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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啊,孤王今兒非把你的光頭擰下來當球踢。」

  魏王挽起袖子,他已經忍了老和尚很久了,可說完就後悔了,這老禿驢名聲實在太盛,年輕時對國家有功,不少權臣名將與之交好,而他也算禿驢名義上的俗家弟子,萬一他出手沒個輕重,殺了禿驢,必定會落得個殘暴弒師的名聲,而且鐵定會被御史口誅筆伐,只是狠話已經放出去了……

  崔鎖兒最是會察言觀色,忙躬身上前:「王爺您忘了,惠清法師當年救過先帝爺的駕,先帝賓天前遺詔之一,就是要李氏子孫禮待大師。」

  找到了台階,魏王從鼻孔發出聲冷哼,拱拳朝長安的方向拜了拜:「看在先帝爺的面上,孤王暫且饒你一命。」

  一旁的吳十三暗笑魏王主僕這配合打的可真好,他索性也開始耍無賴,拖著傷腿,一瘸一拐地走上前,抱拳見禮,「王爺大叔,這個賭局您和師父都鑽漏洞出手了,綿羊燉山羊,誰也甭嫌誰膻,可我小十三卻從頭到尾認真赴賭,打暈了五人,算不算贏了呢?您不會說話不算數吧?」

  魏王傲然道:「孤怎會抵賴。」

  男人指向場子裡昏迷的幾個殺手,冷聲道:「老和尚不許孤殺生了,行,孤就放過這幾條狗,但有個條件,他們得剃度,終生不得出廣慈寺,否則孤王必趕盡殺絕!至於小十三你嘛……」

  魏王壞笑,習慣性地摸了摸下巴,「你只擊暈了五人,賭局只算贏了三一,玉珠、惠清和洛陽的大小和尚們,三者你選其一,孤王放生。」

  吳十三大喜,可很快又愁了起來,好不容易爭到的生機,這老狗日的卻耍起了奸。

  吳十三呼吸急促,扭頭朝台上的玉珠看去。

  玉珠方才親眼見到種種驚險,只覺得自己和十三一起從地獄走了遭般,這會子渾身無力,癱坐在地上,她拍了拍自己的心,沖吳十三點了點頭。

  吳十三會意,深吸了口氣,慷鏘有力道:「還請王爺放了洛陽所有的和尚尼姑,師父是您的好友,又救駕有功,想來您不會為難他,若非要死,我和玉珠死就行了。」

  這邊。

  高台上的陳硯松陰陽怪氣一笑,斜眼覷向癱坐在地的玉珠,「你聽見了沒,在他眼裡,你連那些禿驢都不如,他為了自己的美名,寧願拖著你一起死。」

  玉珠望著十三,莞爾淺笑:「少挑,他的選擇,就是我的選擇,你以為所有人都像你一樣自私麼?這是我們倆種下因,結果自然由我倆一起扛,若是他選讓我生,我還瞧不起他哩。」

  陳硯松臉上訕訕的,撂下句「你真是冥頑不靈」後,就扭轉過身,不再去看。

  這邊。

  魏王仿佛早都瞭然吳十三會這麼選,笑著拍打下十三的側臉,抬了下手:「三日後釋放所有和尚。」

  就在此時,只瞧遠處拱門奔來個年輕侍衛。

  那侍衛徑直到魏王跟前,踮起腳尖,悄聲在魏王耳邊說了番話。

  魏王臉色微變,忽然手指向台上的玉珠:「孤要帶她去一個地方,套車。」

  轉而,魏王看向吳十三:「至於這小子,收進地牢,找個好大夫給他治傷,這場賭局還未完呢。」

  第83章

  玉珠被魏王帶走了, 去哪兒,她也不知道。

  天灰沉沉的, 是那種暴雨來之前的悶熱壓抑。

  街上根本沒幾個行人, 衛軍還在到處抓人,甚至愈演愈烈,在一些偏僻點的地方, 竟開始公然打砸(嗆)燒。

  一聲炸雷響起,將縮在車子角的玉珠嚇了一大跳。

  約莫一刻鐘前,她被魏王匆匆帶出了王府, 上了輛毫不起眼的輕便馬車, 不曉得要去哪裡。

  玉珠斜眼偷摸朝里望去。

  這會子魏王虛弱地窩在軟靠里, 他臉上滿是病氣,唇因失血過多而略微發白。

  而在王爺跟前跪坐著個約莫五十多歲的男人, 頭髮烏黑油亮,大花眼下是兩隻大大的眼袋, 肩上挎著只大藥箱, 正小心翼翼地給魏王拆臉上的紗布。

  「為什麼坐那麼遠?」魏王忽然開口。

  「啊。」玉珠身子猛一哆嗦,回過神來, 再次望去,那個大夫已經將魏王下臉上那塊被血染透了的紗布拆下,傷處血肉模糊, 甚至隱隱能看見下白森森的頜骨,甚是駭人。

  玉珠只覺得頭皮陣陣發麻,她攥住衣角,咽了口唾沫, 「妾……有點害怕。」

  魏王被逗笑了, 誰知扯到傷處, 他嘶地倒吸了口冷氣,接著問:「既然害怕,那方才出府的時候,老和尚要跟著來,又為何拒絕?」

  玉珠頷首道:「您如今病著,主持那些不中聽的話還是不要入耳了,若是氣傷了身,得不償失。」

  「你很會說話。」魏王儘量將頭仰起,方便大夫上藥包紮,他拂了下袖子,道:「忘了給你介紹了,這位是杜朝義先生,從前是太醫院的院判,醫術天下無雙。」

  玉珠朝那個叫杜朝義的男人深深彎下腰,見禮:「杜先生安好,妾身袁氏有禮了。」

  「嗯。」杜朝義不冷不熱地應了聲。

  玉珠頓感尷尬。

  「你別理他。」魏王拍了拍杜朝義的胳膊,笑道:「本事大的人通常傲慢些,說來還得感謝老二,那晚你傷了孤王,老二怕孤王怪罪,次日一早請了杜老來給本王瞧傷,那時本王已經昏迷,得虧杜老手段高,診出孤王中了毒,才把我從閻王殿裡拉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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