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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啊,你也是女人,若是外頭有寡婦糾纏爹,你會咋辦?」
咋辦?
一想,牛大花就怒氣騰騰。
她肯定不會善罷甘休,她肯定也撓花她的臉,不過她不會撓老頭子,要撓就撓那不要臉勾引別人丈夫的女子。
「那你也不該撓栓兒,要撓也撓那女人!」
一聽這話,趙秀芬就知道婆婆第一口氣泄了,但她還是抽抽搭搭。
「我又不知道那女人在哪兒住……」
又哭道『兒孫都那麼大了』,『兒子女兒都在身邊』,『丟不丟人』之類的話,把牛大花哭得是一頓煩躁。
「行了行了,你別哭了,等會兒我把栓兒叫來說一頓。」
「娘,你可得把這事管住了。你看現在栓哥當了官,爹雖然不是官,但他天天幫著訓練那些衙役民壯,又弄了個什麼軍備所,不是官也相當於官了。還有老二,現在跟福兒一起做生意,多壽也在前衙里做著差事……」
趙秀芬一邊拭淚一邊道:「咱家現在不同以往了,有官又有錢,可不能開了這個口子。不開口子,女人都成群往上撲,若是開了這口子,以後這家裡就亂套了。娘,你想想,要是爹給你領個小老婆回來,咋辦?」
牛大花一想到這個可能,頓時怒了。
當即拍著桌子道:「老大是不對,咱們王家的家風可一直都正,不興弄那些亂七八糟的花套。你等著,我這就讓人去叫老大來。」
說著,她叫來福兒專門撥來侍候她和老爺子的丫頭滿兒。
「去把大老爺叫來,就說我有話跟他說。」
對此事,滿兒已駕熟就輕,因為時不時老太太就會把大老爺叫來說話。當即哎了一聲,就下去了。
不多會兒,王鐵栓被叫來了。
剛進來時,他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還以為老娘叫他來,是不是又有什麼事了。
直到看見坐在炕邊上假裝抹淚的妻子,他頓時明白了。
「娘。」
「我跟你說啊,老大……」
孫荷兒當即抱著奶娃站起來,侷促道:「奶,我先出去了。」
雖然她挺想留下來看的,但奶訓公婆,實在不是她這個小輩兒能旁觀的。
「走什麼走?你也是王家的媳婦!」
牛大花讓孫荷兒坐下。
又對兒子道:「老大,我跟你說,咱家的男人可不能弄那些花套。不光你,你弟弟,下面幾個小的,你弟和老大也就算了,他們留在黑山村,那地方不是什麼花花世界,但在外面的這些個男丁,一個都不准,你可得給我盯緊了,這事以後就是咱家的家訓,等你爹回來,我就跟他說……」
兩刻鐘後,孫荷兒抱著孩子,和王鐵栓夫婦走出老兩口所住的院子。
孫荷兒沒敢多留,跟公婆分開了。
她眼裡依舊含著讚嘆。
婆婆實在厲害,太厲害了!
本來是奶訓兒媳,誰知道被婆婆這麼一反轉,就成了拉攏奶統一戰線,倒把公公反過來訓了一頓,還定下不准王家男人不准在外面沾花惹草、不准弄小老婆回來的家訓。
另一頭,王鐵栓無奈道:「你終於滿意了?」
「我滿意甚?」趙秀芬得意道,「還不是娘把我叫來,想先訓我一頓,我就拿爹說事,我看娘敢偏你這個親兒子不!」
「你啊你,你就仗著老太太稀罕老爺子!」
趙秀芬挑眉瞅他。
「那照你說的,若是老太太不發話,你還真打算弄個小老婆回來?」
「我能弄這種花套?你別看爹平時不管家裡事,實際上一直有主張,你看老二要休老二媳婦,不也是爹攔著沒讓?說婦人既然娶進門,就是一輩子的妻,妻子沒管好,是老二這個當丈夫的沒本事,就算把這個休了,再娶一個進門,自身不正,還是管不好妻。」
所以王鐵根至今都還在跟苟春花過著呢,不過現在苟春花改了很多,人也比以往勤快多了。
「你說這樣的爹,能准許我們在外頭弄小老婆?也就他老人家覺得都不是事,懶得搭理罷了。」
趙秀芬這才袒露實情。
「你真當我是為了治你,才跟娘演這一出?不過是給下面小的緊緊弦兒罷了,反正這口子不能開,從哪兒開都不行。」
「好好好,你說得都有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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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後這事被福兒知道了,直感嘆老娘實在高。
之後她也不說話,用眼神去瞅衛傅。
當時有外人在,衛傅也沒好說什麼,等人都走了,他問福兒,幹什麼用那種眼神看他。
福兒但笑不語。
真當她老娘敲山就為了震王家那幾個虎?
當然也包括倆女婿啊!
大姐夫驟然升官,還是一躍好多級,指不定就被外面女人盯上了,還有衛傅,這倆女婿才是重頭。
兒子男人都好管,因為都是自家人,但女婿說到底是外人。
尤其這倆女婿分量格外重,她娘才會借著敲打她爹,實際上把所有人都敲打了一遍。
衛傅又怎麼可能不懂這裡面的意思。
若是換做以前還在東宮的他,肯定不明白,但現在的他已經不是以前的他了。
只能說,人情世故皆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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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一家人聚在一起,可謂滿堂歡樂。
若說唯一有些不和諧,那就是福兒的孕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