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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眾人面紅耳赤,原來殺伐決斷的裴大人對著自己的愛人時竟是如此溫柔。

  裴文簫的手抬了抬,但依然未醒,太醫們大喜過望,這反應比之前都要大,看來有用,這是裴大人要醒的前兆啊,為了保住腦袋,紛紛厚著臉皮進諫讓新帝多讀一些。

  馮涔念得已是雙耳燥熱,礙於太多人在殿內,他只能擇選,有幾篇實在是過於風流旖旎,逸態橫生,他看著都熱汗津津。

  「……九月初八,靖之生辰,月色極美,溫伯告訴我,我有喜了,這真是最好的生辰禮啊,於我於他都是。我想在秋狩後告訴他,我們有了第一個孩子。」

  裴文簫複述著筆記里的內容,他就是在聽到這一則後醒過來的,唇邊泛起笑意:「這世上,我喜歡的東西很少,今夜如波朦朧的清月和笑起來能勾魂的裴大人。」

  姜如傾忙捂住了他的嘴,她當初怎麼能寫下這麼悚然的話,光是聽著就已是酡顏,紅暈從她的脖頸蔓延到了耳邊,難以想像馮涔還當著眾太醫的面念了出來,簡直就是公開處刑。

  她已在心中暗暗發誓,此生不回晉陽,一輩子那麼短,視而不見也就過去了。

  當然更可惡的是眼前的這人,竟然還一字不差地背出來,她氣呼呼道:「不許說了,不許說了。」

  裴文簫攬過她的腰,在她掌中輕笑。

  她都不知道他有多心怯,一閉眼都是她掉入雲霧重重懸崖的場景。在得知她可能沒死,且在萬象山的小道上未發現任何血跡時,他有多欣喜若狂,但喜悅之下又是後怕。

  怕她遇歹人,怕她在他看不到的地方風餐露宿,怕她在等著他去救她……越想越怕,直到現在看到她,完好無損地站在他面前,他才將提了一個多月的氣鬆了下來。

  「姜如傾,你還敢夥同溫府醫瞞著我,膽子挺大啊,」裴文蕭拿下她的柔指,掌間炙熱,「我得好好罰你。」

  姜如傾臉頰發燙,雙眸泛著漣漣光澤,「溫府醫不是告訴你了?前三月可不行。」

  裴文蕭漆眸微眯,笑道:「哦,傾傾原來想得是這個,我本來想說的是,罰你在外祖母那裡多說些好話。」

  畢竟打蛇打七寸,要進吳家大門還是得聽吳老夫人的,哪知姜如傾如此說。

  他少不了揶揄:「傾傾這麼心急的話,我們就來算算離三個月還有幾天……」

  姜如傾被他討趣,姣腮更若染霞般紅飛,她墨睫輕抬,嗔怪地輕推了裴文蕭一把,卻不想他竟歪了身,斜倚在牆上才堪堪站穩。

  姜如傾心中大驚,她並沒有用力啊,垂眸間看到自己裙裾下擺已是一片鮮紅,她用手捻了捻,是血。

  她手足無措,「靖之,你身上流血了?」

  裴文蕭聽出了她的聲顫,拉過她的手,安撫道:「沒事啊傾傾,就是刀口裂了,小傷而已,扶我去榻上坐會吧。」

  借著燭火,姜如傾見他們走過的路已被血跡鋪滿,這哪是他口中的小傷這麼簡單?!

  「把衣服脫了。」

  裴文蕭眼尾輕挑,失笑道:「傾傾,咱忍忍。你現在這樣……不大好吧。」

  姜如傾看著他的唇色已發白,還在這裡開著玩笑,正色道:「裴文蕭,你少跟我打馬虎眼,脫。」

  別看她平時柔柔弱弱嬌小的一人,一旦發怒了,倒讓人膽寒。

  「裴文蕭,你再不動手,我上來扒了啊。」

  裴文蕭見她真生氣了,她現在又懷著孩子,怕急火攻心傷了身,只能順著她的意來。

  遍體鱗傷。

  姜如傾將所有的燭火點燃,夜燈如晝。

  她看著他修腿上一道道恐怖猙獰的刀痕,血肉模糊。她不禁頭皮發麻,這如果是小傷的話,世上就沒有重傷了。

  所以她一進屋聞到的血腥味是來自於裴文蕭,姜如傾懊惱自己剛剛只顧著講話,竟忽略了血腥味。

  他為了找她,壓根就沒養一天傷吧,她想像不出他這一路上是忍著多大的痛楚才到這裡。

  姜如傾的身子發著顫,才明白為何在街上看到他時,他沒向她走過來,她當時還誤以為他猖狂了,恐怕他那時就已經疼得站不住了吧。

  就這樣他還要來找她,姜如傾的鼻尖發酸,秀眸濕漉漉的,難怪他死活都不願意脫衣,他就是不想被她看到他的傷痕累累。

  她的秀眸濕潤。

  剛剛後山的動靜也不是野貓玩鬧,從衣衫上的污漬看,應當是他從牆上跌落下來了。

  裴文蕭抹著她的眼淚,溫言輕語:「傾傾別哭,裴大人皮糙肉厚不疼。」

  姜如傾嘴唇哆嗦,他又騙她,皮開肉綻,怎麼可能不疼。

  她努力讓自己鎮定下來,簡單地給他止了血,說道:「你坐在這裡不要動,我去找府醫。」

  裴文蕭拉住了姜如傾,將她攏在懷裡,下巴抵在她的頸窩,說道:「你現在出去,不就滿府都知道我留宿在此了?表哥和舅舅們哪能輕饒我?」

  姜如傾語咽:「知道就知道,你是我夫君,是我孩子的阿爹,他們還能活剝了你不成?」

  裴文蕭笑了笑:「原諒我寫和離書了?」

  姜如傾早已不氣這事了,她本來是想因這封和離書小小懲戒他,讓他來找她,但現下看到他的腿傷,心中已是懊悔莫及。

  如果當初她沒來羌州,而是回了晉陽,他也不用這樣風塵僕僕的趕路,腿傷也不會這麼嚴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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