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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她在顫抖。

  他驟然回過神來,垂眸看向面色蒼白的余不夜,她緊咬著嘴唇隱忍著頭部刮骨似的疼痛,額間沁出細汗,卻硬是一聲不吭。

  「是不是很疼?」顧寒崧驀然鬆了這個擁抱,根本不敢用力碰她,他摸摸她的臉,有些著急地說,「你等一下,我去叫公主府的大夫來。」

  他一轉頭,就看到身後呆若木雞的顧煙杪與白果。

  方才顧煙杪聽到動靜,心道不好,提起裙擺衝刺到書房,卻正巧看見兩人相認的一幕,她見已經來不及阻止,一顆心也懸在了嗓子眼兒。

  而白果則是好不容易跟上公主矯健的步伐,結果一看到也立馬捂住了嘴,與顧煙杪震驚對視。

  顧煙杪見余不夜面色慘白,冷汗如雨,也顧不得問了,正準備上前扶她,卻見顧寒崧直接將她打橫抱了起來,顧煙杪便趕緊引著他入了主院偏房,照顧她躺著去。

  「遣人去把安歌找來。」顧煙杪見她痛苦至極,心下不忍,把領命而去的白果抓了回來,「再用我的帖子去請竹語道長。」

  余不夜聽見她們說話聲,強撐著一笑:「倒是連累你們,不必管我,同上次一樣,睡一覺就好了,快去平國公府吧,他們怕是要等急了。」

  她的手與顧煙杪的手相握:「杪兒今日好漂亮,生辰喜樂。」

  顧煙杪都服了,萬般無奈地說:「你可別說話了,休息會兒吧,等安歌與竹語道長來了後,看看怎麼給你治療頭疾,甭管能不能治癒,至少能減緩疼痛。」

  她想起在異世時的見聞,腦外傷時只要影響與記憶有關的腦結構,便會產生記憶障礙,聽安歌所言,當初他救起余不夜後,她昏迷了很長時間,醒來後幾乎什麼也不記得。

  直到現在,一年多過去了,余不夜在慢慢恢復,卻還是對記憶很混亂,時間順序常常錯亂,有時想得深了,還會導致一系列生理反應,比如焦躁易怒,頭部傷口滲血,頭疼嘔吐,甚至會暈倒。

  如今誤打誤撞見到顧寒崧,人倒是能認出來了,但八成也記不大清舊事。

  這些都無妨,顧煙杪只怕會影響她身體恢復罷了。

  白果領著公主府里一直幫余不夜換藥的女醫官來看過後,帶著醫童煎藥去了。

  而顧煙杪一直陪在余不夜床邊。

  看著她因疼痛而緊皺的眉頭,也心揪得很。

  未消多時,醫童端來剛煮好的湯藥,才走進來,湯藥便被顧寒崧接了過去。

  他非常自然地擠開了床邊的妹妹,打算親自給余不夜餵藥。

  顧煙杪怕碰灑了那碗湯藥,無語地挪開一個位置,故意損他:「就你會獻殷勤。」

  顧寒崧眉毛都沒動一根,這點打擊對一個帝王來說實在不痛不癢。

  他小心翼翼地吹涼瓷勺子裡的湯藥,輕柔給她餵了後,這才瞥妹妹一眼:「之前要不是有特殊原因,哪裡輪得到你。」

  「你這說的是人話嗎?!怎麼還演上白月光替身梗了呢?」顧煙杪氣急,身子一歪撲到在余不夜被子上,嗚嗚哇哇地控訴,「姐姐啊,姐姐啊,你看他,這才第一日就將我這般欺負,以後我這日子該怎麼過呀……」

  「你起開,不要打擾我餵藥。」

  顧寒崧揪她後脖頸的領子拎開,後知後覺地發覺自己聽懂了「白月光替身梗」這個新名詞……全靠剛才他在她書房裡隨手翻看的話本子,據說是如今京城女眷間最流行的新潮梗。

  他假模假樣地咳嗽一聲,又開始一板一眼地將瓷勺子遞到余不夜唇邊。

  而余不夜此時卻不再開口說話,只默默地垂眸喝著藥,不回應也不抬頭,病態的面容為她添了幾分楚楚可憐。

  驟然相逢,顧寒崧也不知該說什麼,所幸有顧煙杪插科打諢。

  餵完藥,他將空碗遞給醫童拿走,又對顧煙杪說:「平國公府他們還在等你吧?你且去同他們過節吧,這裡有我,不必擔心。」

  「哪兒能知道你在這兒,卻不來請安。」顧煙杪靠在床頭,伸手掖了掖余不夜的被子,「算算時間,安歌這會兒估計要到了,竹語道長也在路上,乾脆叫玄燭他們都來公主府過年算了。」

  「都行。」顧寒崧無可無不可地點頭,然後下了逐客令,「你去安排吧。」

  「你這人,心眼子就小米粒這麼大!」

  顧煙杪氣急敗壞地對著哥哥指指點點,瞧著他那理直氣壯的樣子,忽然想到他今夜喝酒了,又反思了一下自己喝多了以後,那行為舉止更像個竄天猴。

  她頓時就原諒了他。

  況且顧煙杪在西涼剛與余不夜重逢時,也是恨不得十二時辰都守在她身邊,人之常情。

  她前腳剛要走,顧寒崧又叫住她:「不夜做了南川的餃子,給我端一碗來,湯圓也要。」

  「知道了!」顧煙杪頭也沒回,舉起手擺了擺,往屋外走去。

  顧煙杪走在院子裡,摸摸有些餓的肚子,也開始懷念起南川的吃食來。以前每日吃著不覺得如何,真正離開了南川後,才想著家鄉的好來。

  但是很快她就想不起來了。

  因為平國公府的人浩浩蕩蕩地進了公主府,扛著一頭羊。

  玄夫人爽快地說:「見杪兒緊急喊了安歌過來,我們怕有什麼事兒,便都趕來了。」

  她拍了拍顧煙杪的肩膀:「幸好說的早,不然羊都下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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