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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些大膽的,忍不住抬頭,想看看車駕內太子的真正面容,想到底什麼樣的容貌,才能配得上這樣的聲音。
只是等眾人真正反應過來,那車駕已經轆轆往前行去了。倒是掌事留在後面,訓斥了眾人一番,告誡眾人務必要謹言慎行。
跪在最末的趙嵇趁著眾人不注意,悄悄退出去,來到了曲水邊一處茶舍內。
「公子。」
他隔窗喚了聲。
裡面人問∶「如何?」
趙稀把剛剛發生的事講了一遍,裡面人起先沉默,而後一哂。
「文無定式,呵,是心有不甘卻不得不故作大度吧。」
「你做的很好,今年名額,我會優先給你。」
趙嵇一喜,接著問∶「公子,那今夜晚宴——」
「按計劃進行。」
「是。」
臨近傍晚,各國名士公卿紛至沓來,齊到指定地點赴宴。往常宴會,都是由隋帝主持,招待隋國一眾下屬國國主公卿和參賽選手,但今年因為南北互通的緣故,改由江南江北兩位太子一起出席主持。
即墨清雨依舊一襲墨袍,當之無愧的坐在左首首位,身後跟著以趙衍為首的弟子們,韓笑緊挨著即墨清雨,但由於忙著招待各國國主公卿,並沒有在座位上,再往下,則坐著下屬國的國主們。
陳國國主依舊和衛國國主衛漣、姜國國主姜玉屏坐在一排,夾在一眾江北下屬國中間。對面坐著洛國國主洛長卿,雲國國主雲昊,和江國幾位名士,陳國國主一進入宴會領地,便嗅到一股不同尋常的氣息,道∶「今年怎麼多了這般多的守衛?「眾人隨他視線一望,果見露天宴會廳外圍兵丁環列,站滿腰間挎著彎刀的青狼營士兵。
「都是隋國太子殿下的親兵。」
一人小聲道。
另一江北下屬小國的國主則小聲道∶「你們還沒聽說麼,近來有人勾結隋都朝中官員,想在黃河上頭搞事,破壞南北互通大計,殿下似乎已經有察覺,正想趁著春日宴機會,瓮中捉鱉呢。」
「什麼?!」
陳國國主先咋呼一聲∶「竟有這等事,寡人怎麼沒聽說,是誰如此膽大包天。
旁邊姜玉屏捏著酒盞的手微微一緊,衛國國主衛漣則一如既往病懨懨的,看著心不在焉,並沒有參與討論。
另一人道∶「誰知道呢,左右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殿下要鋤奸,就鋤去吧,咱們只管安安生生喝咱們的酒。」
行宮內。
已經快到開宴時辰,嵇安和高恭一道捧了參宴的禮服過來,請江蘊更衣,這時,公孫羊大步從外走進來,手中握著一個信封,道∶「殿下,這是有人交給門口侍衛的。」
江蘊接過信,拆開一看,裡面並無信紙,而只有一幅畫。
看清畫上內容,江蘊眼睛輕輕一眯,對高恭道∶「將禮服收起來吧,今夜,孤先不去參宴」
什麼?!
高恭和稽安都愕然變色。
今夜是兩位殿下婚後首次露面,江國殿下不參宴,算是怎麼回事。
正在宴會廳等待的下屬國國主公卿和參賽學子們,眼見到了時辰,只有隋國太子一人策馬而來,並不見江國太子,也都露出各種揣測之色。
「怎麼回事?」
「不是說,江國太子今日已經抵達行宮,還去曲水邊踏青了麼,怎麼還沒有露面?」
「不知道啊。」
隋衡擎著酒盞,笑吟吟道∶「無妨,今日,孤還請了另一位貴客,快,請貴客入席。
眾人紛紛側目望去,就見兩名太子府親兵,正扶著一個暨發蒼白、一身灰衫的人,走了過來。
看清那人樣貌,不少人都暗吃一驚。
「顏、顏冰?!」
自顏氏敗落後,顏冰一直禁足在祖宅內,再也沒有在人前露過面。今日突然出現在春日宴上,讓所有人感到驚奇。
顏冰坦然接受著周圍目光打量,他出身名門,本就風儀過人,就是磨搓了兩年,依舊維持著挺拔身姿,望著隋衡問∶ 「不知殿下傳喚罪臣過來,有何吩咐?」
隋衡道∶「顏相替我大隋操持了那麼多年春日宴,招攬'人才'無數,如今南北互通,這春日宴也越辦越大,蒸蒸日上,顏相怎能不親眼過來看看呢。」
顏冰水淡淡道∶ 「殿下隆恩,罪臣愧不敢當。」
「有什麼不敢當的。」
孤今夜,還要請顏相看一齣好戲呢。」
顏冰依舊不為所動∶「罪臣年紀大了,耳昏目盲,恐怕欣賞不了殿下的大作。」
隋衡一笑∶ 「能不能欣賞,得看了才知道。」
夕陽正在沉沉落下,因為所有人都去宴會廳赴宴,曲水河周圍異常寧靜,沿岸細柳,都融在無邊的金色光輝中,隨風擺動,細柳之下,卻停著一座四面罩金紗的尊貴捧駕。
攆駕孤零零停在河邊,只有兩名侍衛守著。
顏齊站在遠處,雙目定定的望著捧駕所在位置,停駐片刻,像是下定了某種決心,緩緩走了上去。
「做什麼?」
公孫羊立刻上前將人攔住。
「無妨,請他過來。」
攆駕中人開口。
「是。」
公孫羊退到一邊。
顏齊走到攆駕前,朝內行禮∶「見過太子殿下。」
隔著懸掛的金紗,他只能看到一個模糊的身影,一種異樣的感覺,忽然襲上他心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