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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忍不住伸手撫上阿樂的臉,短短時日,阿樂的臉已經粗糙,防止凍傷的藥膏,阿樂只來得及搗出一點,只捨得給小姐用——

  「真是姐妹情深啊。」

  有拉長聲調的話傳來,打斷了阿福的出神。

  不用看也知道,是那個阿九。

  阿福收回手擦自己的眼淚,推了推阿樂:「姐姐別難過,我沒事,我不哭了。」

  阿樂低下頭,她不會說話,為了避免暴露,便很少說話。

  阿九半敞著衣袍走過來,似笑非笑說:「你這樣嬌滴滴的,可不像是個窮苦人家孩子。」

  這個叫阿九的驛兵一直都在懷疑她,盯著她,審視她,不時的拿話來試探敲打她,真是又難纏又煩人。

  前幾次她都忍了,這次大概是因為想到了前世,心情有些不好。

  「軍爺。」阿福抬起頭,看著阿九,「其實先前我母親沒生病的時候,我們家日子還過得去,而且,有父母在,哪個孩子不是嬌滴滴的。」

  說罷牽著阿樂的手疾步走開了。

  阿九倒也沒有追上來打人,只在後嗤笑一聲。

  阿福牽著阿樂回到露營地,驛兵們都已經起來了,一邊嚼著乾糧一邊查看馬匹。

  「阿福你們回來了。」張谷打招呼,「阿九特意去找你們,咿?怎麼哭了?」

  旁邊的驛兵一笑:「肯定是阿九又欺負人了。」

  張谷皺眉:「這個阿九——」

  「不是。」阿福忙搖頭,抬手擦了擦眼,「我和姐姐是想到娘了,不知她現在怎麼樣。」

  說到這裡,鼻音濃濃,哽咽。

  張谷忙勸:「快別想了,往前看,快些去見到你爹,一切都會好的。」

  阿福嗯了聲,對張谷屈膝施禮。

  「快去吃點東西,咱們這就要出發了。」張谷和藹的說,看著兩個女孩子走到篝火旁,想了想又道,「別跟阿九置氣,這小子受了罰來做這個差事,憋著一肚子脾氣呢。」

  受了罰?阿福心想,這個阿九是什麼來歷?似乎養尊處優,但又一身的痞氣,奇奇怪怪的。

  不過,算了,跟她有什麼關係。

  「是。」阿福感激對張谷點頭,「我記下了。」

  第十一章 苦路

  驛兵行路是很快的,人和馬都如同拼了命的向前跑,一天幾乎沒有停的時候。

  馬匹顛簸的阿福咬緊了牙。

  睡不好,吃不好,大腿和臀部磨破的傷結痂又破,若非是阿樂的草藥撐著,只怕潰爛不能行走了。

  她記得她十幾歲的時候,馬術非常好,天天騎馬狂奔,也沒有半點不適,可能是因為身體裡的人,變成了二十多歲養尊處優的許多年的她,身體也變的不適應了。

  她漸漸的落後以及隱忍的神情,阿樂立刻就看出來,也跟著落後,緊緊跟在她身邊。

  「要不,就歇息一會兒吧。」阿樂忍不住低聲說。

  阿福搖頭,看著在前方疾馳的驛兵們,不行,她不能停下,要不然落了把柄,那個阿九一定會把她甩下。

  更何況,她也不想停。

  「我想儘快到邊郡。」她說,看著前方,「我想見爹爹。」

  她已經很久很久沒有見過爹爹了。

  她也沒有想到,還有機會能再見到爹爹。

  這句話出口,她眼淚唰的流下來,被寒風一吹,割的臉生疼。

  阿樂的眼淚也跟著流下來,她懂的,小姐長這麼大,哪裡受過委屈,竟然要被大老爺綁著送官——

  這世上,最疼小姐有且只有將軍。

  雖然阿福和阿樂沒說什麼,但張谷還是很快注意這兩個女孩兒的異樣。

  「阿九。」他催馬追上最前方的少年,「今天別趕路了,在前方驛站落腳歇息一下吧。」

  阿九說:「馬匹還能跑一天,明天再換不遲。」回頭看了眼,立刻就明白了,不悅的哼了聲,「張哥,你也太心善了,我們職責所在,快報急送,可不能半路替人帶孩子。」

  「快報個鬼,我們只不過是送最新軍戶審批名冊,晚個三天五天十天半個月無關緊要。」張谷惱火說,「說起來,要不是上頭為了折騰你,俺們兄弟都不用專門跑這趟差!」

  阿九鳳眼一挑:「那這麼說,我才是這兩個女孩兒的好運氣,我真是個大善人。」

  張谷又被逗笑,呸了聲:「說真的,這兩個孩子能跟到現在已經很出乎我意料了,真是很厲害,很令人佩服。」

  阿九嗤聲:「為了自己拼命,算什麼厲害,有什麼可佩服的,誰比誰活的容易啊。」

  張谷又被氣的瞪眼:「你這小子是心腸硬啊,還是沒心沒肺啊?」

  阿九似是一笑,眼睛裡卻幾分冷意,將馬鞭在空中一甩,啪的發出一聲脆響,馬匹的速度更快了。

  張谷無奈只能跟上。

  在後方的阿樂看到驛兵們速度更快了,氣的忍不住罵人:「肯定是那個阿九故意的。」

  阿福倒是沒什麼生氣的。

  「罵他做什麼,他又不欠我,本也不該帶上我們。」她說,「他是個惡人,我們反而更自在。」

  不用想著怎麼去琢磨讓人發善心,只要拼命的跟上,自己不落後,就不會被丟下。

  話雖然這樣說,阿樂看到女孩子因為再加快速度疼痛的臉都扭曲了,又是難過又是茫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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