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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晚晚靜默不語,一時不知該怎麼回答。
其實不用太一子說,寧晚晚也發現了他的不對勁。
不止太一子,還有門外那些人。
「看來,所謂的飛升,和我們想像中的並不一樣。」
寧晚晚冷靜地道。
太一子又是一聲苦笑:「此種境遇,有誰能料想的到?」
寧晚晚問:「所有人都是這樣嗎?無法反抗?」
太一子的表情很是詭異:「反抗?」
寧晚晚眨了眨眼。
卻見,太一子指著自己後脖頸所在的地方,用手指輕輕點了點:「不是不想,只是不能。」
寧晚晚的眼力極好,自然一眼就看到了,在太一子手指所在的方向,一條肉眼可見的紅線,貫穿了太一子的整個後脖頸。
她驚訝地挑眉:「這是……」
說完她下意識地也去摸自己的脖子,可那紅線只是看得到,並不能用手感觸。
太一子則乾脆地回答:「不用看了,你也是一樣。」
寧晚晚心裡咯噔一聲響。
太一子嘴角詭異地抽了抽,但看上去沒有太多的高興。
雖然他和寧晚晚一向不對付,在修真界的時候說得上互相看不慣也不為過。
但畢竟,現在的他和寧晚晚算得上一條繩上的螞蚱,在強大的敵人面前,兩隻螞蚱都顯得如此可憐。
故而,從前的恨意在這種時候,也算不得什麼了。
「一切都是早有預謀。」
他坐在凳子上,捻著花白的鬍鬚,嘆氣道。
寧晚晚自然要追問:「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太一子慢吞吞張開口,只說了兩個字:「妖獸。」
寧晚晚:「什麼?」
這和妖獸又有什麼干係?
「一直以來,仙門正道人士,都以擊殺妖獸為己任。太一仙府如此,御神劍宗也是如此。可誰能想得到,這一切都是謊言,一切都在上界的掌控之中。越是殺妖獸,就越是會被這條命線捆綁,一生除妖衛道,哪料想飛升上界後,連別人家的奴才都不如!」
太一子不無憤恨地道。
寧晚晚眉頭擰了擰:「您是說,那條紅線是因為斬殺妖獸而出現的。」
太一子補充:「在這裡,他們叫它命線。」
寧晚晚似懂非懂。
但一些片段的線索,在模模糊糊中,似乎連成了一條線。
而這條線讓她幾乎可以確定——
「飛升」,就是整個修真界最大的陰謀。
其實真相已經很明顯了不是嗎?
林欲雪飛升那日,那碩大的,不懷好意的金色眼球,那從天而降地鎖鏈。還有林欲雪最終離別之際地抉擇,都已經暗示了這一點。
但寧晚晚沒想到的是,事實的真相遠比她想像中還要殘忍。
位於下界的修士,苦苦修煉愈千百年,經歷萬千磨難,好不容易度過雷劫,他們以為等待著自己的是成仙成神,呼風喚雨,以及想像不到的悠長生命。
卻絕沒有想到,待飛升上界,與下界徹底隔絕。
等待著他們的不過是被一道紅線所困的被奴役的命運罷了。
強如太一子,此刻也毫無反抗的手段。
太一子涼涼道:「雖然我不知你為何要來此地,但既然來了此地,就沒有回頭路了。」
寧晚晚並不理會他的冷言冷語,而是接著問:「我來了,自然便不是為了走回頭路的。」
太一子稍做思索:「林欲雪?」
能讓寧晚晚費了這麼大功夫來到上界,太一子也就只能想到林欲雪這麼一個原因。
寧晚晚並不反駁,反而大大方方地承認:「不錯,府主,我這番前來,的確是為了我的師父。」
太一子說:「他與我們不一樣。」
寧晚晚有所預料。
太一子等人地飛升,是與上界的交易,也是修為到了大乘期以後的自然而然。
而林欲雪那一日,卻明顯是被迫無奈的飛升。
太一子等人尚且沒有撈到什麼好下場,何況是林欲雪呢?
但儘管如此,寧晚晚還是想得知林欲雪的狀況,無論是怎樣。
可她無論如何也沒有想到的是,比她想像中還要糟糕一百倍,一千倍的情形,竟然發生了。
「他已經死了。」
太一子如是道。
第99章 第九十九天
死了?
太一子在說什麼?
明明他的口齒清晰, 言辭並不模糊,但寧晚晚還是不可控制地產生了一種,你到底在說什麼的荒謬感?
「我是說, 我師父。」
寧晚晚重新強調。
太一子用詭異的眼神看著她:「怎麼,你師父不是林欲雪,還是說, 你想問的是青鶴。」
寧晚晚臉色霎時蒼白無比。
無人看見的角落裡, 她腳步微微踉蹌。
「不, 不可能的。」
她重複著。
林欲雪怎麼可能死呢?
他是那樣的強大,那樣的運籌帷幄,仿佛一切都在掌控之中。
他說過, 他會在上面等她。
如今她應約而來, 他又怎麼捨得毀約?
寧晚晚還是不相信,她語氣強硬:「證據呢, 你說話, 總是要講證據的。」
那瞬間寧晚晚想,或許太一子真的只是隨口一說罷了。畢竟這上界這麼大, 太一子到了上界也不過變成了一個平凡老人,他從哪裡得知林欲雪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