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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也不想想,就算把阿嫂的陪嫁都給了他,以他那見難就退的性子,一心就想著依靠這個依靠那個的作派,怎麼可能出人投地?”

  “可他就是這樣一個人。”

  “怨了這個怨那個,最後怨了大兄娶了阿嫂,斷了他的榮華富貴。”

  “我剛嫁進來的時候,以為他只是不喜我年紀比他大,沒有顏色,娘家清寒,誰知道有一次在家裡請春客,他特意讓我邀了阿嫂來家陪客,我哪裡知道他葫蘆里賣得什麼藥,還以為他是想和大兄走得近些,心裡高興得不得了。”

  “等到阿嫂來了,他又專程到席間來給阿嫂敬酒。”

  “大家都誇他尊敬大兄,他也得意洋洋。”

  “阿嫂那被一個女客盯著勸酒,喝得有些多。”

  “到了送客的時候,阿嫂已經喝得醉醺醺,誰也不認識了。我沒有多想,帶了貼身服侍的去送客,轉身卻不見阿嫂……要不是我運氣好,當即就親自去尋阿嫂,而且照著直覺一尋就尋到了,阿嫂恐怕就要清白不保了。”

  “我這才知道蕭淙的心思。”

  “這件事我當時沒敢做聲,蕭淙見我軟弱可欺,就找了藉口打我。”

  “我有口難言,只能跟在大嫂身邊盯著他。”

  “後來他見我不敢告訴別人,膽子越來越大,有一次居然藉口找我,闖到了正房。”

  “阿嫂雖然覺得蕭淙失禮,卻沒有多想。”

  “我知道我管不了他了,再這樣下去要出事的。”

  “就把這件事告訴了阿兄。”

  “阿兄一開始還不相信,後來蕭淙有一次知道阿嫂去廟裡上香,竟然帶了迷煙想在廟裡下手。我給阿兄通風報信,他被阿兄逮了個正著卻矢口否認。”

  “阿兄沒有辦法,只好派了人跟著他。”

  “他老實了兩年。可能沒有想到阿兄會派人悄悄地跟了他兩年。這次他要犯事的時候,被阿兄撞了個正著。”

  “阿兄氣得不得了,紅著眼睛跟我說,若再有這樣的事,他要殺了蕭淙。”

  “萬一真有那一天,讓我千怪萬怪,都怪到他頭上,讓我不要記恨阿嫂。”

  嚴氏說著,又是哭又是笑。

  “我若是那糊塗的人,阿兄又怎麼會跟我說這話。”

  “我知道阿兄是說話算話的人。在家裡輾轉反覆地睡不著。想著兩個孩子,我跪著哭勸蕭淙,既然已經分了家,我們不如離開吳中,去建康發展,那邊既有蕭家旁支,也有我的從兄叔伯,不一定非要呆在吳中。”

  “可他賊心不死,任我哭乾眼淚,跪腫了膝蓋,他也不願意離開吳中,離開姑蘇。甚至又動手打了我。”

  “我死了心,準備帶著孩子離開。”

  “事情就發生了。”

  “他裝著出外經商,私下卻讓人模仿阿兄的筆跡寫了一封信給阿嫂,說是生意出了紕漏,怕族中長輩責怪,讓阿嫂悄悄帶五百金去寒山寺,交給他。”

  “阿嫂不疑有他,私下籌了五百金就要去寒山寺,卻被蕭勁識破。”

  “大兄不想讓阿嫂知道這件事,寫了封信,讓阿嫂不必去寒山寺,交給蕭勁就好。他卻悄然返回了姑蘇,等著蕭淙前往寒山寺。”

  第一百章 嘆息

  後面的事,嚴氏就不知道了。

  夏侯虞卻能猜得出來。

  蕭炎決定殺了蕭淙,也決定為此負責,所以在動手之前,悄悄地把蕭桓叫了回來。

  因為涉及兄弟倆人爭一個女子,蕭淙真正的死因被控制在了蕭家一定的範圍內。

  蕭炎不允許蕭淙埋到祖墳里,蕭浠抓住了蕭淙的死因讓蕭炎給蕭淙償命。

  可這期間,最最讓人覺得不齒的卻是蕭浠。

  他之前明明知道蕭淙有錯卻不管束,等到蕭淙出了事,又跳出來指責蕭炎的不是,和蕭桓作對,還指使著蕭淙的兩個子女記恨蕭桓。

  夏侯虞問嚴氏:“阿斐,可知道自己的父親是怎麼死的嗎?”

  “應該還不知道。”嚴氏苦笑道,“他們年紀還小,蕭浠怕他們心裡藏不住事,我改嫁之前,倒是什麼也沒有說。只說大兄不滿意他們的父親遊手好閒,他們的父親只好出門經商,結果病死在了外面,又嫌棄他們的父親沒有本事,不允許把蕭淙埋到祖墳。我幾次解釋,他們怎麼也不聽,特別是阿斐,對他大伯父的意見最大。”

  “我也是沒有辦法了。”

  “明明知道阿桓不喜歡他,可為了他的前程,也只能硬著頭皮來求阿嫂。希望阿嫂看在我的面子上,能讓阿斐脫離蕭浠的掌握,讓他慢慢知道自己的父親是個怎樣的人,不要再被別人利用,當別人的槍。”

  這件事的確是不好辦。

  難怪吳氏當時猶豫良久。

  既然不能這個時候告訴蕭斐他父親的真正死因,蕭桓又從心底的厭惡蕭斐。

  如果換成是她,她恐怕也沒辦法和顏悅色地對待蕭斐吧?

  夏侯虞想起蕭桓偶爾流露出來的陰沉,再想到他現在的風度翩然,感覺真的像戴了一個面具在生活。

  據吳氏說,蕭炎死的時候只有蕭桓在場。

  他是眼睜睜地看著蕭炎死在了他的面前?還是趕回來的時候只來得及為蕭炎收屍呢?

  夏侯虞打了個寒顫。

  想起自己的母親文宣皇后死的那個早晨。

  她牽著阿弟的手去給母親問安。

  阿弟手裡還拿著一束剛剛從院子裡采的石榴花,說是要送給母親插瓶。

  可等她們到的時候,鳳陽殿已是一片哭聲。

  就這樣,她還是感覺到了突死和猝然而至的悲慟。

  小小的蕭桓,又是懷著怎樣的心情為父親收殮,安慰母親,帶著幼弟,去面對逼死了自己父親的族人呢?

  他那樣的渴求權力,是不是因為他若是不夠強悍,他父親託付給他的,他所在乎的東西都會如沙礫般一一的失去呢?

  夏侯虞心裡酸酸楚楚的,說不出來的難受。

  蕭桓看到蕭斐的那張臉是不是就會想起自己父親的死呢?

  夏侯虞驟然覺得不忍。

  可她又答應了嚴氏把蕭斐拉出這沼澤。

  她想了想,問嚴氏:“若是其他的地方,阿斐可願意去?”

  嚴氏一愣。

  夏侯虞道:“我外祖父有個和鄭家走得親近的學生在永嘉郡任太守,為人儒雅有學識,若是您同意,我把阿斐推薦到那裡去。”

  嚴氏愕然,道:“您說的是伯玉先生嗎?”

  王伯玉,是書聖陶然之的師弟。以畫僧人聞名於世,是當世鴻儒之一。

  夏侯虞笑著點頭。

  嚴氏又驚又喜,再三給夏侯虞磕頭。

  夏侯虞鬆了口氣。

  總算是解決了一件事。

  回到蕭家,錯過了用午膳的時候。

  吳氏不免問她:“怎麼去了這麼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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