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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御醫的藥不會出差錯。
或許他覺得自己掩飾得很好,溫池雨卻敏銳地察覺到他的情緒變換,脊背僵直,眉間微凝:「先生不喜歡也不用勉強的,誰也不是天生就該愛孩子的。」
她就是血淋淋的例子,勉強生下來也是辛苦。
「淼淼不要亂想,我比誰都愛我們的孩子。」周硯景揉揉她的小腹,貼在她耳邊輕聲哄她,「小日子快到了,是不是身上不爽利,這般多愁善感,連我的話都不信了,嗯?」
不說還好,他這麼一說,她還真覺得小腹有些發涼,隱隱地還有些疼,瞬間想起在元清家裡用的荔枝膏水,就連珍珠有孕沒有喝掉的那碗糖水也進了她的腹中,總不能這麼靈光吧,本來有些沉重的心情剎時被心虛代替:「許是因為這個,先生快幫我揉揉,揉揉就舒服了。」
太陽還沒落山,天氣不算涼,馬車裡甚至有些悶,溫池雨卻覺得冷,雞皮疙瘩都起來了,皺著張小臉窩在周硯景懷裡,渾身都是汗津津的。
上次貪涼小日子疼的時候,先生揉揉就好多了,這次不知怎地,越揉越疼,她都憋出虛汗來了,弱弱地哼唧著:「疼啊……」
周硯景緊緊地擁這她,恨不得能替她疼,急出了熱汗:「淼淼乖,馬上就到安御醫府上了。」
憂心如焚,甚至想到她剛剛那個猜測,以為是孩子出了什麼差錯,手一直侷促地罩在她腹上,動也不敢動,豆大的汗珠落在溫池雨額上。
馬車行至半路,安御醫府上比景王府近些,一般來說,大小安御醫不會同時在宮中輪值,去他府上不會跑空,徐昂得令先縱馬去御醫府上通氣。
到安御醫府上時,安御醫已經提前候在門外,周硯景探出身子,二話不說把他提到車裡。
「哎喲哎喲,景王注意微臣這把老骨頭喲,要散架了。」嘴上雖然叫著,但聽徐昂說得嚴重,再看景王神色,安御醫還以為出了什麼大事,頓時屏氣凝神。
一搭上脈,細聽脈搏,再狐疑地看氣色,兩邊的白鬍子忍不住翹了兩下:「王妃怕是……吃壞了肚子吧……」
溫池雨腹中翻滾,憋得腦袋「嗡嗡」作響,聽到安御醫的囑咐,恨不得在馬車裡挖個洞藏進去。
「王妃水裡撈出來的似的,恐怕是憋得狠了,王爺不嫌棄的話,帶王妃到微臣府上……」
溫池雨剛剛就把臉藏在周硯景懷裡了,趁著他抱她起來,悄悄看一眼他的眼神。
眉宇間掛著寒霜。
這下好了,冰飲是徹底吃不到了。
作者有話說:
純純小甜文,不會有誤會。
特別真心地道歉,只請了一天假,卻拖了三天,太對不起相信我的大家了。
保證同樣的事情不會再發生了。
其實沒什麼事,後面兩天純粹是因為偷懶,哎……惰性難改,大家千萬不要學我。
第88章
太后壽辰後,朝中緊張,恩國公雖一如往常,但其黨羽連連被打壓。
景王府和長公主府上除了平時就親近的人,少有人能上門走動。
這可難不倒皇城裡的有心人。
新科狀元入了翰林院,和景王及太傅走得很近,前途自是坦蕩光明。
又聽聞景王妃和狀元夫人關係匪淺,一時間,王元清成了各位貴夫人爭相邀請的對象,實打實的香餑餑。
王元清在皇城近二十載,她的娘家學士府地位不低,人情往來不知凡幾,她雖喜歡熱鬧,但多了還是會不耐煩,許多人家借著她爹娘的情分,她推脫不得。
小半個月下來,她還沒叫苦,陳量先捨不得了。
一日去宴上接王元清歸家,當著眾人的面放話說自己身子不好希望夫人能常陪陪他。
故意握著拳抵在唇邊,咳了兩聲。
一眾夫人小姐看著陳量容光煥發的模樣傻了眼,當著面兒不好多言語,等他們走遠了才嘀嘀咕咕地議論開。
王元清才不管她們背後怎麼說,好好歇了一日, 第三日用完午膳就大搖大擺地去了景王府。
到了景王府,白玉出來迎她,說還有客人在,先陪著她去園子裡逛逛。
「誰過來了?」昨日就遣人遞了花箋過來,這時候不該啊。
「大姑娘。」怕她記不起來,白玉嘆了口氣說,「是嘉靜大姑娘來了。」
「她怎麼來了?」王元清秀眉擰起來。
聽池雨說,溫國公府常送東西過來,溫老夫人和李氏也常送信來關心她,但從沒登門過。
不單如此,她回皇城這段日子,溫國公府安靜了許久,李氏也不太出來走動了,宴席上都見不著了。
現在都是紫珠和紫環跟在身邊伺候著,白玉的身份也不好留在邊上聽著,她撓撓頭:「不清楚啊,也沒提前送話過來,門房來報的時候沒說清楚,姑娘以為是元清姑娘您到了,特意去門前迎的,都打了照面了,只好請人進來坐了,估計不會太久的,您先飲杯花果茶吧,府里的廚子新研製出來的。」
「無事不登三寶殿,那家人都精明,你家姑娘又天真,還喝什麼茶,左右都認識,快帶我去敘敘舊吧。」
花廳里氣氛有些微妙,她們來得正是時候。
王元清進來的時候好像把外面明媚的陽光帶進來,沖溫池雨點點頭,笑著和溫嘉靜打招呼:「溫姐姐好久不見啊,我來得突然,溫姐姐不會嫌我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