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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侯虞回握了崔氏的手,道:“七娘子也是無妄之災。說什麼謝不謝的。這件事能圓滿的解決,也算是幸運。舅母千萬別這麼說。”

  崔氏不再說什麼,只是又捏了捏夏侯虞的手。

  等到夏侯虞從鄭府出來的時候,她身後多了一輛裝滿果子點心、雞鴨羊肉的牛車。

  回到莊園,她更是得到了崔氏母女的真心感激。

  崔七娘子的母親一面抹著眼淚,一面道:“長公主,就讓七娘子跟在你身邊好了。回家觀靜修,還不知道會怎樣呢!我出嫁的時候還有些陪嫁,等這風聲過了,我再悄悄地給七娘子建個道觀,把她送過去。”

  可憐天下父母心。

  夏侯虞嘆氣,道:“您若是信得過我,就讓她在我的莊園裡住下好了。道觀什麼的,也不必著急,你留著給七娘子做陪嫁好了!”

  崔七娘子的母親謝了又謝,和崔七娘子給夏侯虞行著大禮。

  杜慧忙將兩人攙了起來。

  崔氏母女說了很多感激的話,這才隨著杜慧去了客房。

  夏侯虞連著兩天波奔,已經累得不行,在莊園裡好好地歇了幾天。

  章含親自送來了夏侯有道七七祭日的章程。

  夏侯虞仔細地看了看,儀程比照武宗皇帝下葬時的規格。

  她非常的滿意。

  章含道:“天子說了,若是長公主有什麼不滿意的,就讓我帶個話回去,照著長公主的意思再讓尚書台改一改。”

  夏侯虞請章含代她向夏侯有義道謝,道:“先帝七七的祭祀禮我再親自向天子道謝。”

  章含伏地叩首,笑道:“天子尊重長公主,特意囑咐我過來看看長公主。長公主若有什麼不便之處,可讓小的帶話,也可去顯陽宮和天子說。天子已下旨禁衛軍,長公主的車駕可直接馳進宮苑,如先帝在世時一樣。”

  又不是自己的同胞兄弟,這樣的尊重恐怕是要付出代價。

  夏侯虞不以為意,送走了章含。

  沒兩天,鄭芬那邊安排好了。

  他以洪賦的名義在鐘山舉辦一場酒會。到時候他會重提當年伐蜀之事,為蕭桓造勢,問夏侯虞去不去?

  夏侯虞猶豫不決。

  鐘山曾經是她的傷心地,她十年不曾踏足鐘山。

  重生回來之後,這種感覺依舊根植於她的心中——她能住在莊園裡,只要不去想挹翠亭,就不會感覺到傷心。可她只要想起鐘山,就會本能的厭惡。

  第四十九章 洪憐

  鐘山離城郊不過一個時辰的路程。

  鄭芬的酒宴就擺在鐘山腳下的滄瀾亭。

  這滄瀾亭原屬於謝家莊園的一部分,謝貌在世時常在這裡舉辦雅集,品評學子的學識、風儀,得到他青睞的士子常常會被他推薦入朝,漸漸地,滄瀾亭名聲大造,天下士子都以能參加滄瀾亭的雅集而榮。

  在謝貌當政的時候,甚至達到了一帖難求的地步。

  謝貌過世之後,盧淵當政。

  盧淵為人肅穆,不太喜歡這樣的集會,有這樣的事都會推給盧淮去做。可盧淮不論聲望和才能都不足以和謝貌相提並論,盧家舉辦的雅集沒能達到滄瀾亭的效果,謝家的滄瀾亭也因為謝貌的逝世漸漸沒有了從前的聲望。

