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晉陵長公主半路上劫了盧家的奴隸,盧家想把那些奴隸弄回去,幾次攻打莊園沒能得手不說,還損失了大量的部曲。如今還被晉陵長公主倒打一耙,告到了官府。
但夏侯虞不知道啊!
她道:“我也沒有什麼別的要求,若是丹陽尹無力剿匪,那我就用自己的部曲剿匪了。總不能讓那些人無休無止的打擾我吧?”
晉陵長公主的部曲的確十分厲害,之前大家都沒有想到她還有這個能力保護自己的莊園。
柳冰樂見其成,笑道:“那就只能有勞長公主了。我剛剛接手丹陽尹的職務,年紀又輕,還有很多要學要聽要懂的事,實在是抽不出人手和精力剿匪。長公主能派了自己的部曲剿匪,那就再好不過了。”
這也算是過了明路了。
夏侯虞微微地笑。
等到下次盧家的人夜襲莊園的時候,尹平和蕭備兩人聯手,把盧家派來的人全都留了下來,且照著蕭備的建議,那些被虜的人不要說喊冤了,連個問訊都沒有,直接就推到離莊園不遠處的荒山全都殺了,就地掩埋。
因人數眾多,挖坑就用了兩天的時間。
這件事被傳了出去。
盧家損失了快三千部曲。
就算盧家家大業大,這也是一個恐怖的數字。
就算是盧淮兜著,盧泱想掩飾也沒有辦法掩飾。
晉陵長公主的兇狠傳了出去,盧家的狼狽也傳了出去。
像夏侯虞一樣,盧淵這個當家的是最後一個知道的。
而且還是盧青在外面聽人說起之後,無意間說起,盧淵才知道的。
盧淵氣得當時說不出話來,良久才吩咐盧青去叫了盧淮和盧泱過來。
兩人正為這事心虛,見到了盧淵,半晌都說不出一句話來。
這讓盧淵更是氣憤,罵道:“你們倆個長了個什麼樣的腦袋?既然知道晉陵長公主搶了我們的人,為何不堂堂正正地去要回來,堂堂正正地找她理論。而是偷偷摸摸的派了人去別人的莊園搶人……”說到這裡,他腦海里閃過一個念頭。
他自己也被這個念頭驚呆了。
語氣微頓,這才懷疑地道:“你們不會是想以此為藉口,打劫晉陵長公主的莊園吧?”
從前北地的門閥南下的時候,常常會這樣騷擾江南一些勢力比較小的世家。
盧泱沒敢吭聲。
盧淮則仗著自己和盧淵是一母同胞的兄弟,毫不掩飾地道:“就是這麼打算的。憑什麼她敢搶我們的奴隸,我們就不能搶他們的莊園。何況晉陵長公主的陪嫁是出了名的豐厚……”
盧淵恨不得一巴掌扇在盧淮的臉上。
他臉色發青地道:“可人家把我們盧家搶了,你們卻連人家的一根汗毛也沒有傷到。這就是你所謂的搶劫?”
盧淮不禁高聲辯道:“誰知道晉陵手下的部曲那麼厲害……”
“閉嘴!”盧淵再也不想聽盧淮的辯解,他連著深深地吸了幾口氣,這才道,“這件事你和盧泱都有錯。三千部曲,不是好玩的。責令你們兩人在這兩個月之內想辦法把人數補齊了。”
沒有其他的責罰。
盧泱心口的大石頭落了地。
他這是沾了盧淮的光吧?
如果這件事不涉及到盧淮,盧淵恐怕不會這麼高高舉起,輕輕落下。
盧泱忙伏地稱“是”。
盧淮頗有些無奈地跟著盧泱應下了。
盧淵不想看見這兩個人,揮手示意兩人快滾,自己則去了內室,換了衣裳去拜訪家中的族老,爭取讓他們不再追究盧淵和盧泱的過失。
范氏見自己郎君忙成這樣還要抽出空來收拾盧淮闖的禍,心裡對盧淮更是不滿,可為了不加重盧淮的責罰,她還是把那些不滿藏在了心底。但在見到兒子盧青之後,她再也忍不住,把那些抱怨的話一股腦的全倒給了盧青。
盧青三歲就跟在盧淵的身邊,七歲正式啟蒙之後大部分時間都是跟著先生的,盧淵把他當成繼承人培養,他也就很少接觸到內宅事務,聽他母親這樣的抱怨,他大吃一驚,只能反覆地安慰母親。但不可否認,范氏的話讓他開始不由自主的觀察起盧淮來。
這些都是後話。
盧淮和盧泱貼補了不少私房銀子來招集部曲不說,還被族中的族老們叫去狠狠地教訓了一頓,說他們丟了盧家的臉面,要求盧淵想辦法狠狠地懲戒晉陵長公主一番:“不然別人還以為我們盧家沒人了!誰都敢騎在我們盧家的頭上作威作福!”
第一百一十六章 謀取
盧淮和盧泱兩個唯唯諾諾地聽著,對於怎樣找回面子卻心裡沒譜。
盧泱商量盧淮:“要不去請教請教大兄吧?他最有辦法的!”
盧淵這幾天有多忙,沒有誰比盧淮更清楚了。
何況盧淵正在為他的事忙,他怎麼可能在這個時候去打擾盧淵,讓盧淵為難呢?
盧淮心裡煩,道:“先看看情形再說。上次就是太輕敵了。”
沒想到夏侯虞手下還有這等人物。
盧泱的眼睛珠子一轉,道:“要不,我們想辦法把晉陵長公主莊園裡的那幾個部曲弄過來?”
盧淮心中一動,但隨即就把這個念頭壓了下去。他斜眼道:“若是能來還好說,改頭換面,保證晉陵長公主認出來了也沒辦法證實,怕就怕人沒有被挖到,反而把消息泄露出去,我們臉上就更難看了。”
打不贏人家,就想辦法挖別人家的牆角,也太沒有品了。
這就沒辦法了!
盧泱摸著腦袋,也不知道如何是好。
兩人惆悵了半天,有管事進來稟告,說是尚書台那邊定了夏侯有道九月二十二下葬,如今買了一批白瓷作陪葬品,其中那些供奉香燭的燭台和前些日子他們家買的幾乎一模一樣,請盧淮示下,要不要把那些燭台拿到祠堂去用。
言下之意,給活人用不太吉利。
盧淮心裡正不舒服著,聽了不由得暴跳如雷,道:“那燭台是在誰家買的,去把他們家的鋪子給我砸了。”
管事猶豫了片刻,低聲道:“是蕭家的鋪子。在建康城已經開了快二十年了。”
是老字號了。
盧家這樣去砸鋪子,有些不好。
盧淮一聽,火更大了,道:“照你這麼說,他們賣了不好的東西給我們,我們還得忍著了?”
管事不敢說話。
當初他們去買的時候就是給祠堂里用的東西,人家說得好好的,這是祭祀用的。搬進來的時候遇到了盧淮,盧淮看著那些燭台都很精美,也沒有多想,直接吩咐僕從:“把我屋裡的燭台全都換成這個樣子的。”
僕從們不敢違抗,立刻就著手把他屋裡的燭台全都換了。
可誰曾想到,先帝入陵的燭台居然全都是在蕭家定做的,這都不說,還選了和盧家差不多的款式。
先帝下葬,盧家作為重臣肯定是要參加了。
與其那個時候被盧淵發現了他們腦袋上的人頭不保,還不如提前想辦法把這件事按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