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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長公主,畢竟還是不同的!

  蕭榮在心裡思忖著,就看見夏侯虞面帶菜色地走了進來。

  “怎麼突然決定在均口歇一天?”這一路上她曾抱著臉盆大吐,也曾蓬頭垢面般的“癱屍”,在蕭桓的面前早已沒有什麼形象可言。為了讓自己舒適點,她還是不要大妝了。

  蕭桓也好像沒有看見似的,他淡淡地道:“你好些了沒有?剛開始大家坐馬車的時候都是這樣,等你習慣了就好了。這未曾不是件好事。等到了長安城,你肯定已經很適應坐馬車了。”

  夏侯虞像被焯了水似的,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了,她懶懶地道:“這種習慣,很多人都可能不屑。”

  蕭桓愕然,想到之前她抱怨路上太折騰人,不在長安多住些日子對不起這兩趟折騰。

  他忍不住低聲地笑了起來,道:“均口再過去就是南鄉了。我看你這段時間也累了,今天晚上好好的歇歇,明天我們一早再趕路——我答應了你的,到了均口會讓你喝口熱湯!”

  夏侯虞驚訝地望著他,道:“你不會是因為答應了我,讓我在均口喝熱湯,所以停在這裡的吧?長安城那邊不是等著你回去和北涼的人周旋嗎?聽那口氣,好像快要挺不住了。你就沒什麼要跟我說的嗎?”

  蕭桓眉眼間閃過一絲不自在,嘴硬道:“我答應了你的事自然要做到,不然還談什麼誠信?什麼一諾千金?反正你好好歇息就行了,你只有一個晚上的時間。”

  說完,他起身走了。

  那姿態,仿佛一點情分都沒有的。

  夏侯虞撇了撇嘴。

  實際上他們走在路上時蕭桓發現她真吃不下,曾讓人給她煮了一甌粥,可惜她沒能吃多少,贈了阿良他們。

  夏侯虞倒在床上就睡著了。

  眼前還搖搖晃晃的光陰交錯。

  她不知道睡了多久,被阿良搖醒了,端著個小陶碗低聲道:“長公主,您喝點粥吧!”

  又是碗白粥。

  不過聞在她的鼻尖卻香氣撲人,她快速而又不失優雅地吃了粥,肚子裡飽飽的,人身上就暖暖的,嘀咕了一句“你們不要吵我”,重新倒在床上就睡著了。

  再醒過來,已經天色大亮了。

  四周靜悄悄的,不聞人聲。

  她大驚,騰地起身,還以為自己被丟下了。

  心正怦怦地跳,帘子一撩,蕭桓走了進來。

  他道:“你可真能睡。快起來了。我們這就要啟程了。”

  夏侯虞心中一松,道:“阿良她們呢?”

  想到剛才她居然生出“被丟下”的念頭,頓覺莫名其妙。

  “阿良守在灶前給你燉雞湯呢!”蕭桓不以為意地道,“其他人像你一樣,倒在床上就起不來了。我已經讓人去喚他們了。”

  夏侯虞望著他不語。

  他忙退了出去。

  夏侯虞立刻奔到旁邊的案幾前,支了鏡台仔細打量著自己有沒有不雅之處。

  阿良端著香噴噴的雞湯進來了,道:“長公主快用些吧!都督說,我們馬上就要啟程了。還說,若是誰來不及收拾,就暫時留在這裡,自己慢慢找到長安去。”

  聲音裡帶了幾分慌張。

  夏侯虞就朝窗外看了看。

  已日上三竿。

  既然這麼急,怎麼不早把她叫醒?

  夏侯虞在心裡腹誹著,卻不由端起碗就要喝湯,差點被覆了一層黃油的雞湯燙著。

  等到她收拾好出門,蕭桓還就真的丟下了還在七手八腳收拾衣飾的鄭多,徑直出了城門。

  這本是件令人擔心的事,可不知道為什麼,夏侯虞哈哈大笑,只覺得有趣,一點也不覺得著急。

  第一百七十六章 刺客

  “喂!你們太過分了!”鄭多一邊高聲喊著,一邊在後面追。

  夏侯虞笑不可支。

  騎馬跟在旁邊的蕭桓看著,眼裡也流露出笑意。

  這樣快活的夏侯虞他還是第一次看見。

  璀璨的眼睛裡仿佛倒映著夏日星空,整個人都熠熠生輝,讓人眼前一亮。

  如果她能永遠這樣,該多好!

  蕭桓腦子裡突然冒出這樣一句話。

  他騎馬的姿勢都僵了僵。

  一個人怎麼會永遠都這樣快活呢?有時候快樂是傷心襯托出來的。

  有了傷心,才有快樂。

  但一個人大部分的時間都是快樂的,還是好的吧?!

  蕭桓在心裡對自己這麼說。

  他抬起手來,做了個停止的動作。

  車隊停了下來。

  鄭多哼哧哼哧地追了上來,瞪著蕭桓埋怨道:“你們怎麼能這樣待我?我跑得都快透不過氣來了。”

  蕭桓坐在馬上,居高臨下地望著他冷哼了一聲,道:“若你是我麾下的士卒,我早就把你拉出去軍法伺候了,還輪得到你在我面前大放厥詞!”

  鄭多不服道:“我不就遲了這一次。再說了,你臨走前半個時辰才通知我。”

  “不管我什麼時候通知你,你到了時間就必定走。”蕭桓神色端肅,無形中散發出懾人的威嚴,“你要是想跟著我,這是你要學的第一件事。難道那些胡人打到家門口來了,你像今天一樣慢悠悠的先收拾好衣飾了再說?”

  鄭多張了張嘴,最終什麼也沒有說,垂下了腦袋。

  蕭桓道:“還不快上馬車。不能再有下次。”

  鄭多應了一聲,沮喪地爬上了夏侯虞的馬車。

  夏侯虞看了蕭桓一眼。

  這次蕭桓準備了兩輛馬車,一輛是夏侯虞的,一輛是鄭多的。除了第一天,其他時間他都在自己的馬車裡,今天也許是為了和夏侯虞說說話,也許是要氣氣蕭桓,他又上了夏侯虞的馬車。

  蕭桓朝著她輕輕地搖了搖頭,示意她隨鄭多高興好了。

  夏侯虞會意,放下了車簾,馬蹄聲“得得”,他們很快離開了均口。

  鄭多看了夏侯虞一眼,神色沮喪。

  夏侯虞道:“難道都督說你說錯了不成?軍令如山倒。要是人人都如你這樣,他還治什麼軍啊!”

  鄭多生氣了,道:“我就知道,你總是護著他,別人說什麼都是錯的。今天明明就是你起來晚了,他照著你起床的時候臨時安排的啟程時間,卻責怪我過時。要是換成了是你,我覺得你肯定也會遲到,但他肯定不會像今天他拋下我似的拋下你。”

  夏侯虞臉色一紅,辯道:“你不要說什麼理由了,你就說你今天這事應該不應該?給半個時辰準備你都準備不好。你怎麼跟著都督建功立業啊!”

  鄭多不說話了,生了半天的悶氣,夏侯虞逗也不理,直到下午他們用過晚膳又連夜趕路,夏侯虞被顛得眼睛都睜不開了,他這才下了馬車,把地方讓給了夏侯虞躺著。

  他們一路向北,很快就經過了南鄉、武關到了青泥。

  離長安越近,夏侯虞感覺到蕭桓的神情越放鬆。

  可見長安城的事他根本就脫不開手,回襄陽,就是為了去接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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