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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是因為馬上要心想事成了嗎?

  夏侯虞在心裡冷笑。

  她冷漠地朝著盧淵點了點頭,退到了一旁,準備繼續給夏侯有道抄寫經文。

  盧淵欲言又止,隨後不免鬆了口氣。

  夏侯虞自夏侯有道病逝後就給人種陰陽怪氣的感覺,她能遵守承諾不參與到立儲之事裡去就行了,其他的,等新君登基了再說。

  盧淵出了大殿。

  謝丹陽看著卻暗中直皺眉。

  他派了人守在城門口,蕭桓到現在也沒有動靜。

  夏侯虞的舅舅鄭芬倒是得了信正往京城趕,但最少也得半個月才能回來,到時候花黃菜都涼了……夏侯虞到底靠不靠譜啊?

  謝丹陽撓了撓腦袋。

  兩個時辰之後,文武大臣都到齊了。夏侯虞被請了出去,眾臣在盧淵的帶領之下祭拜了夏侯有道。隨後盧淵請眾臣到偏殿說話:“天子駕崩已經七天了,新君卻還沒有確立。國不可一日無君。我們得儘快把新君確定下來才是。”

  他站在龍椅旁,居高臨下的望著滿殿的大臣,目光閃爍著幽暗的光芒。

  謝丹陽不同意天子剛剛大殮就宣布新君的人選,他就如謝丹陽之意推遲了四天。可這四天他也沒有閒著,一直在和來祭拜的臣子們說話,確定這些人的立場。他已經很肯定,今天他的提議會很順利地被大家認可並通過。

  正如盧淵所料,他的話音剛落,立刻有人附和。

  盧淵微微地笑。

  有人朝謝丹陽望去。

  謝丹陽垂著眼瞼,看不出憂喜。

  沒有蕭桓支援,他和夏侯虞是不可能得逞的,而他也按照夏侯虞的要求,把擁立新君的決定推遲了四天,接下來,就看夏侯虞的了。

  他是不可能在這種情況下挺身而出和盧淵一較高下的。

  那些望向謝丹陽的人不免面露失望。

  盧淵躊躇志滿,笑道:“若是諸君沒有其他的話說,那就請禮部公布新君待選名單好了。”

  皇位的傳承是有規矩的。

  父亡子繼,兄終弟及。是兩條最基本的守則。

  現在最有資格繼承皇位的東海王夏侯有義和琅玡王夏侯有福。

  眾臣們議論紛紛,有人推舉夏侯有義,有人推舉夏侯有福。

  受了盧淵叮囑的兩位大臣對互相對視了一眼,其中一個就走了出來,高聲道:“我反對立東海王和琅玡王。”

  聞者一震,俱都愕然地望著那位大臣。

  大殿裡出現了短暫的寂靜。

  那位大臣高聲道:“雖說兄終弟及,可不管是東海王還是琅玡王都年紀太小,能不能立得住還兩說。”說到這裡,他看了一眼夏侯有道的棺槨,暗示眾臣夏侯有道當了四年的皇帝,最終還是沒能活過十四歲,“諸君可別忘了北涼文帝時發生的事。”

  北涼文帝在繼承皇位之前,曾經死了兩位兄長,而且這兩位兄長都只做了短短的兩、三年皇帝就病逝了,若不是有顧炎撐著,差點就被北齊滅了國。

  有臣子表示贊同,並說起顧炎被北涼文帝任命為大司馬之事。

  一時間朝中議論紛紛,話題從立帝偏到了怎麼抵抗北方的入侵。

  盧淵朝著另一個臣子使了個眼色。

  這個臣子站了出來,道:“我覺得應該立西海王。”

  西海王既不在年齡也不在血統上占什麼優勢,立馬就有人反對。

  那臣子就和反對的人爭辯起來。

  最後還是盧淮一聲喝斥讓兩人都安靜下來。

  盧淮道:“我也覺得應該立西海王。”

  很多人都朝謝丹陽望去。

  盧淮可是盧淵的胞弟,很多時候他說出來的話就代表了盧淵的意思。

  蕭桓怎麼還沒有到?

