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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正禮聞言嘖嘖嘖笑出聲來:「皇祖母知道我和太子哥哥素來不和的,但是這盧家嫡女什麼亂七八糟的野花,連本皇子都配不上。」
「什麼東西啊,還想配我太子哥哥。」
花三故意道:「明日就讓人把她買到妓院去。」
「哼。」
盧青岑可看出來了,這個花三皇子就是個扮豬吃老虎的,說著玩笑話,可真的就能把她給賣掉的那種,只嚇得渾身發僵。
第92章
因為失蹤一整年的花三皇子回宮,明州盧家的嫡幼女最終沒能如願在宮中住下,不過是呆了小半日功夫,就面色蒼白逃也似的回到了宋家暫住。
堰都里的勛貴之間盤根錯節,多多少少各家中都帶著姻親關係的。
明州盧家嫡女,就依著遠親中有個嫁入宋家旁支當續弦的姑母,便以表姑娘的身份,理所應當在宋家住了下來。
轉眼又過了十多日,花鶴玉一直在宮中侍疾,也就夜裡偶爾抽空同慕時漪悄悄見一面,就要匆匆回去。
帝王雖然已經醒來,精神也清楚,但藉口在龍榻上躺了一整年,身子骨不行,要下頭的兒子照顧的。
藉口是這般,偏偏又指名了要太子照顧。
二人不光是父子,更是君臣,花鶴玉又是大燕國太子,外頭也不知多少眼睛看著,他但凡行為上有一絲怠慢不孝,參他的摺子估計都能向雪花片一樣落入宮中御案上。
畢竟享受萬民敬仰的同時,這些目光也同樣是一把雙刃劍,能悄然殺人於無形中。
終於,在新年還有三日時。
張公公幾乎的屁滾尿流滾進大明宮寢殿內的。
「陛下,陛下,不好了。」
大冬天裡,張公公滿腦門冷汗戰戰兢兢:「據探子消息,宣威大將軍回堰都了。」
帝王握著書卷的手稍頓,他面色的神色依舊壓得穩:「回來就回來了,需得你這般大驚小怪?」
「不、不是。」張公公跪著往前爬了一步,臉上煞白:「同宣威大將軍一同回來的還有蒼西的鎮北王。」
「陛下,鎮北王也回來了。」
「再過十里地就要到堰都城門口了,同、同鎮北王一同的還有蒼西的三十五萬大軍緊隨其後。」
等張公公把話全部說話,帝王終於變了臉色。
最開始他只以為慕重雲終於有膽子回來了,剛好他來個瓮中捉鱉,若是慕重雲帶了打量兵馬壓境堰都,天渡那邊必定會傳回消息的。
可是帝王怎麼也沒想到,蒼梧按兵不動,卻也生生擋了天渡的視線,所以蒼西三十五萬大軍啟程,這一路上要經過涼州鬱林,他卻收不到任何消息,只有離堰都只有十里地的位置才收到消息。
若是蒼西正要叛變,這會子光靠堰都那些禁軍暗衛,真的能抵得住蒼西用血殺出來的三十五萬大軍?
帝王只覺四周空氣都冷冷,握著書卷的手僵得動不了半分。
這時候,一張羊絨毯子輕輕蓋在他身上,身旁響起花鶴玉淡淡的聲音:「父皇可是身體不適,需要兒臣給父皇傳喚御醫?」
「你早就知道了是不是?」他死死的盯著花鶴玉問。
花鶴玉壓著唇角,烏眸沉得可怕:「知道什麼?」
「兒臣這些日來,日日在宮中伺候父皇,父皇覺得兒臣合該知道什麼?」
花鶴玉伸手輕輕抽走帝王手中握著的書卷,語調淡漠:「父皇好些歇息吧,兒臣就在您榻前守著,就是不知那叛國勾結外族之人,父皇想好了麼?」
「慕家嫡女總歸她的身份,該清清白白,那些髒東西怎麼能沾染在兒臣心悅的姑娘身上呢?」
「父皇你說是不是?」
花鶴玉唇角依舊勾著淡漠的笑,漆黑眼眸中壓著那種意味深長的神色看向帝王。
他身量極高,加上這幾日操勞,人又瘦得緊,冷白清雋的面容上透著一股子病氣,薄唇似帶著血色,明明該如九天仙一般的男人,這一刻他皮肉之下瘦出來的骨相,更像是一個俊美妖艷食熱血肉的魔。
花鶴玉見他沉默不語,蓋著羔羊絨毯下的身體,因怒極,而細細的抖。
「孽子!」
許久,帝王壓著怒冷冷盯著花鶴玉,那眼神根本不像再看心愛的嫡子,而是仇人,恨不得食其血肉的仇人:「朕當初就不該心軟容你出生!」
「是麼?」花鶴玉似乎沒有任何驚訝。
「那太可惜了,兒臣不光出生了,過些時候,就像父皇說得那般,也該娶妻了。」
「所以父皇,兒臣未來的太子妃該是兒臣喜歡的,也該得世人尊敬的。」
帝王這一年多來雖然一直在裝病,但是他也夠狠,半真半假病著斷斷續續也在龍榻上躺了一年多,這會子身子正是虛的時候。
他被花鶴玉這麼一氣,那張還看得出年輕時也極俊美的臉上,白得跟紙一般;。
忽然他捂著唇,輕咳起來:「花鶴玉你休想!」
「朕還活著,朕的身子骨過些日子就健朗了,朕還能在這皇位上再坐數十年,,你休想貪圖朕的位置。」
「朕這些年布置的一切,好不容眼看的就要擺脫宋家的控制了,你娶慕家那二嫁女算什麼?」
「慕徐兩家相加足足七十五萬大軍,占了全大燕七成兵馬,你是要毀了朕?還是要毀了祖宗基業?」
花鶴玉聽聞只是笑了笑,語氣卻是極冷:「兒臣從未想過毀掉什麼,兒臣也從未要爭這太子之位,兒臣從出生開始就是父皇的一顆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