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頁
長公主這是要為蕭桓出頭嗎?
沒想到長公主和蕭桓的關係這麼好。
蕭韓眼角的餘光掃過並肩坐著的吳氏和夏侯虞。
當朝的公主對婆婆這樣尊重的很少。
長公主和蕭桓的關係真的很好吧?
他不由苦笑。
自己一輩子小心翼翼,沒想到卻在這時候栽了個大跟頭。
以蕭浠的性子,就算他以後怎麼解釋蕭浠都不會再相信他了。
蕭韓垂著眼帘,沒有說話。
蕭浠看著,就覺蕭韓這是心虛。
他有些強硬地道:“長公主此言差矣!長房還有我這個做叔父的,我不同意將阿玫過繼到四房去。”
夏侯虞冷笑。
蕭桓前世是把他的這些長輩慣壞了?還是太忙,沒時間理會?
“二叔雖是長輩,但阿桓是家主。”夏侯虞毫不客氣地提醒蕭浠,“既然因為是長輩就可以干涉家主的決定,那又何必選家主?直接誰輩份最高,誰的年紀最長做家主不就行了?或者是郎君們長大了就分家好了,各管各豈不是更好?”
蕭浠臉色鐵青,一時間不知道怎麼反駁好。
夏侯虞則看也沒看他一眼,徑直對蕭韓道:“過繼的事,我看就這在這幾天選個黃道吉日辦了就是。至於選誰家的女郎進宮,也一併勞煩七叔和二叔了,最好也在這幾日有個結果。”
從前她說話是把蕭浠擺在蕭韓前面的,現在卻把蕭韓擺到了蕭浠的前面,分明是把事情託付給了蕭韓。
蕭韓無奈地笑。
蕭浠的臉色則更難看了。
能給夏侯虞臉色看的是武宗皇帝、盧淵之類,蕭浠她還真沒有放在眼裡。
把該說的話說完,夏侯虞就藉口讓蕭玫親近蕭韓一家,扶著吳氏離開了廳堂。
夏侯虞還以為吳氏會囉嗦她兩句,不曾想吳氏卻長長地透了口氣,高興地對夏侯虞道:“終於不必看他二叔父的眼色了。你是不知道啊,這幾年不管阿桓還是我說什麼話,他都是反對,我都怕見他的人了。”
夏侯虞呵呵地笑,道:“您不責怪我沒大沒小就是。”
“你這是說什麼話呢?”吳氏不悅地道,“你這樣很好,我就羨慕你這樣的,以後家裡的事,就都交給你了,我也聽你的。”
夏侯虞很想說自己並不想管家……
可惜沒有機會。
蕭韓下午就來告訴她,過繼這件事比較重大,最好是在本家的祠堂,請了族中的長輩做見證。但考慮到六日之後就是吉日,他怕來不及,準備請了家中的幾位長輩過來,就在建康這邊行禮,再由十三叔幫著添在族譜上。
夏侯虞似笑非笑地看了蕭韓一眼。
他恐怕也以為送蕭佩入宮和過繼蕭玫是筆交易吧?
不然不會這樣的急切。
但這符合夏侯虞的打算,她笑著點了頭。
蕭韓立刻就動了起來。
這消息自然也瞞不過那些盯著夏侯虞、盯著蕭家的人。
就是崔氏,都被驚動了。
她借著來探望吳氏,私底下問夏侯虞:“你這是準備讓你三叔父家的大娘子進宮嗎?”
“沒有!”夏侯虞想著崔家,索性把話說得更明白了,“我準備推薦蕭家的女郎進宮,至於選誰,這得和蕭家的長輩商量過了才能定下來。而且最終還要看天子的意思。”
但崔家七娘子是沒戲了。
崔氏不免有些感慨,但她更清楚自己的立場,她是鄭家婦,這感慨也就藏在了心裡。
可消息還是不可避免地傳了出去。
這其中還不乏夏侯有義的推波助瀾。
他自為認他挺不過那些大臣的遊說,把這件事全交給了夏侯虞。
夏侯虞最終讓他娶誰他就會娶誰,他現在畢竟和蕭桓坐在同一艘船上,船沉了,夏侯虞也不好過。
崔家,崔七娘子哭得肝腸寸斷,她埋怨她的母親:“我就說我守著長公主,過幾年再嫁,你非要我去爭皇后之位,現在知道長公主的厲害了吧?我現在成了建康城裡的笑柄,以後你難道讓我遠嫁不成?”
崔七娘子的母親不敢再刺激女兒,想了又想,最終道:“我去找你祖父去!”
崔七娘子卻不像她母親這樣的天真。
她對於她母親是唯一,對於她的祖父來說,卻不過是眾多孫女中的一個,若不是被夏侯虞瞧中,她的祖父甚至不會多看她一眼。
可若是要她祖父出手,恐怕就得付出代價。
第一百三十四章 遇險
崔七娘子喊住了自己的母親,咬著牙道:“您去跟我祖父說,我以後一定聽話。讓他老人家無論如何都幫我渡過這次難關。”
崔七娘子的母親嘆氣,苦澀地道:“是我害了你!”
要不是她當初把女兒送去晉陵長公主那裡,晉陵長公主恐怕也不會因為她們毀諾而生心厭惡了。
她去了崔浩那裡。
崔七娘子望著冷清的內室,卻久久沒有入眠。
蕭家的人都知道夏侯虞會在蕭家挑選一個女郎入宮,蕭玫的過繼就顯得格外引人注目,蕭家各房的長輩也都有自己的思考和打算,接到蕭韓的來信,那些收到信的不要說了,那些沒有收到信的,也決定藉此機會帶著家中的小輩來趟建康城。
反正蕭家送進宮的人沒有最終決定,那就誰都有機會。
蕭韓面對接踵而來的長輩,一下子愣了眼,半晌才回過神來,和夏侯虞商量後,匆匆地把人都安排在蕭家位於建康城的宅子裡住下了。
至於隔壁的長公主府,卻是管理的嚴嚴實實,一隻螞蟻也不准爬過去。
“那您什麼時候回建康城?”蕭韓問夏侯虞。
夏侯虞笑道:“這是蕭家的大事,我不要緊。到時候你們都安排好了,我過去觀禮就是了。”
如果不是她提議的,她連觀禮都不想去。
蕭韓苦笑。
他可是看出來了,夏侯虞就是拉著他做苦力罷了。而蕭浠,早在他答應過繼蕭玫的時候兩人可以說已經反目成仇了——這幾天蕭浠躲在屋裡,誰也不見,什麼事也不管。計氏倒是悻悻然地向他道了個歉,說能者多勞,讓他有什麼事多多費心。可那態度,也很是敷衍。
兩家的關係恐怕就要到此為止了。
可他並不打算低聲下氣地去道歉。
他不可能拒絕夏侯虞,就算他和蕭浠和好了,也不能像從前那樣親密無間了。還不如就此打住,以後蕭浠有困難的時候他再搭把手好了。
“我去安排!”蕭韓想到這幾天各房長輩都要拉著他喝酒說話,就忍不住覺得頭痛。
夏侯虞則跟著吳氏學習釀花露。
“什麼花都有自己的味道,不過是有的淡有的濃。”吳氏做花露的時候格外的專注、自信,光彩照人,更顯漂亮,“就是冬青樹的葉子,也能做了花露。不過不能吃,只能平時用用。你大人公活著的時候,就很喜歡。”
她說到這裡的時候,手中微頓,眼中流露出追憶,嚮往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