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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於是從這一天開始,大房的婆媳正式進入了對抗期,將三十六計和各種兵法擺上了日程。

  其實眾人都不傻,都看得明白這件事情會是誰下的手。

  一是老太太,二是二太太。

  打賈敬生日,駕鶴之事一出來,兩房皆以為老太太命不久矣,雙方的內鬥也正式擺上前台。

  當時就有傳言說是賈璉鳳姐兒一房無子,爵位必然會落到寶玉身上。這消息一看便是二房傳出來的。那麼篤定,自然是賈璉或是鳳姐兒不能生了。

  但那時誰也沒往那邊想,哪怕是請了太醫過府看診,只要你不往這方面問,太醫都不會告訴你。

  人家還盼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呢。

  如今大房和二房仍舊不和不說,大房和老太太也是隔心隔肺冷漠異常。

  再聯想到鳳姐兒回府等等事情,那麼給鳳姐兒下藥的人也有可能是老太太。

  其實除了老太太和二太太,還有個人是真的在這一場博弈中幫了襲人一把的。

  那就是趙姨娘。

  做為家生子,趙姨娘的人脈比旁人想的還要深。襲人多次去灶上,又總是盯著鳳姐兒的膳食,趙姨娘那邊就知道了消息。也多虧了趙姨娘幫著襲人掃乾淨尾巴,否則襲人保准沒好果子吃......

  此事皆是後話,暫且不提。只說除夕這日榮國府各房分著過,王夫人淒悽慘慘的躺在床上養病,沒有兒子也沒有女兒,身邊只有兩個王家出來的丫頭,還是一臉的心不甘情不願。一時悲從心來,又放了無數個屁後,才寫了封信叫人趕明兒送到榮親王府去。

  榮親王府今年多了一位側妃,除夕並沒有比往年多了什麼不同之處。

  當今的身子一日不如一日,太醫多次叫當今放權靜養,多不定還能再活幾年。

  讓皇帝活著的時候放下手中的權利,那絕對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於是太醫們也不說了,由著當今自己糟蹋身子去。

  當今不知道又想幹什麼,今年宮裡的宮宴又如期舉行了,榮親王沒帶兒女,只帶了正妃進宮赴宴。

  其他的側妃侍妾和一干皇子皇女都留在府里各過各的。

  這是元春進王府的第一個年,她自然希望有個好兆頭。可惜別的側妃庶妃娘家都有送年禮到王府,就只有她和迎春這裡,眼巴巴的等到除夕,竟是一個屁都沒等來。

  一時心情不暢,元春也懶得跟迎春裝賢惠只打發迎春回她自己房間,便和抱琴開始抱怨起府里做事有多不靠譜來。

  「娘娘莫要生氣,氣壞了身子豈不受累。奴婢已經派人去打聽了,咱們太太已經回府了,府里現在雖然還是大太太管家,想來用不了多久,等太太身子痊癒了,府里再不會怠慢的娘娘這裡......」

  元春聞言輕輕一嘆,「也不知道太太如何了,咱們在這王府里竟是直到太太出了那裡才得了消息。若是早知道,必要去求了王爺不叫太太受那等罪。」

  最重要的是有個進過牢房的母親,元春的名聲也沒了。

  「誰說不是呢,消息倒是瞞得緊。想來不是府里尚不知曉便是有意瞞著咱們這裡,怕是防著娘娘去求王爺呢。」

  「珠大嫂子越來不像樣子了,回頭傳我的話,叫太太將蘭哥兒抱過來教養,以免將來再養成六親不認的左性。」

  那怕是不能夠,珠大奶奶看蘭哥兒跟眼珠子似的,怎麼可能讓太太抱過去。

  這話怕說出來元春再惱了,抱琴又將話題轉到了賈母和寶玉那頭。

  元春對這個祖母還是有感情的,賈母現在過的日子有多清貧,元春也都聽說了。

  於是元春叫抱琴將明兒給榮國府準備的賞賜里多給老太太準備了兩匹上用的料子。

  旁的...她也拿不出來。

  「二丫頭那裡可有給大房準備的物件?」元春只給二房和老太太準備了東西,大房那裡,元春自是不樂意出一個子,不過轉念想到迎春,元春便順勢問了一句。

  聽到元春問,抱琴抽了抽嘴角,「二姑娘房裡沒動靜。奴婢抽空問了一回唐糖,唐糖竟然一臉詫異,好像我問了多麼奇怪的話。」

  那對主僕,真跟天聾地啞沒兩樣了。

  一個守在屋裡天天看什麼太上感應篇和一邊看棋譜一邊跟自己下棋。一個天天坐在屋子裡沒早沒晚的做女紅。每次得了料子,衣衫裙子荷包鞋襪,各種帕子和牆繡,炕屏轉眼間就能將料子用個七七.八八,不帶有半寸剩下的。都不知道這對主僕想什麼呢。

  聽到抱琴的形容,元春也無奈了。

  她感覺自己不是找了個幫手回來,而是請了個祖宗。

  她對迎春說,自家姐妹無需請安那套,甚的客氣。於是從那天開始,這個小堂妹就真的再沒有給自己請過安。自己想見她都得派人去請她過來。

  還有那個叫唐糖的小丫頭,自己將她給迎春的時候,訓話說不要貪玩,盡心侍候云云。

  然後那小丫頭就真跟她那主子一樣,能不出房門就不出房門。

  一日三餐和點心都有她這邊的人統一弄來再給她們分送過去,月錢也是由她的人去帳房一道取了,再叫人分給她們主僕。

  然後這一來二去的,人家主僕什麼都等現成的,她們到是成了那個操心幹活的了。

  元春嘆了口氣,她們姐妹四人都是在老太太膝下教養,也不知道老太太到底是怎麼將人教養成那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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