭來不用戴假髮,她一向以此為傲。沈穆清的賞賜,正打在了她的心坎上。

  落梅拿著個紅漆剔雕匣子出來,打了了,裡面有七、八朵絹花:“媽媽挑兩朵戴吧,其它的,我再送去姨娘和四姑娘那裡。”

  “這可真是託了姑娘的福。”戚媽媽挑了一朵石榴,一朵芙容,千恩萬謝地走了。

  英紛正好和威媽媽錯身而過,望著那兩朵娟花嘖嘖稱奇:“媽媽這是哪裡得的?”

  戚媽媽喜滋滋的:“是姑娘賞的。”

  英紛進了屋,一眼就看見了放在茶几上的紅漆剔雕匣子,嘟著道:““姑娘也太大方了些。”

  “就知道你要爭。”沈穆清笑道,“家裡的姑娘、姨娘的都沒得戴,你倒戴得出去,也不怕犯了眼睛。”

  “我是姑娘身邊的貼身丫鬟,倒不如一個管事娘子。”英紛裝作忿忿然的樣子:“要這樣,我也要管個管事娘子。”

  沈穆清哈哈大笑起來:“你看中了哪個,我幫你做主,包你稱心如意!”

  英紛的臉色通紅,嚷道:“這也是姑娘說出來的話!”

  落梅也在一旁掩嘴而笑:“這絹花要是給你戴了,怕是要繞著院子走一圈。人家戚媽媽可不比你,老成著。不信你看著,姨娘不先在頭上戴厭了,戚媽媽這花是決戴不出來的。你還想當管事娘子,好好跟著戚媽媽學學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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