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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謝家安排了謝逾來親自接待客人,可見謝家這對這次宴請的重視,夏侯虞暗暗有些驚訝。

  謝逾隨行在側,溫聲地向夏侯虞和鄭多介紹沿路的風景和一些典故,聲音清朗,語言風趣,讓人倍有好感。

  他將夏侯虞和鄭多安排在了滄瀾亭右邊的一個廂房,然後指了指正對著廂房的水榭,笑道:“父親說長公主要來看看熱鬧,從這裡正好可以看見水榭。若是長公主覺得這裡不太好,也可以換到旁邊的廂房去。只是那邊廂房說話比這邊聽得清楚,卻看不全水榭那邊的賓客。”

  夏侯虞主要是想聽聽他們到時候都會說些什麼,想了想,讓謝逾把他們換到了隔壁的廂房,並笑道:“早就聽說令尊大人擅長清談,今天機會難得,願聞其聲。”

  言下之意,看不看到得說話的人是次要的。

  謝逾哈哈大笑起來,頗有些謝丹陽的豪邁。

  夏侯虞和鄭多安頓下來,謝逾陪著坐了一會兒,就有客人來了。

  謝逾告辭,去接待客人了。

  鄭多卻很是擔心,惆悵地道:“長公主可知道我父親什麼時候過來?”

  他是和夏侯虞提前出的門。

  第五十二章 雅集

  父親做到鄭芬這樣,也不知道是應該高興還是失落?

  望著鄭多憂心忡忡的目光,夏侯虞不由在心裡感嘆,面上卻不能露出分毫,微笑道:“他應該會和都督一起來。”

  鄭多的表情明顯的忪懈下來。

  夏侯虞忍不住打趣:“你和都督應該沒有什麼接觸吧?怎麼這麼相信他?”

  前世還投靠了蕭桓。

  鄭多睜大了眼睛,道:“難道長公主不欽佩姐夫嗎?姐夫伐蜀的時候,以一敵十,護著印林從錦城突圍。路上沒有了糧草,是姐夫殺了自己的坐騎供印林食用。印林被降為庶民,把家中的部曲和謀士都交給了姐夫。長公主是沒有隨姐夫去過吳中。在吳中,蕭家可是第一大姓。姐夫在吳中也是一字千鈞的風流人物。”

  蕭桓於印林有救命之恩,印林離開朝廷時將手中的兵馬和人脈都交給了蕭桓,這些夏侯虞都知道,至於說蕭家在吳中怎樣顯赫,蕭桓又是怎樣的權力滔天,她卻不知道了——前世,她看蕭桓的時候,蕭桓手已是朝中權貴,隻手遮天,倒不知道他是個到哪裡都要掌握話語權,站在巔峰的人。

  這一世,自己破壞了他的計劃,他肯定很不高興吧?

  夏侯虞一面心不在焉地聽著鄭多講著蕭桓的事,一面想著心思。

  突然間鄭多碰了碰她的手臂,低聲道:“長公主,姐夫來了!”

  夏侯虞抬頭望去。

  謝逾陪著蕭桓和她舅父鄭芬、謝丹陽並肩徐徐朝水榭走來。

  蕭桓穿了件青白的素麵長袖衫,頭戴白玉冠,手執玉如意,身姿如松,步履卻十分的悠閒,正含笑和身邊英俊文雅的謝逾說著什麼。

  夏侯虞不由撇了撇嘴。

  兩世為人,她好像還沒有看到過蕭桓失態的時候。

  或許是他們之間還不夠親密吧?

  如果真是這樣,不看也罷。

  夏侯虞正要收回目光,蕭桓陡然間抬頭朝她這邊望了過來。

  他眉目帶笑,神姿朗澈,在晨曦間宛如一塊美玉,顯得身邊的謝逾黯淡失色。

  夏侯虞輕嘆。

  蕭桓像是發現了她似的朝著她所在的方向微微頷首,回過頭去跟鄭芬說了幾句話。

  鄭芬嘻嘻笑,回了蕭桓幾句。

  蕭桓眼底的笑意更濃,朝著夏侯虞的方向又看了幾眼,這才隨著謝丹陽去了水榭坐下。

  鄭多在她的耳邊低聲又驚又喜地道:“長公主,姐夫知道我們在這裡了!”

