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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只能自救,卻已然被寄生,無力自救。呵呵呵,你說,這一輪最終是誰贏了?」
時絨:「……」
……
滄明鏡旁聽到這裡,心已沉到谷底,卻不能讓時絨情緒失控,出去犯險。
勸阻道:「時絨,別聽它的!道君吉人自有天相,一會兒就會回來了。」
時絨想起自己在師尊身上上聞到的血腥氣,便知道絨絲蟲沒有說謊。
師尊就算沒時間洗漱,也會隔三差五地捏淨化訣,保障自己的衣服乃至全身都是乾乾淨淨,不染一點血污的。
他的衣服雪白如新,頭髮卻血氣濃重。
這分明不對勁,只是她當時未能想到這一茬上來。
師尊那頭已經出了問題。
不然絨絲蟲,不會在苦苦閉麥了這麼久,一切未成定局之前,特地跑到她面前來炫耀。
關鍵就在,師尊已經被它控制到什麼程度了?
時絨無暇細想,返回滄明鏡身邊,將遏行雲和兩個鹿角靈器塞到了他的手中:「我得去找師尊。就算我沒有回來,攢著的兩波遏行雲音頻,也足夠院長你們支撐著,抵擋剩下的喪屍了。」
滄明鏡抓緊她的胳膊,急躁道:「你才化境後期,你怎麼去?」
轟隆隆!
一道炸響的驚雷打斷了滄明鏡的話。
墨黑的劫雷雷雲不過須臾間便卷積成形,遮蓋了整片天空。
蘭源城上雷光閃爍。
大作的狂風吹拂起時絨的長髮。
她臉色未變,篤定:「不管師尊有沒有出事……我可以找到他,把他帶回來,想辦法救他。」
時絨道:「畢竟不管是我,還是整個萬族聯盟,都承受不起失去他的後果,不是嗎?」
握住她的手指一根根地鬆開了。
滄明鏡知道,一旦白亦失控,他們所謂的守城抵抗,便會頃刻之間變得毫無意義。
低嘆:「一定要回來。」
「嗯。」
……
時絨祭出本命靈劍無悔,瞬間釋放壓制的修為。
死憋了這麼多天,她終於感受了一把小龍當初的快感。
天雷落在身上,疼自然是疼的,但胸口無盡的恨意與懼意,在那撕裂的痛楚之中得到了無比暢快地宣洩。
她甚至想,大不了一死,最壞又能壞到什麼地步呢?
師尊頂天立地,豈會在一小小蟲子身上翻車!
時絨高高躍起,舉起長劍,大呼:「雷來!!」
天雷應聲落下,時絨揮劍狠狠砸向地面。
洶湧的雷暴順著劍尖,沿著地面爆裂開來。
刺目的雷光之中,喪屍群痛苦尖嘯著,被集體秒殺。
那一瞬,她在自己心裡,儼然已經成為了雷神的化身,只可惜手裡拿的是劍,而不是錘子。
「龍有逆鱗,觸之必死!!我看誰今天敢攔我!!」
……
龍濉聽到這一句高呼回頭:「??」
雖然不知時絨突然抽了什麼風,但莫名代入地紅了臉,轉頭問身邊的龍刑:「我之前晉級的時候也這樣嗎?好羞恥啊……」
龍刑蹙眉看時絨離去的方向好一會兒,不知她為何會脫離隊伍,但心想她一定是另有計劃。
隨口應:「那她的病況可能還是略嚴重一些。你平時還顯一點,她整個深藏不露,就很嚇人了。」
龍濉:「……」
一時不知道你是在誇我還是在損她。
……
時絨靠著buff加持,孤身披荊斬棘,生生殺出了一條血路。
遠遠望見橫斬盪開的劍氣,腦中頓時一個激靈,警醒了三分,尋聲追逐而去。
越過山脈,是一片屍山血海。
滿目血紅的畫卷之中,師尊始終白衣若雪,遊走其上,猶如盛開在深淵煉獄之中的一朵幽蘭。
血霧瀰漫,他的墨發浮動,眉眼如山巔的寒雪,有種乾淨到易碎的美感。
便是這樣一位畫中走出來的謫仙美人,輕描淡寫的揮劍之間,便是摧枯拉朽,地裂山崩,無人可擋其銳意鋒芒。
時絨看呆了,莫名覺著這樣的師尊,既陌生,又熟悉。
高高在上,宛如真正執掌生殺的天神。
一句「師尊」,哽在喉中,竟遲遲未能喊出來。
是白亦若有所感,先回眸發現了她。
眸底沉寂的漠然若冰雪剎那消融。
愕然:「絨崽?」
他無心劍一收,大為震驚,呼天搶地地奔了過來:「你怎麼獨個兒跑到這裡來了,你要嚇死我呀你!」
時絨:「……」
多少年了,她為什麼還是沒有習慣這種反差。
又想,幸好,他還認得她,沒有完全被絨絲蟲所掌控。
……
「絨絲蟲大都跟到您這邊來了,圍攻蘭源城的已經沒多少高階戰力。我把遏行雲留給了他們,相信他們不多時就能徹底清除那邊的障礙了。」
時絨在師尊焦急忙慌查看她身上傷勢的時候,握住了他的手,直視著他的眼睛,「我頂著雷劫來的,沒人傷到我,我還晉級了呢。」
絨崽沒受傷固然很好,可她這個態度,莫名讓他覺得怪怪的。
「我這邊也一切順利,那半步悟道就是個虛架子,壓根不經打。之後就是順手清一清這附近的小蝦米……」他還是問,「你怎麼會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