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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個男人對視一眼,什麼意思?不是真的為了她,那是為了什麼?

  「我把她當女兒,是因為我生了她,母親應該,必須是,惦記女兒的。」木棉紅說,「但其實,我,我也不知道,惦記她的是我,還是僅僅是個母親。」

  更糊塗了,三個男人大眼瞪小眼。

  木棉紅看他們的樣子,自己也笑了,她自己也說不清。

  「不過,就在適才,我看著她在我面前吃飯,跟我說話,我突然就清楚了。」她輕聲說,「是我惦記她,是我很開心有個女兒,是我很難過當初舍了她,我——」

  她說著垂下頭,掩飾自己突然淚蒙蒙的眼。

  三個男人對視一眼,大當家雖然人前人後都嬌滴滴的,但其實殺人不眨眼打人不磕絆,流眼淚那更是幾乎沒有——

  「我也不知道怎麼說。」木棉紅抬起頭,笑道,「就是大家不用擔心,我很好,很開心。」

  看出來了,三個男人點頭,也不再多說:「那大當家的你先忙吧。」

  看著木棉紅進了營帳,三個男人對視一眼。

  「但是吧。」一個男人壓低聲說,「我覺得楚昭就是跟楚岺一樣,花言巧語,黑心鬼,你看三言兩語把大當家迷的——」

  另外兩個男人踢了他一腳「你少說兩句吧。」

  三人嘻嘻哈哈笑著走入夜色中,而此時坐在營帳里的黑心鬼楚昭正看著面前的碗發呆。

  碗裡一個鹵鳳爪,一個蘿蔔丸子。

  這是適才木棉紅禮尚往來給她夾的。

  真巧,這兩個是她最喜歡的,阿樂特意讓酒樓做的。

  木棉紅,這是知道她的口味啊。

  她不知道木棉紅的口味,按照小曼的來招待,她跟小曼很熟了,而小曼跟木棉紅是一直在一起。

  木棉紅可從未跟她在一起過,也就這些日子,但行軍打仗風餐露宿喝奶茶啃干餅,根本沒有口味喜好可講。

  她怎麼知道的啊?

  第一百零八章 春意

  寒冬似乎很漫長,但一眨眼又消失了蹤跡。

  蒼茫的大地上一夜之間換了新衣。

  鍾長榮站在屯堡城牆上,一邊聽將官們說話,一邊接過親兵遞來的輿圖,腳下不斷有兵馬疾馳進出。

  「鍾將軍。」有奔來的斥候勒馬喊,「謝都尉回來了。」

  鍾長榮將輿圖扔給將官們:「這混小子,怎麼這麼慢。」

  將官們都是親信,知道謝燕來去做什麼,亦是高興。

  「這還慢?」有人掐著手指算,「感覺一眨眼就回來了,他到底見到皇后沒有?」

  鍾長榮頓時也覺得太快了。

  「這臭小子是不是偷懶耍滑根本就沒去?」他氣道,蹬蹬走下城牆,「我問問他去。」

  他等不及謝燕來來找他匯報。

  不過鍾長榮親自來也沒能見到謝燕來——謝燕來在沐浴。

  「你說你小子洗什麼澡!」鍾長榮站在屋子裡,隔著門帘呵斥,「又不是等著當新郎,你們這些世家子弟,就是臭毛病多。」

  門帘里傳來謝燕來懶懶地聲音:「是呢,我們世家子弟毛病就是多呢,我不僅要沐浴,還要吃飯——」說著揚聲喊親衛小山的名字,「小爺要的飯菜快些送來。」

  親衛小山站在門外笑嘻嘻應聲是。

  「將軍你也別急。」他還對鍾長榮說,「我們小爺抄了近路,沾了一身的茅草土石,不洗洗實在沒法見人。」

  親衛小山,還是鍾長榮給謝燕來從自己身邊挑選的,但看現在說的話,一口我們小爺,不知道還以為是謝家的家生子僕從呢。

  鍾長榮瞪了小山一眼:「誰在乎他什麼樣。」

  小山嘻嘻笑也不反駁,轉身跑了「我去催催廚房的飯菜,別燙了,涼了,咸了——」

  鍾長榮罵了一句狗腿子,又對著門帘後的謝燕來罵:「好好一個孩子被你帶成什麼樣。」

  「不要像個長舌婦一樣嘮叨。」謝燕來在內懶懶說,「你也不是為了見我,她給你寫了信,桌子上,你看看。」

  信,鍾長榮顧不得計較謝燕來罵自己長舌婦,忙在桌子上翻找,桌子上亂七八糟,腰帶皮囊,髒兮兮看不出樣子的衣衫也堆在上面,鍾長榮將它們推下來扔在地上,這才看到擺著兩封信以及一個紙包。

  信上標記了名字,鍾長榮坐下來,打開寫著自己名字的信,宛如魚兒躍入水中,舒坦地看起來。

  信寫得並不長,但把這一段的事以及接下來的交代都寫清楚了,包括對木棉紅的安排,鍾長榮看得心酸,欣慰又意猶未盡——

  他視線在桌上掃過,還有一封信。

  「怎麼還給你寫信。」他說,「不是見了面了嗎?給你寫什麼信,我看看寫得什麼。」

  說罷就拿起信,但還沒拆,門帘呼哧被掀開,裡面的人風一般衝出來——

  鍾長榮眼一花,被濺了一臉水,手裡的信也被奪走了。

  「你這混帳小子!」他罵,抬手擦了臉上的水,看到謝燕來裹著下半身,濕漉漉宛如剛從浴桶里跳出來,「你發什麼瘋!」

  謝燕來一手按著擦巾,一手拿著信:「你怎麼看別人的信啊?有沒有軍規軍法?」

  軍規軍法倒是有令信不得私拆——鍾長榮心想,但旋即一拍桌子:「阿昭的信算什麼——」

  「阿昭是皇后。」謝燕來豎眉說,「皇后之令,能隨便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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