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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取下銀針,搖頭,「別喊,喊也沒用。」

  留下這老渣男一條命已是仁慈,怎麼可能真的給他解毒。

  「你…」

  「放心,我不喜歡殺人。」

  有時候死是一種解脫,生不如死才是惡人最好的結局。

  蘇洮哪裡還敢說話,像見鬼般心神俱裂。

  蘇離慢慢起身,看了不遠處洪婆子的屍體一眼。這個老婦還算聽話,如若不然她不介意送他們一家在陰曹地府團聚。

  她開門出去,就看到院子裡的杜氏。

  杜氏慈愛地望著她,朝她招手。

  祖孫二人出了院子,越往西走越是嘈雜。二房三房的丫頭婆子足有五六十人,吵吵嚷嚷哭天搶地聲不絕於耳。無論他們如何哭鬧如何不舍,只能被侍衛們趕著往府外走。

  許氏被人抬著,一路咒罵不止。也不知怎麼的,那抬著她的下人突然腳下一個趔趄倒了下去,她從軟轎中跌出來,吃了一嘴的泥。

  「你們這些死奴才……」

  侍衛們根本不搭理她,粗魯地將她重新搬上軟轎。前面的蘇敬東方氏柳氏等人根本沒有過來,甚至沒有多看一眼。

  前面的蘇蕊突然回頭,她沒有看自己的祖母,反而是看向蘇離。她的目光滿是不甘、嫉恨,指甲死死掐著掌心。

  蘇離感受到這不善的目光,坦蕩迎視。此時此刻她一直緊繃的心弦才算鬆了下來,不會再有人取代祖母,也不會再有人取代父親,更不會再有人取代她。

  眼下桂樹已無花香,偌大的西院顯得空蕩而寂寥。沒有下人往來穿梭的繁忙,也沒有主子喝斥的聲音。空置的院子散落著雜物,滿地的狼藉昭示著主人離開時的倉促慌亂。

  杜氏凝望著,感慨萬千。

  忽然她看向自己的孫女,問:「那個毒…」

  她可不認為許氏會蠢到用同種毒。

  蘇離垂眸,「此前替父親除毒,擠出不少毒血。」

  所以毒性比原本的毒弱了一些,但她有辦法讓那個老渣男切身體會父親受過的苦,在沉疴痛楚中度過接下的日子。

  杜氏先是一怔,爾後眼眶濕潤。

  良久,她拍拍孫女的手。

  「好孩子。」

  一陣兵荒馬亂之後,人去院空。曾經人丁興旺的西院,只余不能起身的蘇洮,和裝鵪鶉一樣的四房。高神醫來了又去,蘇洮的毒也解了一半,以後他會像自己的兒子一樣,開始不良於行的生活。

  暮色四合時,那些散落的狼藉也被打掃得乾乾淨淨。便是有些看不清的絮屑,也被風吹得無影無蹤。

  夜色一點點壓下來,像一張看不見的網,讓人無處可逃。蘇離站在窗前,身後的屋子燈燭已熄。黑暗中她的五官朦朧柔和,卻有著不符年紀的深沉。

  風拂過她的臉頰,泛起陣陣涼意,像極她此時的心境。

  淡淡的藥香飄來,一道人影輕逸優雅地落出現在她眼前。那雙鳳眸中閃過驚訝,很快掠過一絲歡喜。

  「滿滿,你在等我?」

  蘇離確實在等他,而且還準備好了禮物。禮物是一張一百兩的銀票,票額不大,算是對他這些日子幫忙的額外酬勞。

  謝讓接過銀票,笑得眼泛秋波。

  如果不是他臉色略顯蒼白,這般眉眼可謂是風流盡現。他滿心歡喜地收好銀票,像極得到表揚的少年。

  「這些日子辛苦謝公子。」

  「好說好說,滿滿你何需與我客氣。」

  「此事已了,我這裡暫時沒有別的事。若是日後有事,我再找謝公子幫忙。」

  謝讓臉色一變,「你的意思是,以後用不著我了?」

  「若有需要,自然還是會找你。」蘇離說的婉轉,但意思很明了。

  「為什麼?」謝讓眼神黯然,看著她。

  「因為我到底是個未出閣的姑娘,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我好不容易將那些人掃地出府,當然不想壞了自己的名聲。我已到議親的年紀,相信謝公子能明白我的苦衷。」

  謝讓當然明白的一個姑娘家的名聲有多重要,是他貪心不足,是他得寸進尺。他面上的血色漸漸稀薄,蒼白的臉在夜色中一片慘澹。

  蘇離有些不忍,但是她必須這麼做。

  因為她要遠離女主,遠離女主的一切,包括男主。

  而謝讓,應該就是男主。

  四皇子秦奐。

  第29章

  當今皇帝有五位皇子,太子為長,二皇子三皇子皆已出宮建府。男主秦奐是四子,似乎一直住在京外。傳聞他年幼時生過一場病,病好之後臉上布滿疙瘩。所以常年戴著金質面具,從不以真面目示人,也鮮少在人前露面。

  蘇離很想說服自己謝讓是謝讓,未必就是四皇子秦奐。但是她不能冒險,不能拿全家人的性命去賭。她所有的努力都是想擺脫書中的一切,對於女主避之不及,又怎麼會去招惹男主。

  男主是女主的,與她不應該有牽扯。

  眼下她心頭大事已了,許氏和二房三房全被趕走。說她自私自利也好,說她過河拆橋也好,她都不能再和謝讓來往。

  萍水相逢而已,沒有什麼難以割捨的。

  「謝公子,天色已晚,你請回吧。」

  謝讓垂著眸,強壓著喉間的澀意。

  他以為自己對她而言是特別的,就算不能光明正大和她一起說說笑笑,也能私下裡偷偷與她見面。她說的沒錯,自己總這樣到底不太妥當。若是被有心之人知道,她的名聲就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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