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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纖縴手掌心滲著冷汗,心猛然繃緊,顫顫道:「大……大皇子聽說天渡被蒼梧慕家大軍圍困,已……已連夜前往天渡。」

  「殿下讓娘娘安心,說此時宣威大將軍不在,蒼梧四十五萬大軍群龍無首,正是進攻蠶食的好時機。」

  柳妃在一瞬間突然尖銳,她用唯一能動的那隻手,死死的揪著纖纖的手腕:「蠢貨!這主意誰出的?誰給那個蠢貨出的注意?」

  「他真當自己在天渡吹捧出來的那點三腳貓本事,就想和蒼梧較量,別說宣威將軍不在,就算是慕家人全都死了,他也別想在蒼梧討一分好處。」

  「纖纖你這小賤蹄子!難不成是趙夜清那髒東西出的主意?」

  「福喜,把這形如惡鬼的潑婦趕出去,朕要見皇后!」

  柳妃驚得半晌都從喉嚨里發不出聲音,臉色發白,耳朵里忽然嗡了一聲,發出歇斯底里的尖叫聲:「陛下,皇后死了!早就死了!妾從未想過,當初皇后活著時,你恨極了她和她身後的家族,哈哈哈哈如今死了這麼多年了……」

  「陛下糊塗後,心裡惦記著想著的人,竟然是皇后?」

  柳妃面上泛著嘲諷至極的笑,有時候心死莫大於哀,她就像是被抽了力氣的枯瘦人偶,整個人癱軟在輪椅上,眼中生機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散,然而又在瀕死的那一刻生生頓,喉嚨咔咔咔的喘著粗氣:「我不能死!本宮不能死!」

  太和殿鬧成一團,帝王也因情緒震動昏死過去。

  等到第三日清晨。

  雪停了,冷風撫過,天色湛藍得不見一絲白雲。

  花鶴玉跪在太和殿玉階前,晨曦淡淡的光撒落在他瘦削的背脊上,面容冷白,烏髮上結著寒霜,雖然狼狽跪著,但依舊是欲與仙人比肩的出塵氣質,凡俗難尋。

  他潔白衣襟落著刺目血色,衣袖上更是一大灘,就像盛放的深紅牡丹那般,靡麗中透著絕美。

  他托著餘毒未解的病體,吐著血在太和殿前跪了整整三天三夜,心裡唯一的信念,便是娶慕家嫡女慕時漪為妻!

  至於太和殿中發生的時,西風沒有一絲耽擱傳入花鶴玉耳中,在西風數次要勸阻他身體為重的時候,花鶴玉只是淡淡道:「快了。」

  「父皇改下旨了。」

  等到日頭高升時,太和殿中緊閉三日的殿門,被人從里朝外推開。

  福喜佝僂著身體從裡頭走出來,他手上拿著聖旨,樹皮般皺紋遍布的臉上帶著陰冷,他捏著那明黃的聖旨,靜靜瞧了花鶴玉許久才開口道。

  「太子殿下快些起吧,這聖旨是要到永安侯府宣讀,殿下不如先回東宮梳洗。」

  花鶴玉撐著西風的手,緩緩站起身來,他神色清冷除了衣襟上斑斑點點的血跡,瞧不出一絲狼狽。

  對於福喜公公的疏離冷淡,花鶴玉也只是淡淡看了他一眼,直到被西風扶著上了轎攆後,他才捂著心口,忽然猛咳一聲,一大口血直接從喉嚨里嗆了出來。

  頓時西風面色大變,朝暗處吩咐:「去……快去永安侯府同夫人交代一聲,再把妙春堂的杜掌柜給請進宮來。」

  花鶴玉徹底陷入昏迷的瞬間,他死死咬著後牙槽道:「不許告訴時漪!」

  當聖旨在慕家府邸宣讀後,全家上下並沒有絲毫喜悅的意思,對於親自前來宣旨的福喜公公,慕時漪掃了他一眼,壓著唇角似笑非笑:「今日倒是勞煩公公了,只是不知太子的身子骨如何?」

  福喜看著站在慕時漪身後,慕家男人眼中毫不掩飾的殺意,他壓下要奪門而出的膽寒,穩著聲音道:「太子殿下已去東宮休息,老奴瞧著並無大礙。」

  慕時漪聞言便沒再多問,她淡漠轉身,握著聖旨的手微微的顫慄著,等轉過院子,穿過垂花門,她才抖著聲音朝山梔吩咐:「讓町白去安排,我要去東宮!」

  「這福喜公公向來是陛下身邊的走狗,今日會親自出宮,想必宮中是有事生變!然後讓人去妙春堂一趟,去把杜掌柜請到宮中,他擅長治療毒傷凍傷,在這方面,宮中的御醫是不及杜掌柜的。」

  永安侯府慕家,在太子和帝王倔強整整三日後,終於求得賜婚聖旨,整個堰都城都瘋了,都說慕家女仗著家勢和父兄兵權纏著太子,可如今看著這太子吐著血用命換來的聖旨,誰不是覺得太子情根深種,對慕家女愛入骨髓。

  元康十三年這一年,一日寒過一日的雪夜。

  有些東西終於要在夜幕垂垂中,有了新的答案和結局。

  第108章

  堰都皇宮,太子所在的東宮寢殿呢。

  殿外連著下了幾日的雪停了,斑駁陽光從層層枝丫間撒落,透著幾分冬日裡少見的暖意。

  殿中寂靜無聲,低低垂落的畫簾擋著外頭暖光,有人步伐匆匆從殿外推門而入。

  被殿中滾燙熱氣一暖,凍得冰涼沒了知覺的手腳,漸漸有了鈍鈍的痛感。

  慕時漪趕忙將身上礙事的狐裘披風解下,她垂眸朝床榻的放下望去,看向西風問:「太子殿下呢?」

  西風指了指側間淨室那處,恭敬道:「太子殿下在裡頭浴池裡暖著身子,奴才不敢打擾。」

  慕時漪點了點頭,腳下步伐不停直直朝那處走去。

  浴池內白霧氤氳,撲面而來的熱氣,幾乎把浴池裡那個高挑瘦削如璞玉般的身影淹沒。

  慕時漪刻意壓低腳步屏住呼吸,她走得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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