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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幽幽地道:“我不知道。蕭桓說,到均口才有熱湯喝。”

  他們坐犢車到均口,最少也要個月旬。她不知道坐馬車需要幾天。

  她的話音剛落,又是一個顛簸。

  夏侯虞和鄭多擠到了一塊。

  兩人好不容易掙扎著坐直了,又被一個急轉彎給撞到了一塊。

  鄭多還有力氣喝斥車夫幾句,夏侯虞卻是連話都不願意說了。

  好不容易等到中午,馬車在一個小河邊停下,蕭桓親自來撩了帘子請夏侯虞和鄭多下車,道:“我們在這裡打個塵,一刻鐘後啟程。你們可以喝點水,若是餓了,吃點餅。”

  夏侯虞謝天謝地,這馬車終於停了下來。

  她兩腿發軟,由面色蒼白的阿良扶下了馬車。

  看得出來,坐在他們後面一輛馬車上的阿良等人也很難受。

  夏侯虞大口地吸了吸新鮮的空氣,喝了幾口水,這才緩過神來。

  她問蕭桓:“我們還有幾天才能到長安城?”

  “照這麼走下去,還有二十幾日。”蕭桓道,已毫不講究地接過蕭備手上的胡餅啃了起來。

  夏侯虞看著,終於有了一點食慾。

  蕭備就給了她一張餅。

  她咬了半天才咬下一個角,吃到嘴裡又嚼了半天才咽下去,可咽下去的時候喉嚨卻刺刺的疼,讓她覺得她的喉嚨肯定被刺腫了。

  她讓阿良拿了水囊連喝了幾口水,這才覺得能開口說話了。

  “你餓不餓?”夏侯虞問阿良,“你把這餅拿去分了吧?”

  她實在是吃不下。

  阿良道謝接過了餅。

  夏侯虞悄悄地看蕭桓一眼,見蕭桓正在大口的吃餅,她不由懷疑蕭備給她的餅和蕭桓是兩塊不一樣的餅。

  蕭備看著赧然地低聲道:“長公主,這,這是我們烙得餅,要不,您吃府上廚子烙得餅,應該軟和一些。”

  軟和也軟和不到哪裡去了!

  夏侯虞在心裡嘀咕著,卻笑著對蕭備道:“不用了,我現在不太想吃東西。”

  蕭備笑道:“我坐馬車的時候也沒什麼食慾,平時出行我更願意騎馬。”

  他的話讓夏侯虞眼睛一亮。

  她完全可以趁著這個機會練習練習騎馬嘛!

  夏侯虞笑道:“你們這裡有多的馬嗎?牽一匹出來讓我試試!”

  蕭備哪裡敢自作主張。

  這要是一不小心從馬背上摔下來,可是要死人甚至是終身癱瘓的。

  他忙去請示蕭桓。

  蕭桓一口餅就咽在了喉嚨里。

  他剛還覺得夏侯虞懂事,為他分擔了些事情,她就又開始給他找事了。

  蕭桓想也沒想地道:“跟她說,沒有多的馬,讓她老老實實地給我呆在馬車裡。”

  蕭備應諾,轉身就去夏侯虞那裡傳話。

  他剛走了兩步,就被蕭桓喊了回去,淡然地道:“你也不用原話告訴長公主,就說沒想到她會想騎馬,這些都是有了主的馬,暫時不能借給她,等到了長安城再說。長安城有西域馬賣,我到時候一定給她挑一匹最好的。”

  蕭備難掩詫異,可看到蕭桓那暗含著不悅的目光,他忙將臉上的表情收了,恭敬地應是。

  蕭桓心裡還是不痛快。

  剛剛蕭備那是什麼意思?

  難道他好生好氣地和夏侯虞說話,他們不高興嗎?

  平時他們不是挺喜歡他和夏侯虞和和氣氣的嗎?

