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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翠殺了她母親,那個男人殺了阿翠,和屋中的所有姐姐們。

  輪到她了嗎?

  他腳上漆黑的小羊皮靴,一步一個血印子,慢悠悠走到她躲藏的櫃前,男人的銀髮被血染得鮮紅,那身素白的衣袍,此刻就是血水中浸出來的,變成了比硃砂更艷的紅色,有血從他眉骨滑落,順著挺翹的鼻尖,滴在他的唇珠上。

  然後妖嬈一笑,漆黑眼睛盯著躲在柜子里的慕時漪,他伸出舌尖把血珠舔入口中:「慕家小千金,你的眼睛可真漂亮~」

  「這般清楚無暇的眼珠子,要是挖走,有點可惜,還是算了吧~。」

  然後櫃門被那雙帶血的拉開,燭光透了進來,目之所及都是紅色的血跡,慕時漪兩眼一黑暈了過去。

  「父親!」慕時漪嚶嚀一聲睜開了眼睛。

  她額頭滲著一層冷汗,唇色蒼白,目之所及這並不是蒼梧。

  帳頂上繡著祥雲白鶴,金絲銀線勾成的暗紋,錦被的青松圖,四周漫著旃檀冷香,慕時漪動了動軟綿綿的脖頸,她才發現自己靠在花鶴玉身上,雙手緊緊揪著他的袖擺,以極其無助的姿態蜷縮在他懷中。

  男人衣袍一絲不苟,但他疲憊極了,眼下一片青黑,本該光潔的下顎也泛出了些許鬍渣,平日裡時常披散墨發,此時倒是松松綰成髻,用一根玉簪簪著。

  臉上有些痒痒的,慕時漪下意識用掌心摸了摸臉頰,卻摸到滿手淚水,她哭了多久?

  「醒了?」花鶴玉唇色蒼白,聲音嘶啞,疲憊的雙眼漸漸被清明取代。

  「殿下,實在抱歉,我似乎又病了。」慕時漪眼中帶著濃濃的歉意,想要站起來,不想才起身,一晃又摔回他懷中。

  下一秒,纖腰被男人有力的臂膀扣緊,他的聲音又澀又啞,溫熱掌心覆在她額間:「不燙了。」

  花鶴玉起身,不一會兒淨室傳出水聲,男人拿著乾淨溫帕遞給她:「擦擦?」

  慕時漪呆呆的看著他,他雪白的側頸上有一道非常明顯的牙印,她下意識舔了舔自己的牙齒,淡淡的血腥味,她確定,是她夢中咬的,夢中她咬了阿翠的手。

  「殿、殿下。」慕時漪的聲音發顫,許久沒說話,那聲音喉間擠出的聲音,又嬌有軟,透著一絲無助。

  花鶴玉輕聲一嘆,垂眼眸色克制清冷,他在她身前俯下身。

  溫潤的棉帕,順著他手掌的力道,從她額間滑過,一路從耳垂往下到白皙脖頸,最後堪堪停在她胸口那誘人的弧度上方。

  他給她擦得很認真,就像擦拭一件世間絕無僅有的珍寶那般,一寸寸的肌膚。

  他手上的棉帕,明明溫度正好,卻灼得她渾身發燙,咬著唇\\呻\\吟\\幾乎從嫣紅的唇角宣洩而出。

  「殿下!」慕時漪摁著他的手,微微\\嬌\\喘,眼眸潤得幾乎溢出水來。

  「怎麼了?」花鶴玉牽過她的手,秀氣白潤的指尖,被他極為認真一根根擦拭。

  慕時漪鴉羽般深黑的睫毛輕顫著,渾身都在嬌嬌顫慄,雙頰通紅,她胸脯欺負,啞著聲音道:「燙」

  花鶴玉緊了緊棉帕,沉聲道:「不燙的,再涼就冷冷。」

  他認認真真把她兩隻手都擦乾淨後,才深吸口氣,壓下眼中洶湧的情緒:「我去叫山梔來,給你換衣服。」

  「好、好。」

  山梔進來見慕時漪終於醒來,她雙眼通紅:「姑娘,您足足昏睡了五日,若是您再不行來,殿下已經打算帶您悄悄折返堰都治病了。」

  慕時漪想著剛剛花鶴玉的模樣:「殿下這幾日是如何過的?」

  山梔輕嘆一聲,聲音略有些尷尬:「那日在萬花樓中,姑娘見得趙夜清殺人後,就暈了。」

  「這整整五日,殿下都守在姑娘身邊,同吃同睡。」

  「當然,不是殿下要纏著姑娘,是姑娘迷迷糊糊只認殿下,殿下不過是換一身衣裳的功夫,姑娘就在夢中又哭又鬧,姑娘雙手攥著殿下衣領的樣子,奴婢用盡了全力都是掰不開的。」

  山梔想著這些,整個人都憔悴了:「姑娘還非得在殿下懷中睡著,殿下整整五日,就那般把姑娘抱在懷中,餵水餵藥,搶了奴婢所有的話兒。」

  「姑娘,這可如何是好,整整五日,姑娘可是日日都在輕\\薄殿下,姑娘見著殿下脖頸上的牙印了麼?昨日夜裡您親口咬的,當時奴婢端藥進來,可是嚇得魂飛魄散,殿下卻是好脾氣的連眼睛都沒眨一下。」

  「姑娘,若是尋常郎君這般輕薄小娘子,是要把人給娶回家做妻的。」

  第28章

  「山梔,別說了。」

  慕時漪小臉嬌紅,用錦被裹著腦袋,像個犯錯的孩子,她只露出一雙烏溜溜的大眼睛,裡頭泛著霧蒙蒙的水色。望向山梔透著羞惱。

  山梔伺候慕時漪穿衣洗漱,語調輕嘆:「可惜那人是太子殿下,若是尋常郎君,等姑娘回了蒼梧,就算要把人給強行娶進門,估計將軍和少將軍也定會同意的。」

  慕時漪稍稍一愣,視線落在床榻上,那裡除了被褥外,還有一身他的衣裳,朱紅的外袍纏著她火紅的狐裘,就像是她昏睡這幾日,夢中難受時攥著他衣襟,濕漉漉的小手攀著他厚實的背脊那般,衣料摩挲。

  她身上恍惚還帶著他的溫度,五日相處,床榻之間,從裡到外都是屬於他的旃檀香,若真是時間尋常郎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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