  夏侯虞也這麼猜測,但聽到鄭多語帶歡喜,她又覺得鄭多有些大驚小怪,不夠沉穩,心中略微有些不喜,道:“多半是謝逾告訴他的,這有什麼好稀奇的!”

  大約是見到了敬佩之人,覺得那人做什麼都是好的!

  鄭多面色微紅,不再提這件事。

  不一會兒,重量級的人物陸續到達。

  鄭多小聲的地向夏侯虞介紹來的人的身份職務和與各家的關係。

  夏侯虞雖然幫夏侯有道打理過政務,可這不是什麼值得宣揚的事,特別是對夏侯有道這個少年天子,因而她通常都是在聽政殿和夏侯有道見面,認識的臣子不多,但聽說過的卻不少。她正好趁著這個機會把名字和長相對上號。

  可讓她奇怪的是,來者多是各世有大族的青年子弟,而且一個個或裝飾華美,或穿著清雅,不知情人走了進來,還以為是誤闖進了誰家的酒宴。

  夏侯虞並不意外,笑著和鄭多議論:“他們是想得到洪賦的賞識吧?”

  來的多半和鄭多有交情,有些人聽說夏侯虞會來雅集,還曾向他證實。他著不由笑道:“大家都知道您在這裡!”

  夏侯虞腦子轉了轉才明白過來。明白過來後不免有些啼笑皆非。

  這雅集是為蕭桓準備的,他們多半以為這真的是為洪賦準備的,可洪賦雖然名聲在外,到底比不過她這位受新君尊重的長公主——在雅集上出風頭,以求得到她青睞,從而晉身仕途。

  他們完全弄錯了方向。

  可她轉念一想,覺得這樣也不錯。

  至少等會的話題這些人都會各述己見,不會傾向盧家。

  不一會兒,洪賦帶著孫子洪憐大步流星地走了進來。

  他神采奕奕,比洪憐還要顯得精神。

  眾人紛紛起身迎他,讚揚洪賦養生有道,令人羨慕。

  洪賦雖在浮羅山修道,卻不是不懂人情事故的人。早年間他還曾在朝中為過官,只是不喜歡朝中瑣事而已。

  他笑吟吟地同眾人應酬,被眾人簇擁著坐在了席首。倒是洪憐,自始至終都板著個臉。

  眾人和洪賦沒說上兩句話,盧淮來了。

  果如夏侯虞所料,眾人只是和他點頭致意,沒誰圍上去。

  這讓盧淮有些意外,皺了皺眉。

  僕從流水般地開始捧上茶點酒水和水果。

  鄭芬致詞,說了一大堆歡迎洪賦的話。

  洪賦笑著點頭,謙遜了幾句。眾人開始吟詩作賦以表達見到洪賦的心情。洪賦笑咪咪地聽著,並不點評。

  洪憐則轉過臉去,不屑地冷笑了一會兒這才轉過臉來。

  夏侯虞頓時對他好奇起來。

  這麼有脾氣的一個人,又是洪賦的長孫,前世她怎麼沒有聽說過?

  她的目光多半都落在洪憐的身上。

  洪憐卻像戴好了面具似的,只顧低頭垂目地坐在那裡喝茶,再也沒有流露出什麼異樣。

  夏侯虞看了,注意力慢慢回到其他人身上。

  就見有個穿著薑黃色長袖衫的士子侃侃道:“當年伐蜀,不也因糧草不濟而功敗垂成。我倒贊成由盧泱出任度支尚書的。”

  盧泱是盧淵的一個從兄。

  盧淮大為贊同。

  就有人道:“當初不是說印林好大喜功,棄城而逃,所以才被貶為庶民的。難道這其中還有什麼典故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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