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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安。
可在這一刻,他知道他必須做的事就是伸出手去,把她拉回來!
當他站在垂花門下的時候,他知道這個事情原來過不去,根本就不可能過去。
南燭的確因為年紀小,還有許多事想不明白。
他終於轉身回眸,又看了她一眼。
天生就在人的血液骨子裡。
沒有人知道剛剛站在垂花門下的那短暫片刻,凌熙臣的腦子裡已經篩過了多少的信息,謀劃了多少的辦法。
人就是得往前走才行。
林嘉眼睛彎起來:「承嬤嬤吉言。」
那血管中汩汩流淌的滾燙感是怎麼回事。
給彼此都留下了閃著光的回憶。
他想要的不是遠遠看著她,遙遙懷念她。
南燭一指倒座房:「在裡面呢。季白哥也在。」
大家都在陽光里笑。
凌熙臣藏在袖中的拳驟然張開!又握緊!
世間之所以要以聖人之道去壓制這些,首先是因為它真實存在。
四步,五步,六步。血管炸裂了,皮膚洇出血來。
七步,八步,九步。告訴自己快走,不要回頭。
☆、第113章(解決)
第113章
張安根本不知道凌家赫赫有名的那位探花郎就在內院裡。
因許多人都想接近探花郎, 而凌昭還在守孝,閉門謝客,曾榮是辦事辦老了的人, 十分識趣沒有提及他的存在。
出嫁女兒回門是要在娘家吃過午飯才走的。曾榮也不認為凌昭會留下吃午飯,他家還沒這個榮幸。
曾榮是主家, 季白是陪客。能有這樣的陪客, 而且是他十分需要去維護關係、巴結的人,張安非常高興。尤其凌季白十分會說話,就不會讓三個人冷場。
只誰都想不到,門口忽然出現一個小孩, 通稟道:「曾伯, 我們公子來看嬤嬤啦。」
曾榮訝異, 但反應很快, 笑著往門口迎:「翰林來啦。」
明明早上把凌昭迎進內院的, 也是他。
季白站起來, 人都僵了。
張安為確認還急切地小聲追問了一句:「是哪位?」
季白強笑道:「我們家翰林。」
張安驚喜交加:「凌探花?」
季白道:「正是。」
季白看著平靜, 內心裡其實驚濤駭浪。
凌昭怎麼可以現身?
在涉及林嘉的事情里,他怎麼能現身?他就該隱身著,一直隱身著,深深地藏在幕後才對!
他想要幹嘛?
季白不敢猜。
張安激動跟上兩步,期待地向門口望去。
小廝通稟完, 就垂手側身讓開了門口。
黑色的鞋子邁過門檻,踩在青石板地磚上。那人施施然跨進來,抬起了眸子。
清風或者白雲。晨松或者晚林。
山巔上皚皚的雪, 水中央皎皎的月。
抬起眸子剎那間, 又凜凜然,寒風似刀。
張安一向自恃容貌好。
他習慣了街上的嬸子大娘往他袖子裡塞乾果點心, 大姑娘小媳婦看著他眉目傳情,買東西常得優惠,有事找人幫忙,大多數他開了口對方不太會拒絕。
他習慣了因容貌帶來的許多便利,甚至偶爾因林嘉會想到曾家,因曾家會想到凌季白,因凌季白聯想到凌家那位探花郎的時候,還會暗暗覺得,自己該不輸探花郎。
可直到此時見到傳說中的探花郎,立刻分了高下。
張安只看到那雙眸子蘊著精光,銳利地射過來。隨之而來的是難以抗拒的壓迫感。張安順著這感覺便低下頭去,躬身行禮:「晚生張安,見過翰林大人。」
凌昭卻看向曾榮:「曾伯?」
曾榮從南燭進門說凌昭來「看嬤嬤」就明白凌昭不想讓張安知道他是來看林嘉的。
其實凌昭「受母命」來探看一下「四夫人」關照的孤女,明面上是說過的過去的。曾榮不曾生疑,只以為凌昭是不願意讓張安藉機攀附。
攀附到四房凌季白這裡可以,攀附到凌九郎那裡,凌九郎似乎不樂意。
曾榮便機靈地介紹:「這便是我那干侄女的夫婿,聚寶門雙橋街上張記布莊的少東家。」
凌昭的目光這才投到張安身上。銳利如刀,掃過張安的面孔、喉結、腰肢,還有手。
「原來是張少東。」他緩聲道:「不必多禮。」
張安忙道:「久聞翰林大名,今日有幸得見,不勝欣喜。」
凌昭道:「都不是外人,坐吧。」
這一句「不是外人」實是讓張安心花怒放,覺得這門親結得超乎預期地好。
待坐下,凌昭問了兩句嬤嬤的身體,曾榮也似模似樣地答了。
凌昭道:「母親寂寞,嬤嬤和媽媽有空時,還請多去看看她。」
曾榮笑著應了。
張安心想,曾家果然與凌家四房關係親密。若關係不夠親密,四房又怎麼會扶持他家兒子做官。
倘若自己也能被這樣扶持就好了。
只遺憾自己終究不是凌家的親戚,只是曾家的乾親。張安心底暗暗打算,以後曾家這門親一定要維護好。
唉,嘉嘉怎只是個姨娘的親戚,要是四夫人的親戚就好了。
張安心中暗暗扼腕。
與曾榮「問候」完,凌昭將話題轉移到張安身上:「張少東也是讀書人?可過了院試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