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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重見天日。

  明媚陽光灑落在眾人視野中。

  靈車在化為廢墟的街道上，靈巧打個轉, 疾速沖向唯一完好的建築物房頂，去迎接它最後一位尊貴的乘客。

  沒讓靈車「撞」上來, 司芮瞬移進車裡。

  坐在軟綿陰冷的座椅上, 祂隨手綁好安全帶, 看向前座的後腦勺, 「你剛好在附近？」

  「是啊。」

  徐懷叡扭過上半身, 「聽到了葫蘆娃就過來了。」

  說到這，他面上的笑容帶著明顯的窘迫，送人頭就算了，還一連送了百十個人頭。

  丟死人了。

  無顏面對江東父老啊……

  聽著兩人的對話，何舒瀲握著安全帶的雙手微微縮緊，她原以為司芮知道徐懷叡就在附近，能夠及時趕到救人，可似乎……

  並不是。

  那祂——

  何舒瀲閉上眼睛。

  腦海中不斷回閃過，小館長冷眼旁觀的模樣，若非徐懷叡出現的及時，他們真的會死。

  她眸色變得深沉，指腹摩擦著質感粗糲的安全帶。

  回想到一路上，小館長表現出的種種異樣，她不禁懷疑起，車上坐著的這位真的是她認識的，那個小館長嗎？

  靈車在藍天白雲間極速翱翔，飛到遠離那隻巨獸的地方，片刻後。

  竟又調頭飛了回去。

  何舒瀲：「徐先生，你這是……」

  徐懷叡看向車窗外，飛速倒退的建築物，「我要回去，確認一件很重要的事。」

  「什麼事？」

  「到了你們就知道了。」

  返程時，靈車放緩了速度。

  約莫用了十幾分鐘，才趕回到那片巨獸探頭導致的廢墟。

  看清楚面前的場景，何舒瀲不可置信地走下車，按壓著臉頰上滲出點點血漬的劃傷，明顯的刺痛感在提醒著她，方才發生的一切，並非幻境。

  可為什麼……

  肆虐的巨獸消失無蹤，街道乾淨而平坦。

  原本轟然倒塌，化為廢墟的一排排建築物，此刻卻靜靜矗立在道路兩旁，依然如故。

  隊長試探著拍拍完好無損的牆壁，猛地扭過頭，「徐先生，這不是原先的那條街道吧？」

  徐懷叡推開車門，「是那條街。」

  聽著兩人的交流，司芮倏然扭過頭，直直望向身後方的建築物。

  三樓，一塵不染的玻璃窗內。

  輕薄的刺繡窗簾微微晃動，一道模模糊糊的人影，一閃而過。

  徐懷叡走下車，打量著面前恢復如初的街道，「果然，又恢復了。」

  何舒瀲：「這是怎麼回事？」

  「我也不是特別確定。」

  他撫摸著冰冷堅硬的路燈杆，掃過地面上的青石板，「先前襲擊你們的怪物，倒塌的房屋，似乎都只是幻象。」

  「還有城外那些阻攔我們離開無數山路，也是幻象。」

  「我用家禽試驗過，其中只有一條路是真的，倘若踏到虛假的那條，就會墜下萬丈深崖。」

  徐懷叡他們沒有離開。

  除了為尋找失蹤的楚渝他們，也是因為他們壓根走不出去，一股奇妙的力量籠罩在這座城鎮，就連異常D-2361的靈車，都無法脫離這裡。

  「怎麼可能只是幻象？」

  隊長擼起袖子，露出手腕上的紅腫劃傷。

  「確實是幻象。」

  司芮關閉懷中的迷你小音響，「但並非純粹的幻象，能夠干涉到現實，一旦在幻象中受傷，你們的身體也會出現同樣的傷口。」

  聽到祂那小奶音。

  徐懷叡猛拍大腿，如夢方醒。

  金大腿都上線了，還用得著絞盡腦汁研究這些？

  「崽啊，施展您的神通。」

  徐懷叡半蹲下，抱住小金崽的一隻小胖爪，晃來晃去撒著嬌，「找到失蹤的楚渝他們，送我們離開這個鬼地方吧！」

  司芮：「……」

  有些人撒嬌，是可可愛愛。

  有些徐撒嬌，是精神污染。

  見抽不出手臂，祂用力別過頭，「這次你們只能靠自己，我不能用自己的力量，再幫你們了。」

  「為什麼？」

  「我現在也不太確定，以後再告訴你。」

  見祂不像是在開玩笑，徐懷叡只好放棄開掛的念頭，「那不動用力量，用你的智慧幫助我們，這總可以吧？」

  司芮：「……」

  智慧？

  笑死，自己有這玩意嗎？！

  在某些時候，邪神崽還是有自知之明的，祂看向徐懷叡的目光逐漸微妙，懷疑他腦子壞掉了，竟然開始胡言亂語起來。

  徐懷叡：「你知道如何打破這裡的幻象嗎？」

  「這我還真知道，幻象只能蒙蔽你們的五感，卻騙不過你們的……」

  司芮抬起小胖爪貼在徐懷叡胸口上，隔著骨與肉，感受裡面強勁的躍動，「心，只有用心去看，才能破開幻象。」

  眾人：「。」

  聽……聽不懂。

  崽崽芮課堂，開課了。

  祂昂頭挺胸背起小胖爪，細細解釋了遍心靈的力量。

  待講解完畢，扭過小腦袋，看到的依舊是一群懵逼的呆頭鵝。

  「你們是我帶過的，最差的一批學生。」

  司芮絕不承認自己的教學水平有問題，愉快地將鍋都甩到學生頭上，祂搖晃著小腦袋，「愚鈍的人類，那就只好出絕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