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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傅雲飲心中也是一陣哀嘆,瑩雪這一家人的情誼也當真是深厚真摯,王氏都已陷入了天牢之中,已是自身難保,卻還惦念著瑩雪。

  他一時感懷,便輕聲說道:「她如今一切都好,只是又有了孩子,故不能親自來天牢里瞧你們。」

  王氏與方大皆吐出了一口鬱氣,相對而泣道:「總算雪姐兒沒什麼大事。」

  傅雲飲連忙把自己帶來的衣衫與吃食都遞給了身旁的獄卒,那獄卒鄭重地接過後,便開了天牢的鎖,將東西扔到了王氏跟前兒。

  傅雲飲道:「這些衣衫和鞋子都是瑩雪為你們做的。」說罷,他又塞了一錠銀子在那獄卒手上。

  「煩請小哥多照顧些,你家人的田籍一事我自會一力應承下來。」傅雲飲彬彬有禮地與那獄卒說道。

  那獄卒頗有些受寵若驚,便朝著傅雲飲拱手道:「多謝世子爺垂憐,您放心,我必會照顧好這兩個犯人。」

  傅雲飲又道:「我能否進去與他們說些體己話?」

  那獄卒略有些遲疑,只是想到傅雲飲給他的諸多好處,便說道:「世子爺請便。」

  說著,就把關押王氏與方大的牢門打了開來,自己則背過身去,當做沒瞧見一般。

  傅雲飲不顧天牢里的髒亂,走進去扶起了半趴在地上的王氏,說道:「您放心,陛下至多只會定下流放幾千里的活罪,我會為您打點好沿途的一切。」

  王氏老淚縱橫地攀住了傅雲飲的胳膊,說道:「還請世子爺多照顧照顧雪姐兒,那孩子聽聞此事必傷心的不得了,還指不定要哭成什麼樣呢,您回去後便告訴她,我和他父親、哥哥一切都好,叫她好好過自己的日子就是了。」

  傅雲飲聽了這話也心酸不已,只握住了王氏的手說道:「您放心,我定會保全她便是了,您與伯父也不要就此一蹶不振,來日方長,總有再回京城的時候。」

  王氏愈發哀傷,想到這些日子她和方大受的磋磨,忍不住便哭了起來:「還有一個問題,我想問一問世子爺您。」

  傅雲飲只道:「您問便是了。」

  「您可知道雨姐兒在何處?是不是被那二皇子囚禁起來了?」王氏急切地追問道。

  傅雲飲生怕王氏等人會為了瑩雨的安危而愈發憂愁,便只得說道:「她如今一切都好,您不必擔心。」

  這話雖是含糊其辭,可王氏總也放下了心。

  傅雲飲與王氏和方大說了會兒話後,便離開了天牢。

  *

  傅雲飲回府以後,便與瑩雪說了王氏等人的狀況。

  瑩雪聽了也是泣淚不止,想到家人受的這等磋磨,心中對二皇子的恨意愈發洶湧。

  可想起姐姐還在二皇子的身邊,瑩雪心內又是一陣哀傷。

  姐姐信賴極了二皇子,該如何才能讓她知曉二皇子的真面目呢?

  瑩雪便只得寄希望於傅雲飲,她道:「爺可知曉姐姐近來的消息?二皇子栽贓大皇子一事不成,可會遷怒到姐姐身上去?」

  傅雲飲只搖搖頭:「端王府守備森嚴,我探聽不了任何消息。」

  瑩雪這才作罷,只是一會兒顧念著王氏等人,一會兒又為姐姐的安危操心,身子便愈發消瘦,雖則喝了不少保胎藥,可仍是有些見紅。

  傅雲飲心急如焚,只得去尋了太醫院院首章太醫來,那章太醫本就是婦科聖手,一瞧瑩雪氣若遊絲的模樣,便道:「孕婦這般勞神勞思,孩子應當是保不住了,為免傷了孕婦的身子,還是要儘早將孩子打下來才是。」

  傅雲飲聽後怔在了原地,拉住那章太醫的衣袖道:「當真無旁的法子了?」

  那章太醫搖了搖頭,唉聲嘆氣道:「若拖得久了,只會讓大人吃更多的苦楚罷了。」

  瑩雪聽了也是淚流不止,她摩挲了一番自己的肚子,只得滿懷愧意地與肚子裡的孩子說道:「都是娘對不住你。」

  傅雲飲心痛難忍,又怕會真如章太醫所說一般傷了母體,便只能忍痛讓人熬了一碗落胎藥來。

  瑩雪遲疑了片刻,便將那碗落胎藥一飲而盡。

  苦藥入喉的滋味,讓她想起了從前在劉府伺候時,表小姐賀雲臨死前的慘狀。

  隔了些時候,藥效開始發作。

  瑩雪痛得滿頭大汗,只覺自己的五臟六腑都被人揉碎了一般,她痛得喘不上氣來,身旁的傅雲飲不停在一旁與她說話,試圖分散她的注意力。

  可血肉落地的痛感又如何能因幾句話而得以緩解?瑩雪痛得在床榻上直打滾,只能張開嘴大口大口的喘息,如即將要溺弊的魚兒一般。

  傅雲飲越瞧越心疼,眼眶內蓄起些熱切的淚意。

  這都是自己的罪孽,自己在大皇子和瑩雪家人之間選擇了大皇子。

  讓瑩雪家人受了入天牢的這等磋磨,也讓瑩雪為此日日懸心,終於還是傷了肚子裡的孩子。

  這都是他的報應罷了。

  瑩雪生生疼了大半個夜裡,肚子裡的痛感才漸漸消退,她如脫了力般倚靠在傅雲飲的懷裡,瞧著頤蓮她們為自己收拾,只說道:「爺……我對不起……這個孩子。」

  傅雲飲忍著酸澀之意,將瑩雪緊緊地抱在了懷裡:「是我不好,是我對不住這個孩子。」

  瑩雪臉色慘白,四肢皆使不上力來,只能躺在傅雲飲的懷裡沉沉睡去。

  經了這事以後,珍寶閣上下皆是一片死氣沉沉,頤蓮與睡荷二人更是連絲笑影都無,整日只垂頭喪腦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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