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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戶女用扇子撲他:「去洗澡,水給你準備好了。」
張安自去洗了澡,還有乾淨新衣給他穿, 出來一看帳子已經放下, 半透著。人橫在裡面,似露非露地。
張安笑笑, 撩開帳子進去。
又是春風一度。
待事畢,婢女幫著清潔了,女子道:「你該走了。」
張安抱著她道:「總得讓我知道你是誰吧?」
女子咯咯笑:「知道了又如何,還想同我做夫妻不成?」
偷吃這種事,重點在偷不在吃。做了夫妻哪還有這等樂趣。
他家裡已經有美妻,勤勤懇懇操持家務,孝順婆母,萬事不需他操心。張安滿意得很,並沒有再與旁人做夫妻的打算。
不過是這女子不肯報身份,又看得出來是大戶千金,張安滿心好奇罷了。
又是趁著夜色坐上那輛黑油小車回去了學裡。到底年輕,精力旺盛,美美睡一覺,第二天又精神抖擻,意氣風發了。
此時又覺得,來凌氏族學可真是好,又結交到富貴朋友,又有這等艷遇。
張安家有美妻,故而看不上暗門子裡姿色一般的娼婦。
大戶女容貌雖秀麗,其實也遠不如林嘉。但大戶女通身富貴氣派,又是另一種加持。張安以往街上飛眼的大姑娘小媳婦都是小門小戶,便林嘉雖在凌府里受了千金閨秀的教育,儀態舉止與小門戶的姑娘不同,卻也沒有大戶女那肆無忌憚的張揚,發自內心的不懼。
這份底氣,別說女子,許多男子身上都不見得有。
是張安輕易碰不到、夠不著的,這一次有緣偶遇到,自然忍不住要嘗一嘗。
只張安也沒想過要和她將來怎樣怎樣,頭一個,這女子雖是未嫁女卻已經不是處子,便不可為妻;再一個,她連身份也不肯告知,想來也沒有同他天長地久結鴛盟的想法。
兩下里都沒有這種想法,正好,輕輕鬆鬆,一晌貪歡,何必談以後。
轉眼就是七月二十九,國喪已經過去了小一半。
這日裡待下午上完課,就該散學了,住學的學子就該回家了。
張安跟凌延說好了,今日還搭他的車。誰承想上午的課剛散,出來便聽聞有人找他。趕過去一看,竟是探花郎的長隨喚作信芳的。
張安如今處處都好,遇到的不是貴人就是好人甚至艷遇,見著信芳只精神一振,忙過去:「小哥怎來了?」
信芳道:「我隨翰林來的,張小郎得不得空,翰林想見見小郎。」
張安道:「翰林有命,怎敢不從。」
便跟著信芳去了。
他路上問信芳:「沒聽說翰林今日來講學?」
「並不是。」信芳解釋,「是有事。」
張安瞧著這去的是族學外面,又問在哪裡。信芳回答:「族長家裡。」
竟是凌氏族長家。
張安忙正正衣冠,挺起胸膛。
凌昭今日來不是去族學講學的。他來到族長家裡,見了見族裡有舉人功名,原本預備著稍晚些就去京城準備明年春闈的族人。
通常族人們會等一等,等到九月、十月,看這一屆族裡會不會有新舉人,若有,是不是立即就參加明年的春闈,若是,就一同上路。
這些人到了京城,大多都會住在侍郎府里,除非自家或者近支在京城裡有房產的再另說,偶也有非要去住會館的。
今年秋闈取消,京城又有許多亂七八糟的消息,人心不免浮動。
族長與凌老爺商量了,特意讓凌昭來與這些人講講春闈的注意事項和京城裡的種種避諱。
也有人問凌昭:「這一屆春闈可會一併取消?」
凌昭說:「不會。」
皇帝的頭上終於沒了太后,反手就誅了權閹楊元,下一步就該是清理朝堂,為自己和太子的未來掃清道路。
這將是一個漫長的過程——若是旁的君主,或許還沒那麼漫長,偏這一位身體條件受限,就註定了漫長。
科舉為國取士,選出來的是天子門生,皇帝從頭培養。
在這形勢下,皇帝怎肯少一屆春闈,讓自己平白少了三百門生呢。
他甚至不肯為太后殯天禁民間嫁娶,就已經擺明的態度。現在雖然還沒有明確的說法下達到各府各道,但凌昭憑自己對皇帝的了解已經可以做出判斷。
其實這些族人中很多都比他年紀還大。
中進士,四十都不嫌晚,三十還是壯年,二十多的都算年輕了。
凌昭這種十六歲進士,還是一甲的,萬中無一。
他雖年輕,但氣度沉穩,說出來的話便有一種讓人信服的力量。舉子們的心裡都安定了許多。
她輩分大,就該受晚輩的禮。
凌五好美人這一點與四夫人也實在有點相像。小九郎生得實在俊,又見得機會少,能見就去見,反正閒著也是閒著。在金陵實在束手束腳,悶死個人。
便考教了張安一番。他已知道張安水平,考教便有度量,倒不會讓他被再被考得面如土色。
凌五道:「我就來,怎麼了!小九郎都沒嫌棄我。就你事多。」
凌五大剌剌受了這一禮:「一家人,別這麼客氣。」
凌五哈哈大笑:「四嫂子!」
張安也聽見了那個聲音,當時就覺得不對。轉頭看去,一個錦繡煌煌的富貴女子邁了進來,笑吟吟地喚凌昭:「小九郎!你來了也不找我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