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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眼看著天就要亮了,焉雲深親自送宋韞來到宋家後門,裴季狸已經駕車在那裡等候了。

  裴季狸不知在此等了多久,本就膚白的臉讓寒風吹得更無血色,欺霜賽雪得白。

  臨別之際,焉雲深從袖中拿出一掌寬的捲軸,交給宋韞:「你上次要的。權當是生辰賀禮了。」

  宋韞記不起來問太傅要過什麼,更驚喜太傅竟也記得自己的生辰,道了謝當場要打開看,焉雲深道:「回去再看。」

  「那就謝太傅了。」宋韞點頭,將捲軸揣進袖中,提起裙擺要登上馬車。

  到底是昨夜體力消耗得太狠剛一邁腿便站立不穩險些摔倒,裴季狸急忙伸手去扶,離宋韞更近的齊胤卻已先一步扶住了宋韞肘彎,將其送進車廂。

  裴季狸目光一斂,快速收手攬住韁繩,頭也不回道:「坐好了。駕!」

  作者有話說:

  過渡一下,下一章新的風暴就要出現;

  猜猜親爹送韞韞什麼禮物?

  第88章

  甘願 ◇

  問世間情為何物

  正月初一是太后生辰, 太后不久前又生下了先帝遺腹子,本該大辦宴會慶賀的。但宋韞回宮後以除夕夜受涼為由閉門不見客,又說今年國內多災不宜靡費免了一切賀壽拜見。

  齊儔早就和宋韞勢同水火, 當下不過是逼不得已隱忍敷衍,現成的由頭送到眼前, 他便順勢裝腔作勢地呵斥太醫一番,責他們照看太后不力。又送了些華而不實的珍寶到慈寧宮, 壽宴的確是免了。

  初三剛過前朝就有官員上書, 說公主封號尚可等到滿月之時再確定, 但先帝遺腹之子需得早定名分冠以封號,如此才有利於國本。

  此事並非太傅授意,但朝中總有些見風使舵之人,急於出頭髮聲,想以此為投名狀, 日後得以高升。但如此行為幾乎就是直說讓齊儔立新生兒為太子,還位於齊胤一脈, 觸及皇帝逆鱗。

  齊儔在朝堂上是如何表現, 宋韞在後宮不能親眼得見,但聽說他陸陸續續貶謫了幾位言官。

  用的都不是朝政上的理由,有的是縱容子弟欺占良民,有的是寵妾滅妻虐待正室嫡出……

  「皇帝管天管地, 還管人家後宅里對妻兒好不好呢。」李夢弦趴在搖籃邊逗喝完奶哼哼唧唧的嬰兒玩,對宋韞說,「不過,我覺得, 這事辦得倒是挺好的。一個男人, 要是連自家媳婦都不好好對待, 心腸一定是壞極了,哪還會做什麼好事……」

  皇后被變相軟禁,柔妃作為齊儔寵妃,日常和淑妃貴妃較量周旋。後宮裡只有太嬪李夢弦閒著無事且行動自由,常來宋韞這裡閒聊。

  宋韞正在摺紙鶴——偶然發現,喚雲公主送他那些,掛在搖籃上隨著搖籃晃動,竟然能讓嬰兒不哭不鬧很快安睡。宋韞便專門學了折法,用來哄孩子。

  宋韞纖長的手指在彩紙間翻飛,答道:「薄情寡幸之人大多只愛自身,於外人外物不過是利己則好否則便惡,一時興趣所致便多加偏愛,一時厭煩了又棄如敝履。但就事論事,官員私德如何與職位高低能力強弱不一定可等量齊觀。人無完人,所以才有制度約束,用人之善限制其惡。皇帝如今貶了他們,倒也不是真的為那些受了苦的百姓和嫡妻鳴不平申冤,只是因為那些官員站隊齊胤罷了。」

  宋韞隨口談到的言論讓李夢弦聽得頭大,更不知怎麼接話。

  周遭驟然安靜,宋韞抬頭,看了看雙眼懵懂的李夢弦,又看找來充數正趴在角落埋頭吃糧的黑狗,輕嘆一聲。

  黑狗不是齊小狗,當然聽不懂宋韞所說。

  今天是正月初七了,一日不見日隔三秋,這麼算下來和齊胤是幾十年不見了,想念之情與日俱增。

  當晚,宮中又擺宴席,宋韞只露了個面應景便又轉回慈寧宮,正要歇下,卻見當晚稱病沒有出席的柔妃一身宮女服飾出現在內殿。

  難道她是早來了這裡等自己?

  「上次不是說好,為免齊儔懷疑身份暴露,行動之前都不再見面嗎?」宋韞急忙緊閉門窗,將柔妃帶到內殿隱秘處。

  柔妃對宋韞快速一禮:「我不得不來……殿下,齊儔或許已經知道我的底細了。」

  宋韞聞言心頭一緊:「怎會……既然如此,我找人趕快送你出宮。」

  宋韞著急聯繫裴季狸,卻被柔妃一把拉住:「殿下,不要聲張!我也不能離開!」

  宋韞皺眉:「既然齊儔已經知道你在為我傳遞情報,你便再探聽不到任何消息了,留下來只會讓你身處險境。」

  柔妃搖頭道:「我確實不能再拿到有用的情報了,但我留在他身邊,他便不知道我已察覺自身暴露,也不知殿下你已經有所警惕。看似他在暗我在明,實際還是我藏於暗中。或許,在最後關鍵時刻,我還能幫上殿下。」

  宋韞心頭一震,眼前這位五官柔美的姑娘,極具智慧,眼中有堅定的光。

  她明知留下來會有多危險,卻還是義無反顧。

  為什麼?

  宋韞自知自己的謝家血脈不足以讓素昧平生的人捨命相護,難道這位姑娘也是前朝遺民之後,和齊家有著血海深仇?

  柔妃看出宋韞驚訝,淡淡一笑:「殿下,我父母祖輩都沒做過官,誰做皇帝其實對我們這些普通百姓來說並沒有什麼差別。我父母是死在山賊手裡的,我和齊家沒什麼仇。我自願從闌州來到京城,只是因為他需要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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