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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啊,不原諒,但也不遷怒。

  那就夠了……

  安心深吸一口氣。

  她下了給一匹馬的計量,也應當夠了……

  ***

  誠然,李裕莫名鬧了兩三天的肚子。

  最後都有些脫水了。

  太醫嚇得不輕,也到處排查了李裕的所有飲食,李裕這兩日也肉眼可見得有些變形。

  汪雲峰,郭從容和宋時遇說起此事的時候,彭鼎也在。

  彭鼎似做賊心虛一般緊張。

  好像自己是共犯一樣!

  有些惶惶不可終日。

  谷馳幾人說起此事的時候,彭鼎也開始喝水,咕嚕咕嚕喝水,掩飾緊張。

  再到第三天的時候,彭鼎還是忍不住,去看了殿下。

  聽太醫說是好些了,但彭鼎還是嚇一跳,明顯虛弱,是被折騰得不行了。

  彭鼎心底就似揣了一隻兔子一般,一直蹦上蹦下,沒有一刻安寧,尤其是看到李裕這幅模樣。

  “看過了,我這不沒事嗎?走吧。”李裕打發他走。

  彭鼎還是沒動,一臉表情閃爍。

  李裕微楞,然後喚過他到近前,“你是不是知道什麼?”

  彭鼎原本還能藏住的表情,眼下再也藏不住,彭鼎拄劍,單膝跪下,“殿下,殿下恕罪。”

  彭鼎心中激烈掙扎著,不應當瞞著殿下,但又想起安全。

  李裕果然臉色微變,湊近,“你是不是猜到了?”

  彭鼎:“????”

  是不是猜到了?彭鼎有些懵。

  他怎麼好像才是沒反應過來的那個……

  李裕手中的書卷指向他,叮囑道,“彭鼎,你聽著,如果後續孤聽到任何風聲,孤就要你好看,要不要試試?”

  彭鼎想死的心都有了。

  “出去吧。”李裕放下書卷,腹間忽然又覺得有些不舒服,“嗖”得一聲跑開。

  彭鼎頭疼。

  ……

  終於,在李裕康復的時候,長運來了消息。

  江之禮來的時候,李裕指尖攥緊,“怎麼了說?”

  江之禮看向他,忍著心中激動,儘量平靜道,“殿下,消息是東山郡王傳來的,秦山碩答應了從長運借道,我們能趕在正月抵達京城了。”

  江之禮說完,李裕卻良久未都應聲。

  江之禮便也沒有出聲。

  旁人興許不知道,但江之禮是知曉的,殿下是如何從當初被困在離院,連見人都很難,到眼下揮師北上,兵臨城下,重新奪回當年被李坦逼宮,廢掉的太子之位,還有被李坦軟禁在宮中的天家……

  整整兩年了……

  這段時間說短,短到任何一步都不能走錯,一日都不能鬆懈,才換來的今日;這段時日說長,也長到足以讓殿下從早前的少年,一步一步歷經磨難,才走到今日。

  但即便如此,腳下踏出的每一步,都浸染了鮮血。

  “殿下……”江之禮看向李裕。

  李裕深吸一口氣,看向江之禮時,沉聲道,“告訴汪雲峰,郭從容,宋時遇,還有太傅一聲,明日起,揮師北上,借道長運,正月里,兵臨城下。”

  “是!”江之禮應聲。

  江之禮正要轉身,李裕又喚住,“懷瑾。”

  江之禮轉身,“殿下。”

  “把這封信,讓人送給李坦。”李裕將信遞給他,江之禮接過,眸間詫異,還是應聲照做。

  臨近臘月中旬了。

  快結束了。

  他和李坦之間也該有個了結了。

  ……

  明和殿中,李坦砸了茶盞,也砸了煙臺。

  “貴平公公。”殿外,就連雲陶都嚇得打抖,“公公,陛下這次不一樣,這次陛下……”

  雲陶話音剛落,又聽殿中傳來怒喝聲,連殿外都聽道,“朕不管,正月之前,見不到李裕的首級,你就取你自己的首級來,滾!”

  貴平微怔,見魯一直從明和殿中出來。

  “公公。”魯一直低頭。

  貴平見他下顎處有血跡,應當是被茶盞或是旁的碎片砸傷……

  過往,即便是陛下再如何怒意,都不會真將這些東西砸在臣子,尤其是將領身上。

  魯一直還是殿下身邊的禁軍統領,陛下他,情緒失控了……

  貴平朝里一直頷首,沒說旁的。

  等魯一直離開,貴平朝雲陶問起,“陛下今日見過什麼人,或是收到過什麼消息嗎?”

  雲陶頷首,“陛下今日就見了魯將軍,旁的人沒見了,哦,對了!”

  雲陶忽然想起,“陛下今日收到紅城那處傳來的書信,好像是廢太子那邊的。”

  貴平驚訝,李裕的書信?

  “什麼時候的事?”貴平問起。

  雲陶悄聲附耳,“就一個時辰前,然後陛下大怒,讓人喚了魯一直魯將軍來,再後來,公公您也看到了。”

  “我知道,我去看看。”貴平轉身。

  雲陶伸手扯住他衣袖,搖了搖頭,“公公,這次真不一樣,公公晚些。”

  雲陶很少如此。

  貴平不由駐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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