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頁
陳硯松看向內間,玉珠這會兒完全醉過去了,被吳十三平放在床上,吳十三單膝跪地,用髒袖子輕輕擦女人的臉,動作溫柔,好像在呵護一件易碎的瓷器……
陳硯松恨得肚子疼,冷硬道:「我這裡沒有人和你一般的身量,就沒給你準備衣裳。」
「不需要。」吳十三毫不在意地揮了揮手,手揉了下衣襟,「我們下九流沒那麼多臭講究,況且這衣裳是她給我做的,髒我也愛穿。」
陳硯松太陽穴一跳一跳地疼,冷冷道:「熱水好了,你可以先試試水溫。」
轉而,陳硯松低頭沉聲道:「她……太醉了,你自己洗洗就行,別折騰她了。」
「知道了。」
吳十三惜字如金,湊近昏睡的女人,擔憂道:「你去弄點醒酒湯來,她常不喝酒,得趕緊解一解,別出什麼事了。」
「哦,好好。」陳硯松連聲答應著,「我這就去,對了,我忽然想起書房裡還有解酒的藥,我去找找看。」
說罷這話,陳硯松忙不迭去辦事了。
吳十三剜了眼門的方向,厭惡道:「獻什麼殷勤,她又不知道…」
誰知就在這時,他的脖子忽然就被床上的女人箍住了,他還沒反應過來,整個人被她扯到床上,與此同時,他的唇就被她吻住,她特別強勢,都把他給吻得懵住了。
「唔…唔…」
吳十三一開始還試圖掙扎,後面完全臣服,由著她胡來。
「噯呦,喘不上氣兒了。」吳十三用手肘撐起自己,看底下的女人,她這會兒眼神迷離,眸里春潮泛起,唇過於紅,像帶著露水的櫻桃。
「什麼時候醒的?」吳十三吻了下她的鼻尖,輕聲呢喃:「還是說一直在裝?」
玉珠雙臂勾住他的脖子,輕咬了下唇,慵懶道:「不想和那個誰說話,不想看見他,就借酒遁嘍。」
吳十三壞笑:「那個誰可關心你了,又是準備熱水澡、又是衣裳首飾,這不,這會兒去給你弄解酒藥了。」
「誰要他關心。」玉珠打了個酒嗝兒,手輕輕划過男人的側臉,柔聲問:「你知道那會兒在席面上,我為何要凶你?」
吳十三想了想:「是因為我和那個誰吵架太難看,讓你丟臉了?」
玉珠搖搖頭。
吳十三笑道:「因為我說髒話了?」
玉珠還是搖頭。
「那是什麼?」吳十三忙問。
「因為我擔心你呀。」玉珠輕撫著他高挺的鼻子、完美的下頜、凸出的喉結、分明的鎖骨……還有手感極好的胸膛,柔聲道:「你不了解他,他這個人看起來斯斯文文的,其實就是一笑面虎,別看你把他打了,言語上又羞辱了他,可這個人記仇,特別會忍耐,而且還很會謀算人心,陳家大哥夫婦、大嫂子娘家,還有許許多多擋在他前面的同行,都被他咬死了,包括戚銀環,這個局看似戚銀環掌控一切,其實,真正背後執棋者是他,他利用戚銀環給他做事,轉頭又把戚銀環賣了,與此同時和崔鎖兒交好,舉薦杜太醫有功,以後怕是會更得魏王的信任,也會越發陰柔殘忍,大寶啊,寧得罪十個君子,莫得罪一個小人。」
「我不怕他!」吳十三登掉鞋子,除去外衣,上了床,笑道:「但我聽你的,不打不罵他了,就當他不存在,這才是對他最大的蔑視。」
「嗯。」玉珠腳搭在他的肩膀上,醉眼惺忪,說話軟綿綿的:「你知道不,我今晚真的可高興了,吳大寶,我還以為你只在乎我一個人,根本不會管旁人的死活,面對這種危局,你把我一個人救出去,我安全就好。沒有,你堅持留下來,要把主持和無辜受牽連的和尚救出來,也絕不讓我陷入險境,說明你能扛起事、也不怕事,而且有情有義,我,我很喜歡你。」
吳十三一怔,這是玉珠第一次說喜歡他。
「你放心!」吳十三重重地點頭:「咱們一定可以全身而退!」
「嗯。」玉珠腳趾頭夾住男人的耳朵,笑著點頭。
「噯呦,壞了!」吳十三哭喪著臉,「我全部身家都給崔鎖兒了,以後可就真成了窮光蛋,怕是得當小白臉子才能過活。」
玉珠解開衣裳,媚眼如勾,「那你還等什麼?還不快伺候富姐姐?」
吳十三也早都忍不住了,著急忙慌地往開扯衣裳,忽然眉一挑,「不太好吧,畢竟在那個誰家呢。」
「哦。」玉珠放下腿,故作失落,側過身偷笑,語氣卻假裝冷漠,「那要不你去跟那個誰喝喝酒、談談心吧。」
吳十三撲了上來:「那個誰哪有你香!」
「噯呦,輕點,疼……」
陳硯松從書房取了解酒藥後,就急匆匆往後院趕,他在商場和官場打混,隔三差五就有宴飲席面,喝酒是必不可少的,於是請名醫配了頂好的解酒藥,隨身攜帶,很是方便。
「再讓廚子做點飯。」
陳硯松叮囑緊跟著他的阿平,「她吐了那麼多,醒來肯定會餓,把那魚糜粥做上,對了,待會兒讓人回一趟老宅,把她的衣衫鞋襪帶幾身來,差點忘了,我看她手上好像擦破了皮,再尋點兒傷藥。」
阿平一一記在心裡,問道:「那吳爺呢?」
陳硯松厭煩道:「甭理他。」
他這會兒心突突直跳,若是這回順利些,玉珠能囫圇個兒從王爺手裡脫身,若是再順利些,把吳十三給整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