  蕭桓面無表情地繼續吃著他的餅。

  夏侯虞卻十分的感慨。

  從前她每次見到蕭桓,蕭桓都是鮮衣怒馬,沒想到他私底下也能啃這樣的胡餅。

  可見他也很不容易。

  蕭備來給她回話的時候,她破天荒得沒有懟蕭桓,反而還對蕭備道:“我知道了!你幫我給都督傳個話,我也不過是一時新鮮,覺得有意思,既然沒有多餘的馬匹,那就等到了長安城再說。”

  她是騎馬之人。如果只是平時騎著好玩也就罷了,這樣的長途趕路,最好還是自己的坐騎更安全。

  第一百七十五章 丟伴

  蕭桓見夏侯虞溫順聽話,心裡反而有些不安起來。

  想著她千金之體,又是個有本事的,崔浩得罪了她,她想殺就殺了。如今她不過是想騎騎馬而已,憑她的本事,還有做不到的?能這樣乖乖答應,多半是給他面子。

  人敬他一尺,他素來是敬人一丈的。

  蕭桓覺得自己也應該給夏侯虞一個面子才是。

  除了叮囑蕭備到了長安城想辦法給夏侯虞弄匹西域寶馬之外,到達均口的時候,他特地選了一家老字號的客棧落腳。

  夏侯虞已經好幾天沒有好好吃點東西了,馬車停在客棧二門的時候,她覺得骨頭都要散架了,頭暈目眩,什麼事也不想做,只想閉上眼睛休息片刻。

  還是九平派了阿褐和阿水過來,兩個半大的孩子架了她往裡走。一面走,還一面安慰她:“長公主您堅持一會兒,馬上就到客房了。蕭管事說了,您住的是均口最好的客棧里最好的客房。長公主歇會,就能吃下東西了。”

  阿水得了夏侯虞的青睞,阿褐就慫恿著他跟著自己一起投靠夏侯虞。

  阿水家裡世代在船上討生活,非常的艱辛,自然願意兒子能上岸,奔個好前程。二話不說就把阿水推到了夏侯虞的面前。

  夏侯虞也喜歡阿水的眼明手快,就把人收下了,和阿褐一起養著。

  她生平還是第一次受這麼大的罪,只想喝水,什麼東西也吃不下去。

  此時更是兩條腿軟綿綿的,好像不是自己的。

  好不容易到了客房,和夏侯虞一樣一路吐過來的阿良強打著精神走了進來。

  夏侯虞奄奄地吩咐她:“你快去歇了吧!我看你也不好受。別我們還沒有到長安城,自己先倒下了。”說完,她抱怨道,“這路才只走了三分之一,到時候還得隨著都督回襄陽。這路上就能折騰半條命去。早知道這樣,應該在長安城裡多安排住些日子。不然也對不起這次往返。”

  不是應該早點回來嗎?

  怎麼到了長公主這裡,卻變成應該多住些日子?

  跟過來的蕭榮正準備撩帘子,就聽見夏侯虞的話,他在心裡思忖著,抬頭看了眼蕭桓。

  蕭桓嘴角輕輕地彎了彎,很快就恢復了常態。

  若不是蕭榮在他身邊服侍的久,根本不可能發現。

  看樣子蕭桓的心情很好。

  蕭榮琢磨著,忙朝著屋裡高聲稟了一聲。

  阿良白著個臉上前應答,見是蕭榮陪了蕭桓過來,忙讓了兩人內室就坐,催著侍女去上了茶點之後,她道:“長公主還在洗漱,請都督稍等片刻。”

  蕭桓沒有異議,靜下心來喝茶。

  蕭榮卻嚇了一大跳。

  蕭桓從小被蕭炎視為繼承人培養,一天十二個時辰,除了睡覺的四個時辰,不是在學這就是在學那,蕭炎死後,他又挑起了振興家業的重擔,每天忙得像陀螺,除非是應酬什麼大人物,他何曾像現在這樣心平氣和地等過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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