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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山梔擰眉看了半晌:「姑娘能救。」

  慕時漪沉吟片刻:「那先把人送到妙春堂安置。」

  殘陽在地上撒下最後餘光,伴著無處不在的燦爛金色,鐮伯駕著車拖出長長的倒影,若無其事穿街過巷,卻又極其巧妙避過堰都城中的某些打眼的地方,

  許久後,他的聲音從簾外傳來:「姑娘到了。」

  山梔趕忙從車上跳了下來,往妙春堂裡頭遞了牌子,不一會兒功夫,走出一個小廝打扮的人,開了另一處一個不起眼的木門,馬車毫無阻礙行駛進去。

  這妙春堂明面上是醫館,實際上是屬於慕家掌控的暗樁之一,掌控了堰都城中至少一半藥草的買賣生意。

  等安頓好西風小公公,慕時漪回輔國公府的路上,她讓鐮伯悄悄派人去了一趟青桂巷。

  果不其然,那裡早就人去樓空,根本就挖不出任何線索。

  等慕時漪回到輔國公府時,天色已完全暗了下來。

  浮光院內,早早點了燈。

  才穿過垂花門,她就見得寶簪神色焦急,等在外頭:「怎麼了?」

  寶簪指了指身後的浮光院:「世子來了。」

  慕時漪愣了愣,轉而譏諷笑出聲來,她拍了拍寶簪的手安撫道:「莫怕。」

  方晏儒就負手站在慕時漪平日最喜歡搖扇乘涼的葡萄架下,大片青翠的葡萄葉,和一簇簇還未曾成熟的葡萄串兒,不知怎麼的,就把眼前本該文雅謙和的男人,襯得有些色厲內荏。

  慕時漪心裡冷哼一聲,下意識取出她袖中藏著的那把白玉摺扇,握在白皙玉指間輕搖。

  方晏儒聽到聲音轉過身來,抬眼時,目光落在道路盡頭那柔美纖細的倩影上。

  印象中那個永遠高高在上艷光逼人的千金貴女,此刻背著光,在幢幢燈影中,一身素衣,一把白玉摺扇,竟是平添幾分令人心生憐惜的柔美。

  方晏儒掩去眼中的煩躁,問道:「今日下午,你去哪裡了?」

  慕時漪似笑非笑看向他:「方晏儒你不該是對我的行蹤了如指掌麼?怎麼來問我?」

  方晏儒驟然往前走了幾步,他嘴唇翕動,冷冷的盯著慕時漪,終於忍無可忍質問道:「那日歸元禪寺,死的探子,是你殺的?」

  慕時漪搭著山梔的手,施施然坐在葡萄架下的藤椅上,她用扇骨抵著眉心,身體微微前傾,用一種上位者的姿態,注視著方晏儒:「那探子原來後頭真正的主子是你?藏得可真深。」

  方晏儒的拳頭就像打在了一灘柔軟到,令人無助的棉花里。

  今日晚間,當柔婉哭著找到他說差點死掉時,那種心驚肉跳的感覺,那一瞬間他感覺天都要塌了。

  他第一時間想到了慕時漪的手段,瘋了一般趕回府中,要質問她,然而在真正對上的那一刻,他竟然在她冷漠的眼神下,感覺自己低微得如螻蟻一般。

  第5章

  夜風卷著盛夏餘溫,匆匆掠過,葡萄藤蔓沙沙作響。

  浮光院內,二人一站一坐,頃刻間卻高下立判。

  方晏儒藏在衣袖中的手握得死緊,他沉臉看著端坐在藤椅上,竟還有心思用扇骨勾著葡萄藤蔓把玩的慕時漪。

  半晌從口中擠出幾個字:「你好自為之,往後可別怪我不留情面。」

  說完便甩袖離去。

  接連幾日都是日頭高照難得的好天氣,慕時漪如今輕易出不得府,被太夫人和方晏儒暗中派的人盯得死緊。

  百無聊賴,她便吩咐寶簪和山梔把成婚時收攏在庫房裡的嫁妝單子清點一遍,有些不打眼的物件通通收拾起來,讓鐮伯私下把那些東西一批一批悄悄運回永安侯府,她未出嫁前的院子放好。

  轉眼到了七月初七,乞巧節這日。

  這是早早就定好的日子,以貴妃名義舉辦的賞花宴,不過這宴會也只是個幌子,因宮中皇子公主都到了適婚的年紀,這宮中一趟,不過是未婚貴女間的相看。

  當日清晨,輔國公府一大早便忙碌起來,方芸盈也早早的被太夫人給鬧起來梳妝打扮,就指望這這次賞花宴能好好出彩一番,日後定一門頂頂好的親事。

  巳時剛過,太夫人丁氏帶著嫡女方芸盈出府,不想卻在輔國公府門前,一前一後遇到了慕時漪的馬車。

  當即太夫人沉了臉,盯著慕時漪問:「慕氏,你又要上那去?」

  慕時漪挑開車簾,看向太夫人,她還未出聲回答,不遠處又停了輛馬車,恰巧停在正中間的位置。

  不多時,車帘子被丫鬟挑開,車廂裡頭探出一位瞧著四十出頭,卻明艷得體的美婦。

  她笑盈盈望嚮慕時漪:「這天氣炎熱,你還親自在外頭等著,哎呦,快些過來,嬸娘的小心肝喲。」

  太夫人丁氏面上神色一僵,冷冷瞧著那美艷異常的婦人,當即沉臉,甩了車簾,讓車夫駕車離去,似乎一刻也不想多呆。

  「嬸娘。」慕時漪趕緊搭著山梔的手,下車行禮。

  車中的美婦,拉著慕時漪的手,一刻也捨不得分開,她乾脆吩咐朝外頭吩咐:「你們駕車跟著便好,時漪與我一車。」

  這美婦不是別人,正是慕時漪二叔的妻子崔氏。

  崔氏生於清河大家,當年也是陰差陽錯嫁給了永安侯府二爺慕重書,慕家唯一一個未在邊疆打仗,也未入朝堂為官,而是一心讀書,如今在堰都學宮當教言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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