  謝丹陽心急如焚,神色間卻不可以流露半分。他更不能在這個時候表示贊同——在這種場合,他說出來的話是要擲地有聲,不能反悔的。就算是等會蕭桓趕了過來,他也不能臨陣反悔的。

  這是做人的信諾!

  盧淵和謝丹陽幾乎是鬥了幾十年,謝丹陽的不甘心和被迫無奈,此時盧淵看得清清楚楚。他又怎麼會給謝丹陽反悔的機會呢?

  “那就立西海王吧!”他冷冷地瞥了謝丹陽一眼,沉聲道,“西海王雖然年紀也不大,卻是除去東海王和琅玡王之外,和武宗血統最近之人,加之他長在宮外,身強體壯……”

  “我不同意!”原本應該在偏殿休息的夏侯虞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在了殿門口。

  正午的陽光直直地落在屋頂,她的面孔被隱藏在陰暗的殿檐下,看不清楚表情。

  可她筆挺的站姿、鏗鏘的聲音卻能讓人感受到她的決心。

  “我不同意立西海王為帝。”夏侯虞再次道,“沒有捨棄嫡支立旁支的道理。我決不會同意的!”

  盧淵皺著眉頭,眼底頭過一絲怒火。

  他道:“晉陵長公主,這是廟堂之事。還請長公主迴避!”

  夏侯虞抬頭望著盧淵,淡然的眉目突然變得鋒利起來:“天子無家事卻有宗族,我怎麼就不能過問?”

  第二十五章 立帝

  盧淵冷笑,道:“既然天子無家事,皇家立嗣就更輪不到長公主做主了!這是朝中輔臣之事!”

  夏侯虞毫不示弱,反駁道:“難怪天子臨終前允許我去太廟哭不肖,想必是早已料到天子駕崩之後有人意圖不軌,會棄了嫡支立旁支。大將軍不立東海王,不立琅玡王是何道理?長在宮外,那就是不知禮數!身體強壯,也有可能是不喜讀書。大將軍難道想立個不知道禮數,沒有學識的天子不成?或者是大將軍和西海王來往甚密,對西海王所知甚詳,覺得西海王比東海王、琅玡王都更適合立為天子?”她說著,聲音一句比一句高,語氣一句比一句尖銳,說到最後,就差沒有指著盧淵的鼻子說他有異心,意圖左右立帝,想大權獨攬了。

  雖然盧淵就是這個意思,可這個時候朝中還有謝丹陽、鄭芬等人,他想指鹿為馬,還需要些時日,他自然不能承認夏侯虞的這種指責。可他也不能繼續和夏侯虞爭執下去——畢竟他們男女有別,他就是贏了也不是什麼光彩的事,何況夏侯虞口才了得那是出了名的,不然武宗皇帝也不會因為她寥寥幾句話就下旨讓寵妃殉葬了。

  他只好道:“長公主應該為天子祈福才是,天子還沒有下葬呢!”提醒夏侯虞她曾經答應過他不參與到立帝之事來。

  反正已經撕破了臉,夏侯虞也不藏著掖著了,直接道:“哪個婦人願意拋頭露面?不過是被逼得沒有了活路而已。大將軍已經要斷我這支血脈了,我還能安穩地坐在後殿給我阿弟抄經書不成?”

  偏殿鴉雀無聲。

  盧淵臉色青白。

  夏侯虞才不管他呢!

  十年的獨居生涯,增長她的見識,也磨練了她的膽量,而重生回來也未能力挽狂瀾救回她阿弟的性命,更讓她有種破罐子破摔的無畏。

  她大聲道:“在場諸位有誰見過西海王?又有誰知道西海王師從哪一位大儒?平日裡讀什麼書?有什麼偏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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