  謝丹陽的大兄索性把滄瀾亭弄成了謝家集會的場所,只對少數人開放,算是勉強維繫住了滄瀾亭的名聲。

  鄭芬能借到滄瀾亭,除了鄭、謝兩家的交情,主要還是因為他今天打著招待洪賦的名義。

  夏侯虞不想參加鐘山的集會,卻不能不顧忌到洪賦的聲譽。

  洪賦被人稱為“活神仙”,在羅浮山修身養性,早已跳出紅塵之外,在宴請洪賦的集會上提起伐蜀之事,不免有利用洪賦威望之嫌疑,這是最令人不齒的行為之一。

  想到舅父做事不太讓人放心,夏侯虞讓人送了拜帖給洪賦,決定先去拜訪了洪賦再說。

  洪賦和夏侯虞外祖交情十分的深厚,看她就如看自家的小輩後人,聽說她要來拜訪,立刻就答應了。

  她不敢耽擱,得到了回音的第二天一大早就去了洪賦暫居的宅院,在一院子的芍藥花中看見了身穿粗布葛衣,鬚髮全白卻面色紅潤的洪賦。

  “老神仙!”夏侯虞上前給他請安。

  他和藹地擺了擺手,溫聲道:“一路從城郊趕過來,辛苦了!試試我炮製的苦丁茶。味道雖然一般,卻能清熱解暑。”

  端午節快到了,正是毒物出沒的季節,喝點清熱解暑的飲品,正是時候。

  夏侯虞笑著應了,隨洪賦在院子的亭涼中坐下。

  侍女們不僅端了苦丁茶,還上了由金銀花做成的點心。

  夏侯虞看那點心雪白如霜,點綴著的金色碎粉又燦爛明亮,十分的好看,不由試著嘗了一口。

  點心是用米糕做成的,甜而不膩,又透著金銀花的香味,口感很好。

  她不禁稱讚起做點心的廚子來,並道:“這是老神仙的方子做出來的吧?比宮裡的點心做得好吃多了。”

  洪賦呵呵地笑,並沒有否定,而是問起了她的來意。

  夏侯虞沒有隱瞞,把自己現在的處境和準備用什麼辦法擺脫都一一告訴了洪賦。

  洪賦含笑望著她,溫聲道:“我既然留在這裡沒走,就是想助你一臂之力。如果這次能幫著你,我覺得也很好。何況印林和我也有些淵源,當初印林戰敗,將他廢為庶人,也太過了些。若是能為他恢復名譽,倒也是件大善事!”

  夏侯虞沒想到印林和洪賦還有些淵源,鬆了一口氣之餘,不免有些好奇。

  洪賦卻無意和她深談,讓她品嘗另一種大紅色的點心:“這也是米糕,用玫瑰花汁染的,你嘗嘗看!”

  夏侯虞吃了半塊。

  香氣很馥郁,卻沒有放金銀花的點心暄軟。

  夏侯虞在洪賦面前不敢玩花招,講了真實的感受,最後道:“可能是個人口胃的緣故,我喜歡吃甜糯軟和的東西,還是之前的米糕更符合我的胃口。”

  洪賦想了想笑道:“那就請長公主為這幾樣點心取個名字吧?”

  夏侯虞非常的驚訝。

  洪賦笑道:“我閒著沒事,做了幾樣糕點。”

  原來還真是洪賦的新方子。

  兩個人就坐在那裡一邊喝茶,一邊給那堆紅紅綠綠白白黃黃的點心取名字。

  初夏的陽光中,有人虎著臉走了過來,給洪賦行禮,喊了一聲“祖公”。

  夏侯虞回頭,看到一個和蕭桓差不多年紀的男子,穿了件月白色繡青竹的長袖衫,眉目十分俊秀,卻滿臉冷漠,垂手立在一旁。

  洪賦還有孫子?!

  夏侯虞嚇了一大跳。

  前世她可是一點風聲也沒有聽到。

  她站了起來。

  洪賦給她引薦:“這是我長孫洪憐。”又向洪憐引茬夏侯虞:“晉陵長公主!”

  夏侯虞向洪憐行禮。

  洪憐還禮,面無表情。

  夏侯虞見他們祖孫倆像有話說的樣子,忙道:“老神仙這邊有事,那我就先告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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